穿书后我我撕了剧本

作者:星屿念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 1 章


      冰冷的雨水砸在落地窗上,蜿蜒扭曲,像垂死挣扎的蛇。

      林溪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脑髓里搅动,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

      豪华到空旷的卧室,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松香薰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她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水晶吊灯刺目的光芒,以及镜子里那张苍白、精致却写满惊惶与怨毒的脸,那不是她的脸。

      “林溪!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装晕就能逃避今晚的宴会?”一个刻薄的女声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冲了进来。

      林溪猛地扭头,看到一个保养得宜、穿着高定套裙的中年妇人,眼神里淬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记忆瞬间归位,这是林夫人,她名义上的亲生母亲,更是这本名为《囚爱:总裁的替身娇妻》的豪门虐文里,一心偏爱假千金、把她这个真女儿当成耻辱和工具人的恶毒女配推手。

      而她林溪,一个在现代社会靠设计才华打拼出独立工作室的新锐设计师,竟然穿成了这本书里同名同姓、结局凄惨无比的真千金恶毒女配。

      原剧情闪电般划过脑海:林家找回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林溪,只为利用她进行商业联姻,捆绑住书中最大的反派、商界巨擘沈砚。原主愚蠢贪婪,不断作死陷害假千金女主林薇,最终被沈砚厌弃,被林家抛弃,身败名裂,连带母亲留下的唯一遗产——一家濒临倒闭的苏绣工坊也彻底覆灭,最后在绝望中自杀身亡。

      而今晚,就是原主在宴会上被假千金林薇设计当众出丑,彻底沦为圈内笑柄,并被沈砚当众警告羞辱的关键节点。

      “跟你说话呢,聋了?”林夫人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力道不轻,“赶紧起来收拾。别以为沈先生答应联姻三年你就高枕无忧了。今晚是薇儿回国接风宴,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丢林家的脸。你那死鬼妈留下的晦气工坊,还指望靠沈家的钱续命呢。”

      母亲留下的工坊…苏绣…林溪混乱的思绪骤然抓住了一丝光亮。她前世醉心设计,对传统工艺尤其是苏绣有着深入研究和难以割舍的情怀。

      那工坊,是原主唯一干净的血脉牵连,也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可能抓住的、属于“林溪”自己的东西。

      “呵…”林溪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干涩沙哑,带着一丝奇异的嘲讽,让林夫人一愣。

      林溪撑着床沿站起来,身体还有些虚弱,但那双被混乱和恐惧占据的眼睛,此刻却像被雨水洗过的寒星,锐利、冰冷。

      她扫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份烫金的“联姻协议”,三年期限,就在今天结束。

      “宴会?”她抬眼,直直看向林夫人,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我不去了。”

      “你说什么?!”林夫人声音拔高,难以置信,“你敢…”

      “我不仅不去,”林溪打断她,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还要去见沈砚。现在。”

      她不再看林夫人瞬间铁青的脸,径直走向巨大的衣帽间。
      里面挂满了各种奢华却并不完全合身的衣裙,显然都是林夫人或林薇“施舍”的风格。林溪的目光快速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件角落里的素色改良旗袍上。
      料子是上好的真丝,颜色是雨后初晴的烟青色,样式简洁大方,只在领口和袖口用极细的银线勾勒出几片竹叶暗纹,低调中透着骨子里的清雅。这大概是原主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林溪毫不犹豫地换上。镜中的女子,褪去了刻意模仿的浮华,烟青色的旗袍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的疲惫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冷冽取代,纤细却挺直的脊梁,仿佛一株在风雨中倔强生长的青竹。

      “你…你穿这个像什么样子。”林夫人追进来,气急败坏,“沈先生喜欢薇儿那种温柔淑女的打扮,你赶紧给我换了。”

      林溪理了理盘起发髻后落下的一缕碎发,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他喜欢谁,与我何干?”她拿起那份联姻协议,又从梳妆台抽屉深处翻出一个老旧的、绣着褪色缠枝莲纹的荷包。
      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里面装着工坊的地契和一些零散票据。她将荷包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和全部的勇气。

      “备车。去沈氏总部。”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

      林夫人被她身上骤然迸发出的气势慑住,竟一时忘了阻拦,眼睁睁看着她挺直脊背,踩着并不习惯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出这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走入外面瓢泼的大雨之中。

      沈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在暴雨中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室内,气压却比窗外的暴风雨更低。

      沈砚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过于俊美也过于冷硬的轮廓。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一丝不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助理陈默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知道老板今天心情极差。
      三年期约已满,那位名义上的“沈太太”,林家硬塞过来的真千金林溪,不仅没有如约消失,反而在昨晚林家的宴会上闹出了更大的丑闻,再次成为圈子里的笑柄,连带着沈氏也被好事者议论。这无疑是在挑战沈砚的底线。

      “人还没找到?”沈砚的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却让陈默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林…林小姐昨晚离开宴会后就不知所踪,林家那边也联系不上…”陈默硬着头皮汇报。

      沈砚掸了掸烟灰,眼神幽深如寒潭。那个愚蠢、贪婪、心比天高又手段拙劣的女人。
      三年前,林家将她作为“礼物”送过来,他为了当时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捏着鼻子签了那份协议。三年里,她变本加厉地模仿林薇,拙劣地讨好他,又愚蠢地陷害林薇,每一次都精准地踩在他的雷区上。耐心早已耗尽。

      他正欲开口,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沈总,林溪小姐…没有预约,坚持要见您,现在就在楼下大堂。”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陈默惊愕地抬头。沈砚掐灭烟蒂的动作微微一顿,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冷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厌恶覆盖。她还敢来?嫌昨晚丢的脸还不够大?

      “让她滚。”三个字,冰冷刺骨。

      “可…可是沈总,林小姐说…说她是来送离婚协议的。”秘书的声音更低了。

      离婚协议?
      沈砚和陈默同时一怔。

      这个词,从未出现在林溪的字典里。她不是应该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扒着“沈太太”的名分不放吗?

      沈砚的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瞬间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照亮了他眼底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极其复杂的暗涌。
      那暗涌深处,似乎藏着某种被时光尘封的、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的东西,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离婚”二字,狠狠刺痛了一下。

      “……让她上来。”半晌,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倒要看看,这个蠢女人又在玩什么新把戏。是欲擒故纵,还是林家指使的新招数?

      陈默立刻应声出去。

      电梯平稳上升。林溪站在光可鉴人的轿厢里,看着镜面中自己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握紧了手中那份薄薄的离婚协议,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全是冷汗。烟青色的旗袍下摆,已经被电梯外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一小片,冰凉地贴着小腿。

      她不是不怕。面对书中那个最终会将她碾碎的反派,面对这个……曾与她有过最甜蜜也最惨烈过往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怕?
      但恐惧没有用。想要活下去,想要保住母亲留下的工坊,她必须走出这一步,斩断这该死的联姻枷锁。

      “叮——”

      电梯门滑开。顶层总裁专属区域的冷气扑面而来,带着金属和昂贵皮革混合的味道,冰冷而压抑。长长的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双开实木门敞开着,如同巨兽张开的嘴。

      陈默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小姐,沈总在里面等您。”

      林溪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踩着湿漉漉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门,走向她在这个世界命运的转折点。

      办公室大得惊人,也空旷得惊人。沈砚就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办公桌后,巨大的落地窗成了他冷漠的背景板。他并没有抬头看她,修长的手指正翻看着一份文件,姿态随意,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溪走到办公桌前,距离他大约三米远站定。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旗袍下摆,滴落在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像冰冷的刀锋刮过皮肤。

      沉默在蔓延,只有窗外沉闷的雨声和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林溪没有像原主那样哭哭啼啼或谄媚讨好。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目光凌迟,直到沈砚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缓缓抬起眼帘。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倒流。

      沈砚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眼前的林溪,和他记忆中那个总是浓妆艳抹、穿着不合时宜的暴露衣裙、眼神或贪婪或怨毒的女人截然不同。
      烟青色的素雅旗袍,洗尽铅华的脸,湿漉漉的头发有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显得脆弱。但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了往日的浑浊和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平静和……一种让他心脏骤然抽痛的熟悉感?

      像谁?

      像那个被他亲手埋葬在记忆最深处的、明媚张扬、敢爱敢恨,最后却狠狠捅了他一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他真正的初恋,也是此生最大的死对头,林溪。

      不,不可能!那个林溪早就死了!死在了三年前那场大雨里,死在了他的世界里!眼前这个,只是顶着同样名字的、林家制造出来的劣质赝品。

      沈砚眼底瞬间翻涌起剧烈的风暴,厌恶、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乱。他猛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溪,”他开口,声音淬着冰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的愚蠢和厚颜无耻,总是能刷新我的认知下限。昨晚的闹剧还不够?现在又玩什么花样?离婚?”他嗤笑一声,充满了极致的嘲讽,“你以为这三个字,是你能提的?”

      他的目光像淬毒的针,狠狠刺向她:“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存在的价值,就是安分地当个摆设,直到我让你滚蛋的那天。林家那个破工坊,还想不想要了?”他故意戳她的痛处,带着残忍的快意,想看她崩溃、求饶,像过去每一次那样。

      然而,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没有出现。

      林溪迎着他冰冷刺骨的目光,甚至轻轻地、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讨好,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和……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失望?

      她上前一步,将手中那份被她攥得有些发皱的离婚协议书,轻轻地、却带着某种决绝的力量,放在了沈砚那张纤尘不染的昂贵办公桌上,正好压在他刚刚摔下的文件上。

      纸张的边缘,还沾着她手心的冷汗和从外面带来的、微凉的雨水气息。

      “沈先生,”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深秋的潭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里,“三年合约,白纸黑字,今天就到期了。”

      她顿了顿,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沈砚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感谢你这三年的‘收留’。现在,时间到了。”

      “这份协议,我签好了。请你也签了它。”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至于林家的工坊……”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第一次迸发出一种沈砚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锐利如刀锋的光芒,“不劳沈总费心。它姓苏,不姓林,更不姓沈。我会亲自让它活下去。”

      说完,她不再看沈砚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仿佛暴风雨前夕的脸色,转身就走。烟青色的身影在冰冷空旷的空间里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一步步走向门口。

      沈砚死死盯着桌上那份离婚协议,又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
      那挺直的脊背,那毫不留恋的姿态,那清冷平静的话语……尤其是那句“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捅进了他心脏最深处某个腐烂的旧伤口,然后用力地搅动!

      一股混杂着暴怒、被冒犯的狂躁、以及某种更深更黑暗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站住。”一声压抑着狂怒的低吼如同惊雷炸响。

      林溪的手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手,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沈砚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恐怖的压迫力,几步就跨到了她身后。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雨水气息和一丝极淡的、属于某种天然丝线的味道。他粗暴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强迫她转过身面对他。

      “林溪。”他咬牙切齿,眼底翻涌着赤红的戾气,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再不见平日的冰冷自持,“谁给你的胆子?你以为签了这破纸,就能摆脱我?就能抹掉你这三年像水蛭一样扒着沈家的恶心行径?就能抹掉你昨晚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丢尽的脸面?”

      他用力将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灼热愤怒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想两不相欠?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想走?可以。”

      他猛地松开她的手腕,却在她踉跄后退时,一把抄起桌上那份离婚协议,看也不看,双手抓住纸张边缘——

      “刺啦——!”

      一声刺耳尖锐的裂帛声,骤然撕裂了办公室内凝滞的空气。

      雪白的纸张,在沈砚青筋暴起的手中被硬生生撕成两半。破碎的纸片如同被蹂躏的白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深色的地毯上,落在林溪湿漉的鞋尖前。

      “滚。”沈砚将手中的碎纸狠狠砸在地上,指着门口,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骇人的风暴,“带着你这可笑的妄想,给我滚出去。在我没改变主意,把你和林家一起碾碎之前,滚。”

      他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惨白的电光再次撕裂阴沉的天幕,瞬间照亮了他猩红的眼底和脸上毫不掩饰的、近乎毁灭一切的暴戾。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林溪踉跄一步站稳,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低头看着脚边散落的碎纸片,又缓缓抬起眼,看向眼前这个被彻底激怒、如同地狱修罗般的男人。
      没有预想中的害怕或崩溃,她的眼神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速沉淀为一片死寂的冰冷,比窗外的寒雨更刺骨。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伸出没有被攥伤的那只手,无视沈砚杀人般的目光,从地毯上,捡起了一片稍大的、写着他名字落款处的碎纸片。

      指尖捏着那片残纸,她再次抬眼,看向沈砚。雨水顺着她额前的碎发滑落,流过她苍白的脸颊,像一道无声的泪痕。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空洞而苍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讽刺。

      “沈砚,”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和他粗重的喘息,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入他狂怒的核心,“撕掉一张纸,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三年期满,契约结束。从法律上,从道义上,我们之间,都结束了。”

      “至于你所谓的‘欠’……”她顿了顿,捏着碎纸片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眼神里翻涌起沈砚完全看不懂的、浓烈到近乎悲怆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我们之间,到底谁欠谁更多?你心里,真的没数吗?”

      她不再看他,将那片碎纸随手丢开,仿佛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然后,她挺直了那仿佛永远不会弯曲的脊梁,转身,毫不犹豫地拉开沉重的实木大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外面电梯厅冰冷的灯光里。

      烟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后,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碎纸,和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砚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站在原地,维持着那个指向门口的姿势。狂怒还残留在他的眼底,但更深处,却被林溪最后那个悲怆而冰冷的眼神,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谁欠谁更多”狠狠击中。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什么意思?

      那个眼神…那种语气…

      为什么…会让他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慌?

      他猛地回头,猩红的目光死死盯住地上那片被她丢弃的、写着自己名字的碎纸片,仿佛那是某种不详的谶言。

      窗外,暴雨如注,疯狂地冲刷着这座钢铁森林,仿佛要将一切痕迹都彻底抹去。
    插入书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9847413/1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