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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宴会现场精神离线
琉璃星律公国今晚搞了个大场面。
皇室外交宴会，说是欢迎北港代表团到访，实则是一次公开秀场——给外宾看国力，给百官看仪态，给媒体看笑脸。全场唯一没得选的是奈卿柳。
身为殿下，哪怕你今天起床灵魂掉线了，头发炸了，脸上写着“我不想社交”，你也得踩着恨天高笑着出场。
——不然皇室公关组会哭给你看。
“殿下，礼服已经熨好了，您该换装了。”女仆敲门声音轻得像猫爪子。
“我可不可以……穿着披风去，像参加暗杀大会？”奈卿柳裹在被子里，用面无表情的声音发问。
“披风不符合宴会规范。”女仆无奈。
“那我能带个人偶进去，替我站着？”
“殿下……”
“我会动它的头，让它点头微笑，别人应该不会发现吧？”
“您今天必须露面。斯卡拉姆齐也会出席。”
“谁？”
“外交顾问，阁下。”
“……哦。”她翻个身继续装死，“不熟。”
不熟的人她见得多了，记不住名字的多半活得也不长。
她懒洋洋地被拉起来穿上礼服，一身黑曜石色的纱裙，层层叠叠像是水里漂的夜光羽毛。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表情空白。
“你今晚可一定要笑，”化妆师一边补粉一边叮嘱，“至少笑得像个人类。”
“我可以笑，但你得保证没人拿甜点来引诱我。”
“您又不吃甜食？”
“我怕人类看到我躲蛋糕的样子会起疑。”
她对甜的东西有天生的抗拒，看到奶油直接原地暴毙。之前还因拒吃皇室订婚蛋糕被长辈当场教育了三小时，说什么“女孩子要温婉”。
她内心OS：那你来吃啊，看你婉不婉。
宴会在傍晚六点整拉开帷幕，金碧辉煌，灯火璀璨。奈卿柳走进主厅时，脑子是空的，脸是僵的，灵魂在天上盘旋。
她站在宴会中央，身边围着各式各样的人，说着“殿下您最近可真是越来越……”之类的废话。她全程点头、微笑、精致地像个语音助理。
“哦，是吗？”
“您说得对。”
“谢谢您的关心，我最近确实……”
她其实已经饿了，脑中只有一句话在循环：
有没有咸的？有没有咸的？有没有咸的？
她好不容易抓到一盘端着海盐奶酪的侍者，刚伸手，手背被某人轻轻碰了一下。
“你也不吃甜的？”
她回头。
——嗯？
一双极冷的眼睛。
修长高挑的男人站在她身后，穿着黑色礼服，像是从哪幅旧画里走出来的线稿，一笔都不带弯的那种。他眼神像刀刃，从眼角滑下来，自带攻击判定。
“你谁啊？”奈卿柳脱口而出。
“斯卡拉姆齐。”他看着她，“首席外交顾问。”
哦豁。
奈卿柳眼睛一眨：“……不是说你很忙，今晚不一定来？”
“我确实忙。”斯卡拉姆齐淡淡说，“但公国似乎认为你会在宴会上自燃，让我来盯着你。”
“？？？”
奈卿柳心想这人好毒，但又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在三小时前试图跳窗逃宴会。
“不过，”他看着她手里叉起的奶酪，“你居然真的是为咸食来的。”
“你以为我在干嘛？”她瞪他。
“我以为你打算偷酒。”他说，“看起来像那种深夜在塔楼喝醉然后乱发指令的类型。”
奈卿柳：“……”
她鼓着嘴巴咀嚼奶酪，看了他一眼：“你是每句话都这么伤人，还是今晚特别开口？”
“我已经很客气了。”他声音平稳，“我还没评价你那条像乌鸦受惊后的裙子。”
“这裙子是公主定制款。”
“怪不得吓人。”
奈卿柳盯着他，像在看一只冰冷版本的毒蛇。
他转身要走时，忽然回头，低声说：“以后你要是假笑累了，可以不笑——只要你别对我笑，我受不了那种死气沉沉的表情。”
她：“……”
她回头看着自己的酒杯，突然好想往他头上倒。
宴会继续，奈卿柳被礼貌地前去和北港代表团打招呼。说实话，她什么都不想聊。她只想蹲下抱住那盆黑椒虾球然后喊一句：
“各位，我不当人了，让我做咸的！”
她正在心中暴走，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斯卡拉姆齐正和某位元老低声交谈。他神情冷淡，眼尾压着某种强压抑的嘲讽气质。
“他好像一直在观察我？”她小声问旁边的谢鹤晟。
谢鹤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皇室公认的“纨绔代表”，但其实超聪明。
他瞟了一眼，说：“那是你错觉，他从不关心人。他只在乎‘有用’和‘危险’。”
“我有用？”
“也可能你危险。”谢鹤晟摸下巴，“或者你既没用又危险，那就更惨了。”
“谢谢你。”奈卿柳打算踹他。
就在她认真思考“是不是要把裙子撕一角制造事故逃场”时，宫务官忽然凑过来。
“殿下，斯卡拉姆齐阁下请求与您单独会谈。”
她：“？？他疯了吧？我们才刚见面半小时。”
“他说涉及北港机密情报。”
“……你确定他不是在暗示我‘今晚有空吗’？”
“殿下……”
她被带到二楼的长廊，走进一个侧厅。
斯卡拉姆齐站在窗边，披着落日余光，像一尊冷雕塑。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手上拿着一份薄薄的档案。
“你知道‘逆理圣约’这个词吗？”
奈卿柳心头一跳，但面上还是一副“我今天CPU刚启动”的表情。
“听说过。”她眨眨眼，“是一个……很贵的组织？”
“很贵？”他挑眉。
“听起来贵。”
他把那份档案放到桌上：“你刚刚对北港人的笑脸，送得太多了。”
“这是外交宴会，我要不笑，他们会说皇室不礼貌。”
“他们不会。”他看着她，“他们只会说：这个殿下不容易操控。”
她一下子没接上话。
“斯卡拉姆齐阁下，我没搞清楚你什么意思。”
他俯身凑近她，眼神沉沉的：“我意思是——你再这么乱笑，会被卷进不该卷的局里。”
“那我该怎么笑？”
“别笑得像你不怕死。”
她：“……”
你说话真难听，但我还没办法反驳。
他直起身，语气恢复平淡：“档案你带回去看。别让别人碰。”
她拿起那份档案，纸张冰凉，边角印着极小的暗印——一个只有皇室和核心高层才识得出的图章：
「逆理圣约 ·内部代号· C0-ΔX」
她顿了顿，慢吞吞开口：“你是这个组织的人？”
他淡淡看着她：“我是它的执行官。”
“……你来干嘛？”
“来看你。”他顿了一秒，“顺便提醒你，你不适合玩火。”
奈卿柳咽了口口水：“我只是站着……吃了点奶酪。”
“你吃咸的，就代表你还有救。”他说，“至少不是靠糖分麻痹大脑的傻子。”
她笑了，真心的那种。
“你又笑了。”
“你不是说我不能乱笑？”
“那是因为你之前笑得像鬼压床。”他叹口气，“现在……稍微像个人。”
当夜宴落幕时，奈卿柳躺在床上，手边放着那份神秘档案。
她盯着天花板，脑袋一团乱麻。
她想她大概遇上了一个危险得过分的男人。
他像一场冷气流，悄无声息地刮过她的世界。
但她没怕。
她只觉得，有点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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