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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上门
刚用过午饭,天空就开始飘起零星小雨,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京城被一片水雾笼罩。登高远眺,整座城都在朦胧烟雨中。
近几日沈秋词晚上总被噩梦惊醒,醒后很难再次入睡,白天总是疲惫想睡觉。
沈秋词刚睡下就被兰香叫醒,此时小花厅内,一口一口喝着刚沏好的茶水,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身穿红衣的女子,一言不发。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样是生气了。沈秋词生气从来不是大发脾气,而是一言不发,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你,然后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惩罚。
坐在一旁的柳冰言神色略显焦急,不断地看向地上的女子,眼中尽是担忧。他本想趁母亲外出礼佛,将人带进府中,不想打扰了沈秋词的休息。
看着慢悠悠喝茶的沈秋词,柳冰言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沈秋词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花厅内太过安静,跪在地上的女子努力回想着书中的内容。书中曾写过,柳家沈夫人治家有方,温柔贤淑,手段狠厉,柳冰言与夫人情深义重,从无二心。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秋娘感受着沈秋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浸过冰水的木刀在她身上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刮。她低着头,轻轻咬住嘴角,手心攥住的衣角早已被汗浸透。
终于,沈秋词放下手中的茶盏,扭头看向一旁的柳冰言开口说道:“她是谁?”
秋娘抬起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不让自己的气势落在下风。饶是如此,说话的声音依然颤抖,“我是秋娘,青州人士,家乡……”
沈秋词并没有去看秋娘,静静的看着柳冰言,“秋娘……好名字,我让你说话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柳冰言对着秋娘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从袖口中掏出一支金簪,“这是今天早上买的,看着适合夫人,便买了下来。”
沈秋词接过金簪细细打量,简约大方,是她喜欢的类型。在手中掂了掂,倒是不轻,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将簪子送到柳冰言面前,“有心了,替我戴上。”
看到沈秋词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柳冰言松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当家主母的点头,他是没有办法将人纳进府中。无名无分的外室,地位比丫鬟都要低,主母可以随时送入官府入奴籍,他舍不得秋娘受此委屈。
跪在地上的秋娘揉了揉早已硌的发疼的膝盖,看着面前两人的亲热,差点没忍住站起来给两人一人一个巴掌。她心中默念,都是为了以后得荣华富贵,忍住、忍住,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闭眼深吸气,许久才忍了下来。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被面前的脸吓了一跳。秋娘拍了拍胸口,好险,差一点就要吓死了,还好她心理素质强大。
“你怎么突然站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那人身穿淡黄色的长裙,袖口和衣摆处绣着青绿色叶子花纹,腰间挂着一个粉色香囊,香囊上绣着一个小小的兰花。头上发饰很简单,只是简单的簪了两支花簪。一张娃娃脸,对谁都是笑眯眯的。
和书中描写的一模一样,这应该就是兰香了,是沈秋词带来的陪嫁丫鬟。因兰香喜欢兰花,这才取名兰香。此人对沈秋词忠心耿耿,不过心思单纯,比较好骗。
兰香哼了一声,她不是故意的,没好气的说道:“刚才你闭眼不动,怎么喊都没反应,夫人心善,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死,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柳冰言看着秋娘发白的脸,通红的双眼,更心疼了,“夫人,还是先让秋娘坐下说话,她身体不好。”
“是吗?从我让你说你和她的事开始,你一直在和我扯别的,如果你一开始就说,她也不用跪这么长时间。可怜了这么好的姑娘,白白多受了委屈。”沈秋词的言语中充满了对秋娘的心疼,以及对柳冰言的谴责。
沈秋词早就知道柳冰言是什么人,他永远没有错,有错的只会是别人。而且很虚伪,在外人面前装的谦谦君子,背地里什么手段没用过。
柳冰言舔了舔嘴唇,“秋娘,家在青州,前几个月遭了水灾,和家人逃难来到这里。她的家人只不过是为了弟弟的婚事,把她卖进风月楼换了几两银子。我是和沈峰谈事情时遇到的她,见她可怜,便替她赎了身。”特意加重了沈峰两个字。
沈峰是沈秋词的亲弟弟,有沈峰做挡箭牌,柳冰言料定沈秋词是不会说什么的。
沈秋词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夫君还真是菩萨心肠,救风尘这事只有你做得出来,怎么不把那里的人全救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需母亲回来定夺。”
若是能过母亲那一关,哪里还需要等母亲礼佛时带进来。柳府上下谁不知道母亲最恨青楼女子,只不过是当年出身青楼的万姨娘害死了弟弟罢了。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关他什么事。
柳冰言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袖子,他一定会让秋娘进门。真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要听母亲的,看来你已无用,不必多留了。
只需一眼,沈秋词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可以先让她暂居府中,至于其他事我管不了。”
说罢,兰香就扶着沈秋词离开了。
沈秋词本不想让她留下,只是就在秋娘闭眼的时候,她看到秋娘周身隐隐有金光泛起,而且她的耳边有奇怪的声音萦绕,不断地说‘留下她,留下她……’。迫使她留下她,幸运的是留下她后,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
柳冰言轻轻扶起秋娘,站起后她才发现,跪下的地方铺满了光滑的鹅卵石,而且只有她跪的地方有,好毒的设计。
沈秋词从秋娘身边经过时,她偷偷看了一眼,刚才怎么没发现沈夫人如此瘦弱,就算是厚厚的粉也难掩疲惫,只可惜书中对沈秋词的描写太少了,不然不会这么被动。
她依稀记得应该是这一年的秋天,沈夫人突然病倒,夜夜噩梦缠身,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喝了许多汤药都无济于事,最后在第二年开春病死。
死后半年,柳冰言娶秋娘进门,五个月后秋娘生下一子,而沈家也随之破产,全部被柳冰言低价收购。
如今的她不过是早一点出现在柳冰言的面前,她倒要看看书中的女主如何让这些男人对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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