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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秦乐63年,初秋
京城人来人往,一家茶馆内,几位穿着华丽的青年围着一个杂役拳打脚踢,角落里几个客人看着混乱的人群窃窃私语。
“那是谁家的公子哥啊?真是蛮不讲理。”
“可不是,那小二只是晚上了下酒菜小半柱香而已。”
“你们小点声儿吧…那可是律家的二公子!!!”
“是那个拿着扇子的?”
“对对,就是那个…”
突然“哐”的一声,其后再无对话,店里一片肃静,人们都看向了不知何时站到杂役前面的一个修长身影。
那身影约莫二十岁,着一身纹着流金花样的玄色长衫。袖口银质的束腕闪着冷光,足足比为首青年高半个头……
众人还不及反应,便看见他制住了那位“律家长子”正要拿扇子扇人的手。
他皮肤很白,手指修长匀称,似乎只翻得动书卷的般文弱,但被制住的律家长子却丝毫动弹不得,足以见得力道不小。
那群青年总算反应过来,都猛地抬头。
见到那人墨发高束,肤色白皙,一副文艺书生的脸,长相清俊,周身气质却使他们打了个寒噤。
只有被握住手腕的律家少爷在看见其样貌时,显出了满脸怒意,风雨欲来的才要说话,就见楼上又有两人飞奔而下。
那两人都穿着墨蓝长袍,虽不即黑衣男子,却也一眼能看出是非富即贵。
两人对黑衣男子行了礼,其中一个举出一银制牌匾对着那群青年,淡声道:“此为玄仲府律玄仲,不得无礼。”
除了那举着扇子的,其它青年顿时汗毛直立着低下了头。律耀宗(举扇子的)心中发悚,硬着头皮想说话,不及开口便被另一个蓝衣公子打断了:“欺压百姓,以强凌弱,应当罚刑五十鞭;冒犯官员,应当罚刑二百鞭。还不快走!”
律以然松开制着律耀宗的手,安静地看着一群青年以律耀宗为首狼狈离开。
角落的一群客官喝着茶看戏呢,听见律以然淡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清透好听,只是模糊不清,并且语调很淡,几乎毫无情感。
律以然皱了皱眉头,对着小二刚要说什么,蓝衣公子之一就压低了声音,低头讲了几句话。
律以然顿了顿,将小二拉起,有什么要事似的抬步就向门外走去,两名蓝衣侍从也跟了上去。
待几人走出茶馆,安静的小店又热闹起来,被群殴的小二爬了起来,一群客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有点刺激啊,律家大少爷又出来作孽了…”
“律玄仲?听起来挺厉害的,不过他是朝廷的?我怎么没听过…”
“唉哟,你这都不知道吗!帝王之下,文武两派,从高到低,文官有伯弈,青吏,才于,衣。武仕有玄仲,沅吏,期于,卫。”
“诶这个我也知道,只是平时只听说过那个大名鼎鼎的夏玄仲,就是那个夏官员!那个负责捉拿千怀寂的!”
“啊…刚刚那人也是玄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官员啊!”
话落之后一片寂静。
“一个富贵人家居然来这种民间茶馆…我以为贵族里只有那群喜爱出风头的公子哥会来呢。”
“这相貌竟然是个武官…”
“也还好吧…不就是制住了个公子哥吗,以前我看那朝廷的严期于捉拿逃犯,一剑就给人腿刺残了”
“那怎么能比,人家是制止蛮横的权贵又不是捉贼。”
“律玄仲…玄仲…诶?!”其中一人托着下巴沉思,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惊呼了一小声。
众人都看向他,他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我刚刚想了半天,这个律玄仲…会不会是律家长子啊?”
“律家长子?那个律以然?”
众人一片唏嘘“那他刚刚…是反了他那名义上的兄长?…唉?兄弟你是?”那人突然看着前面疑惑了一下。
众人跟随视线看向一旁,人群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他身穿白衣,长相绝对不输方才的律以然,乌发如瀑披散,却坐在一轮椅上,像是患了腿疾。
千怀寂淡淡笑笑,眉眼透出艳丽甚至可以说是妖冶的美,皮肤白的几乎透明。
众人不禁呆愣住,听到其温润嗓音:“哦…我是这里的店主,无意经过便听了些各位的闲聊之语,以表歉意,这桌我来请客吧。”
众人:啊?……
于是乎,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下,他将一把发着光的银子轻放于桌面,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待从,推着他离开了。
“……”过了许久,众人才后反应过来。
”第一次来这店,就免了茶钱,还多给这么多??这位…店主公子真是…大方啊…”
“给的太多了吧。。。这,是来济贫的?”
众人呆呆的赞叹一阵,完全忘了方才的话题。
“这公子长相这么俊,还有钱,只能坐在轮椅上实在可惜…”
“就是如果这公子站起来得得高六帆了吧…实在可惜。”(一帆设定0.34米)
正感叹呢,突然,一位穿着朴素的男人飞快地带着一位小二走来,一胖一瘦,宛若碟筷成精。
那小二鼻青脸肿,俨然是刚才被律耀宗一行人打的那个。
而男人满脸堆笑,一脸虚伪地挤出油乎乎的字句。
“那个.我是此店的店家,请问刚刚发生了什么?怎的如此混乱?”
“?……”
一桌人没一个回答胖男人的话,胖男人一脸疑惑,以为他们不信自己是店主,便自顾自解释起来。
“是这样的,我听小二说是律家大公子因服务不周而训告了他,我也自知是本店的过错,想了解事实去给大公子赔礼道歉…也好去衙内医药府申请一点陪款…”
结果出乎其意料地还是无人回应,店长疑惑地看着面前表情各异但同样沉默不语的众人,以为他们并不清楚情况,半疑惑半尴尬的去别处询问了。
看着店主灵活的穿过一张张木桌到处问话,一群人相顾无言对视良久,终是挤出几个字来。
“应该只有一个店主吧,呵呵”
“…”
茶馆门口的街道,千怀寂抬了抬手,推着轮椅的待从瞬间消散,一张符纸在空中转了几圈,掉落在地。
最近连绵小雨,反复无常,地上有些发潮,符纸马上被浸湿大半,千怀寂看也没看一眼,径直操着轮椅撵了过去。
人群依然拥挤,空中漫着湿潮气。但他坐着轮椅在街道中却仿佛被屏障隔开,素白的衣袍一点泥泞都没溅上。
——“这个律玄仲,会不会是律家长子啊!”
——“律家长子?那个律以然?”
——“也还好吧…不就是制住了个公子哥吗,以前我看那朝廷的严期于捉拿逃犯,一剑就给人腿刺残了”
突然有一个急匆匆的人背着个包裹跑来,一下撞在千怀寂前面,刚要整个人扑到轮椅上,却被推了一下似的往后一仰,稳住了平衡。
包裹里的新鲜水果散落一地,那人不知所措的蹲下拾起“对不住,对不住啊”
千怀寂眉峰一挑,眼中却漠然。
……
律以然同两名蓝衣沅吏出了茶馆后,向皇城的方向而去。
沅吏中有一位腰间佩了块雕刻精细的玉佩,名为沈明易,长相青春少年。另一位虽也不大,却看着就成就熟一些。
沈明易边跟在律以然身后,一改方才店中唬人的样子,叭叭个不停。
“律大人,我表现如何?那些话可是我背了好久法条才背出来的!下次能不能也给我佩一块玄仲府的令牌啊…蒋慕方才好出风头哦。”
蒋慕,也就是另一名沅吏瞥了沈明易一眼,无语的又转向律以然。
“大人,方才茶馆有个很奇怪的人,坐轮椅,白衣,而且他…咳咳…一直盯着您看。”
律以然微微侧头,声线依旧冷淡:“比起在暗中看我们,他更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
沈明易低头想了半晌:“律大人…他刚好坐轮椅,最近伯奕府那件事也有消息了,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嗯。”蒋慕皱眉思考起来,“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他是在…挑衅?”
……
入了皇城,座座肃立的府邸环绕着中央的三座大殿,各个官员带着待从来回穿行,时不时对着行个礼,显得无比繁忙。
一路上,官员一个又一个朝律以然弯腰行礼,沈明易悄悄拉住了蒋慕的衣角,偷偷讲道:“大人每天回礼的动作都有几十甚至百来下了,真的不累吗?每次我们都要跟着回礼一次,我没有一回腰不疼的!!!”
蒋慕还没说话,又来一个大人,又弯一次腰。沈明易扶了扶腰,看见蒋慕对自己耸耸肩,以表同意。
律以然当然觉察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不过装作了不知道,蒋慕和沈明易明白,这往往代表律大人觉得他们说的没问题了。
到了皇城中心,其中三座殿分别为玄仲殿,伯奕殿与帝王殿,律以然直奔去了伯奔殿,门口的卫兵领着他进了府,蒋慕与沈明易在殿外等候。
入了房内,一名带冠的中年男人坐在大堂中央。
他就是如今与律以然地位等同的伯弈——陆滦,也为当今文官文人最为崇拜者。
“陆大人。”律以然微微弓身叩手,陆滦回礼,“律大人。”
律以然声音淡淡“大人所为何事?”陆奕哈哈道:“律大人年芳二十有三了吧?也应当有个夫人了…”
“……”
律以然心中一怔,无语了几瞬,而陆滦又开始了劝说:“这人啊,总得在生活中有个能互相依靠的伴侣,而且大人你…”
这陆伯弈年际四十好几了,儿子都二十出头了。本该是家庭圆满生活安逸的好时候,可他儿子整天花天酒地,身边莺莺燕燕…到了催婚的年龄,儿子却没人想娶……好吧也没人敢嫁。
难道这陆伯奕把自己当儿子了…
“…我看啊最近几个出头的官员里啊,那个吴才于能力不错,许多青吏都对其赞赏有加。只是他其女有些大了…不过其女性格明艳可爱,与你相配的很啊!律大人年少有为,长相清秀俊美,定将…”
“……”
话没说完,陆滦便被律以然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陆大人,说正事吧。”
陆滦这才停下,面露可惜地开取出桌屉中的一个纸制卷轴:“律大人,其实说到这位吴大人,真是心系苍生啊,他费尽心思,历经艰辛,终于找出了当时千怀寂杀人的证人,并专门制出了千怀寂的画像。”
律以然眼神一动“哦?千怀寂的事有线索了?”
他接过卷轴,卷轴上一人束着发,面色俊美,神情自若,身着银白色长衫,坐在张金丝楠木制成的轮椅上 。
除了发冠与衣饰似乎更显华贵,律以然不久之前就见过一人,与所描画之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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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以然是受!不要站反了呐!

首先肯定会有伏笔的,所以前面如果无聊一定要看下去啊!可能要在后面一点再挖出来~
首更先放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