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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楔子
天空忽然下起大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氤氲了温凛的视线。
终于，老师宣布下课，早已恹恹欲睡的同学们瞬间如启动程序的机器人般齐刷刷趴倒一片。
钟思甜戳了戳温凛的后背，小声问：“你不睡吗？”
温凛摇摇头，说：“我刚睡醒。”
钟思甜沉默了一下，掏出话剧的台词本：“既然咱俩都不休息，不如趁这个机会对一下台词吧，下午就要排练了。”
温凛点点头，答应了。
周围有的同学已经熟睡，天花板转动的风扇传来嗡嗡的鼓噪声，雨水越来越大，透过纱窗渗进来，温凛说完一句台词，起身关窗。
钟思甜捂住胸口，声情并茂地念道：“如果你这样对我，那我不如就从这里跳下去，就这样死去，至少我清白分明。”
最后一个字落下，温凛刚用力将窗户拉到一半。眼前猛然出现一道自由坠落的黑影，刷地闪过，消失在视野里，几秒后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世界陷入死寂，钟思甜张着嘴巴，有同学瞪大了眼睛一步一步朝窗边走去。
下一刻，周遭砰然炸裂开来，传来尖叫声无数。
上一秒，有人坠楼死了。
……
死者叫高望远，高二的一名学生。毫无疑问，这个名字寄托了家长的希望，有登高望远之意。
由于意外的发生，学校马上采取了紧急措施，暂停教学工作，召集全体老师们去会议室开会，所有学生都被封锁在了学校里。
亲眼目睹同学坠落那一幕，钟思甜始终精神恍惚，每天早上她都会用小梳子蘸梳头水细心梳理自己的刘海，现在几个小时过去，她的刘海已经凌乱地贴在两边，没有形状。
“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家？又没有老师上课，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家？”钟思甜抓着温凛的手问。
温凛被她抓得有点疼，下意识抽回手：“不知道，等通知吧。”
如果要论正面暴击，温凛是离死者最近的那个人。他从楼上坠落，与她几乎只隔了一扇窗户，仔细回想，温凛似乎听见了那一瞬间尤为巨大的风声。
温凛心跳飞快，极为不安，周围人声噪杂，她心里更烦。
看到温凛站起来，钟思甜连忙问：“你要去哪儿？”
“上厕所。”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上。”
其实温凛根本没想上厕所，她只是想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但钟思甜看起来实在太害怕了，温凛只好和她一起往厕所走去。
整个走廊有五十米长，没有开灯，学生们都在明亮的教室里闲聊，对比之下漆黑阴暗的走廊反而更加冷清阴森。
温凛进了隔间，象征性地停顿几秒，踩下冲水。
她出来，到洗手池的地方等待钟思甜，顺便洗了把冷水脸使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温凛的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似乎要从嗓子眼飞奔出来。
就在这时候，温凛视线偏转，忽然猛地停住了。
就在右手边，对面，离她最近的那个隔间的门缝下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温凛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与此同时，那双眼睛也在死死地望着她。
耳边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声，温凛甚至有些耳鸣，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了洗手台。
“凛凛？凛凛？你在看什么啊，我叫了你好几声——”
“别看！”
钟思甜下意识循着温凛的视线望过去时，温凛飞快地反应过来，可是已经太迟了。
下一秒，刺耳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走廊。
一天之内，学校里出了两桩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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