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血族之后

　　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寂静的夜，付莫将限量版超跑的油门踩到底。
　　车载仪表盘的蓝光映着他冷白的侧脸，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拨动换挡杆，银质尾戒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芒。
　　山道护栏上的反光条化作流动的光带，二十公里的连续发卡弯，他已经刷新了自己三次纪录。

　　风声呼啸，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在耳畔炸开，肾上腺素疯狂飙升。他喜欢这种感觉——失控边缘的掌控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手中旋转。

　　突然，挡风玻璃前闪过一道黑影。

　　付莫瞳孔骤缩，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改装过的避振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超跑撞断护栏，朝着百米深的悬崖坠落。

　　失重感瞬间攫住心脏，付莫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但肌肉记忆让他迅速摸向副驾暗格里的陶瓷刀——这是他每次飙车必带的应急装备。

　　“咔嚓！”

　　车顶在岩石上撞出蛛网裂痕，付莫用刀划开安全带的瞬间，车身突然剧烈翻转。

　　他在天旋地转中看到仪表盘的GPS地图扭曲成诡异的血色纹路，车载电台爆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紧接着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熄灭。

　　黑暗吞噬了一切。

　　——

　　当付莫再次睁开眼时，四周弥漫着青灰色的雾气。

　　他艰难地从变形的驾驶座里爬出来，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伸手一摸，黑色牛仔裤已经被鲜血浸透。
　　腕表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指针表面的夜光涂料正在诡异地明灭闪烁。

　　“有人吗？！”付莫的声音在雾中回荡，却只换来空洞的回音。

　　他扶着车身试图站稳，突然听见枯叶碎裂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转身的瞬间，他呼吸一滞。

　　一个身着墨色长外套的男人正缓步走来，银灰色长发垂落在苍白的肩头，那双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男人周身萦绕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他才是这片迷雾的主宰。

　　“你是谁？这是哪儿？”付莫攥紧陶瓷刀，强压下内心的不安。

　　虽然身为富二代见多识广，但眼前的场景早已超出常识——手机没信号，指南针疯狂打转，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连体温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尾音像被揉碎的冰碴。

　　他抬手隔空一抓，付莫的脚踝突然被无形的力量缠住，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前滑去，后背重重撞进男人怀里。

　　“闯入者，总得付出代价。”

　　陶瓷刀本能地抵住男人咽喉，付莫却惊觉刀刃切开皮肤的瞬间，涌出的血液竟泛着珍珠般的莹光。

　　更诡异的是，那些血珠还未落地，就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空气中。

　　“放开我！”他挣扎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

　　男人突然轻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人类的恐惧，比血液更甜美。”

　　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付莫还来不及反应，脖颈处就传来尖锐的刺痛。

　　剧痛与奇异的酥麻感同时袭来，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听见男人吞咽时满足的叹息。

　　月光突然变得猩红，付莫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见男人脖颈处一道暗红色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自己膝盖的伤口不知何时竟不再流血。

　　最后的念头是：这到底是场噩梦，还是他闯入了某个超出认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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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儿？”

　　付莫猛地坐起身，丝绸床单从肩头滑落。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红光，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夜律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猩红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

　　“该隐城，血族的领地。”他抬起头，红色瞳孔在阴影中闪烁，“也是你的新家。”

　　“我要离开。”付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发现双腿发软，“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喂了你一点我的血。”夜律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然你早就死在那辆破车里了。”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宠物？”付莫扶着床头勉强站稳，目光警惕，“任你圈养的牲畜？”

　　“宠物？”夜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影。他捏住付莫的下巴，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你比宠物贵重得多，毕竟……”红瞳中泛起危险的笑意，“能治愈该隐伤痕的人类，可不多见。”

　　付莫想起昏迷前那道正在愈合的暗红色伤疤，胃里一阵翻涌：“放我走，我可以给你钱，我家有的是……”

　　“钱？”

　　夜律嗤笑一声，獠牙擦过付莫的脖颈，“在永生面前，那些废纸一文不值。倒是你的血……”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沙哑，“比任何珍宝都诱人。”

　　“你到底想怎样？”付莫挣扎着推开他，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夜律舔了舔嘴唇，缓缓后退：“很简单，留在我身边。作为交换，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毕竟，”

　　他抬手召来一面雾气凝成的镜子，镜中映出付莫苍白的脸，“现在的你，已经成了所有血族的猎物。”

　　付莫盯着镜中的自己，瞳孔边缘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圈诡异的红色。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

　　夜律的红瞳骤然收缩，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保证，你踏出城堡的那一刻，就会被撕成碎片。”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而我，会亲自把你的残骸捡回来，重新拼凑。”

　　付莫与那双猩红的眼睛对视良久，最终别开脸：“我要打电话，告诉我家人我没事。”

　　“电话？”夜律大笑出声，“在该隐城，连电子表都会失灵。不过别担心……”他伸手抚过付莫的头发，动作却毫无温柔可言，“很快，你就不会再想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付莫猛地拍开夜律的手，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我不管这里是什么该隐城，也不管你是什么血族，现在立刻送我出去！”

　　夜律的笑容瞬间凝固，红色瞳孔中翻涌着危险的暗芒。

　　他伸手掐住付莫的腰，将人抵在墙上，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在人类世界，你是高高在上的富二代，但在这里，你不过是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新生血族。”

　　“新生血族？”付莫皱起眉头，“你果然对我做了什么！”

　　“不然你以为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　夜律的獠牙轻擦过付莫的喉结，“我用始祖之血救了你，现在你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很快，你就会感受到对鲜血的渴望，到那时……”

　　他故意停顿，观察着付莫脸上的表情变化，“你就会明白，留在我身边才是唯一的选择。”

　　付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冷笑一声：“所以你打算把我囚禁在这里一辈子？”

　　“囚禁？多么难听的词。”夜律松开手，优雅地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这是在保护你。你以为其他血族发现你的存在后，会像我这么仁慈？他们会把你当成行走的血库，吸干你的每一滴血。”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付莫抬脚就要往门外走，却在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夜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嘲讽：“该隐城的结界是我亲手设下的，除非我允许，否则谁也别想离开。不过……”

　　他突然蹲下身子，指尖勾起付莫的下巴，“如果你愿意乖乖听话，我可以教你如何控制体内的力量，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付莫偏过头，躲开夜律的触碰：“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别的选择。”夜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翻滚的血色云层，

　　“三天后，月圆之夜，所有血族都会感受到你的气息。到时候，你是想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还是想和我并肩站在一起，成为让人畏惧的存在？”

　　“我不会和怪物站在一起。”付莫咬着牙说道。

　　夜律闻言转过身，红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时间会证明一切，付莫。”

　　他顿了顿，“现在，先去洗个澡，血腥味太浓，我不喜欢。浴室在二楼左手边，别试图逃跑——你不会想知道那些巡逻的守卫，饿了多久。”

　　看着夜律离开的背影，付莫握紧拳头。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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