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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
沈初夏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等喻琼枝回来。
两小时前,喻琼枝给她发了消息,勒令沈初夏赶到她市中心的公寓,丝毫不顾及沈初夏租的两百块一月的破屋子的地理位置。
那是沈初夏挑挑拣拣,讨价还价捡的漏,屋里的摆件也许比她妈妈经历的岁月更悠久,被一通打包和这栋屋子一起丢在这座城市的缝隙。
沈初夏到这快一个月了,一个月足以让她知道要从这个旮旯赶到市中心,两个小时是很难做到的。
喻琼枝一直都这么不体贴吗?
沈初夏捏住手机,蹬腿从她那古老的脱皮沙发上跳下来,撑着栏杆飞一样到一楼。
沈初夏拦了一辆出租车,下车的时候掏出百来块揉皱的纸币,是前段时间她在酒吧里打工来的血汗钱。
现在跟了喻琼枝,好处还没让她捞着,自己先破费了一把。这是她在上电梯时忙里偷闲的心声,她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一下,实在是她不知道人混到这种地步还能干什么了。
现在她坐在了真皮沙发上,她的手轻轻搭在真皮面料上,相当细腻的质感,她垂眼看到瓷面桌上摆着的纸巾盒,木质雕花,精美得像工艺品。
有钱人真的很擅长把奢靡渗透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这座城市的游民擅长把自己渗透到它的边边角角。
自从没钱以后,沈初夏就变成了一个仇富主义者。
“咔哒。”门开了。
喻琼枝套了件西装外套,里头是丝质衬衫,沈初夏觉得她疯了,外面有三十二度,她就这么无视了太阳,无视了干燥得快要爆炸的空气,如果不是先天缺陷导致对温度的钝感,那大概是因为喻琼枝真的很装。
但沈初夏凭借自己多年来对人的揣摩观测,知道现在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她很殷勤地凑上前,站到喻琼枝身后,拎着她肩膀处的布料给她减衣服,脸上挂着柔柔的笑。
喻琼枝没空欣赏她的定制微笑,她的易感期总是来得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分化以后各大医院的报告单宣布她的人生注定要比别人多一些提心吊胆。
她有点烦,但沈初夏站在她旁边,用清浅的嗓音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又觉得好像还好。
“随便弄点就行,我易感期到了。”
沈初夏走进厨房,还在回想喻琼枝的话,这种感觉很神奇,一个一星期前还素不相识的人现在站在她面前告诉自己易感期到了。
喻琼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和平时一样平稳,是惯常的冷淡口吻,沈初夏细细分辨了一下,没有品尝出什么情绪波动。
事实上,喻琼枝对自己的易感期确实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她听着厨房里“哐啷哐啷”的声音,有些不太平静了。如果不是知道沈初夏只是在做饭,她会以为自己误闯了分尸现场。
她最终没能心平气和地坐在沙发上。
厨房里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沈初夏已经剁完了菜,她一手提着锅,一手翻菜,她的胳膊很白,肌肉线条清晰,随着她的动作可以看到小臂上隐约的青筋。
但这个场景说不出的奇怪,喻琼枝看得出沈初夏颠锅相当轻松娴熟,她的手臂带动铁锅起伏,锅里的菜来来回回翻面,这很正常,可她加调料的时候狂放得让喻琼枝有些胆战心惊,直到她看到沈初夏顺手舀了一瓢水往火上浇,她终于忍不住拦下了她。
沈初夏对自己的做饭水平很有信心,能熟,吃不死人。从前用得着她亲自下厨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外,随便抓两只兔子野鸡扒了皮烤熟就能吃,没有辅料,食材保留着最纯粹的腥膻。
她和队友潦草地解决掉这些潦草的食物,在她最熟悉的场景里,吃饭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所以直到她的手腕被喻琼枝困住,她才反应过来她面前的不是随意用几块干柴搭的灶台。
沈初夏淡定地关火,盛菜,端碗筷,看着喻琼枝犹疑地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那张时刻优雅的脸轻轻地皱起来了。
舌尖上的味道相当霸道,好像狙击手对她的味蕾进行了一通扫射,易感期的不适几乎被口腔里扭曲的痛苦压制住了,也算是很委婉地替她解决了易感期的麻烦呢,喻琼枝苦涩的想。
沈初夏审时度势地递上一杯水,“你还好吧?”
喻琼枝睨了她一眼,没理她。
最后两个人点了外卖将就一下,显然是对于喻琼枝来说的将就,沈初夏这个人活得大起大落,高档会所里的点心和她自己做的难吃玩意在她嘴里都差不多。
解决了嘴里的问题,沈初夏能够闻见喻琼枝身上溢出的信息素味了,她稍用力嗅了嗅,淡淡的葡萄味,跟她这个人冷峻淡漠的气质不怎么搭。
喻琼枝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她那双深黑的眼睛审视般的打量沈初夏,“你先去洗澡。”
“好的。”
沈初夏自知是给喻琼枝当情人的,她什么都不多问,什么都不违逆,虽然也什么都干得很难让喻琼枝满意。
除了她这张脸。
沈初夏擦了擦蒙着一层水雾的镜子,玻璃片反射的影像很漂亮,洗完澡的Omega带着一种干净的圣洁感,镜中人眉毛眼睛俱细长,鼻梁高挺,嘴唇也薄,一种寡情的漂亮。
瞳孔是墨绿色,像蛇,冷漠又狠厉。
沈初夏摆弄出温和的笑脸才出去,喻琼枝不太喜欢她的笑,沈初夏的长相注定看上去不温和,因此她一笑,总有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纵然是这种无害顺从的表情。
沈初夏把头发撩到一边,在喻琼枝手边坐下,低头,将自己脖颈处柔嫩的皮肤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人前。
手指按上腺体,沈初夏压抑着皱眉的冲动,沉默着维持这驯服般的姿势,她一向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自尊心的人。
她迟迟没有感受到身后人的进一步动作。
“老板?”她低低出声询问。
喻琼枝的手一松,沈初夏顺势抬头看她。
沈初夏歪了歪头,看见喻琼枝轻抿的嘴唇,和眼里还未消散的迟疑。
沈初夏觉得喻琼枝这个人很矛盾,她太傲气同时又有点道德感,哪怕不多,也足以站在道德的高处审判沈初夏这个败类,这让她没法轻易接受自己的包养行为,但她还是这么做了,罔顾社会的公序良俗,家庭的礼义传承,把一无所有的沈初夏捡回来依照自己的心意打扮约束了一番,又在沈初夏要履行自己义务时踌躇不前。
沈初夏最讨厌别人优柔寡断。
她直接坐在“别人”的大腿上,手绕到后边压住喻琼枝的头。
喻琼枝到底是养尊处优的身子,力气比不上沈初夏,但她没来得及张嘴,“啪叽”一个吻砸到了沈初夏腺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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