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柔姐姐协议后

　　“姐姐，我在门口了。”

　　陈却拎着刚买回的一袋生鲜，低头看手上十分钟前给秦雾发去的消息，屏幕快自动熄灭了，秦雾还没有回复。

　　秦雾住在离市区较远的别墅区，邻栋离得也远，白天空气清新，别墅区四季盛开的花蔟和林间鸟啼也带来勃勃生机。但陈却更喜欢在秦雾家露台的夜晚，那时向外望去只有星空相伴，那应该是她最接近秦雾的时刻。

　　身体距离不是，心的距离是。

　　就像现在她站在秦雾家门前这样。她有秦雾家大宅门禁和屋门密码，但每次进秦雾门都会先发消息，再在门前站一小会。秦雾刚开始发现这事时以为是她不习惯按密码，前几个月又给她录了指纹，后来见她还这样，也没再管她。

　　秦雾没别的亲人，独居。除特殊状况，她被规定在每月奇数日上午过来，第二日上午离开。任何清理、修理工只被允许在偶数日下午两点到六点进门。规则被严格运行，陈却和秦雾签协议快两年，从她大学毕业到现在工作，在这栋屋子除了秦雾，只极偶尔见过她的生活助理。

　　秦雾有瘾。要避开人。

　　安静等待屏幕完全熄灭，陈却把手机放入口袋，抬手开门。

　　房子空荡荡的，吧台没人，客厅没人，活动区也没人，秦雾不在一楼。

　　陈却没急着上二楼，先到餐桌前放下袋子，把需冷藏的放进冰箱，再把秦雾晚上可能想吃的拿进厨房。

　　简单处理遍食材，陈却仔细洗了手，走上楼梯。

　　走到一半，就听见楼上传来的细微声音。陈却顿了顿，脚步更轻地走向秦雾卧室。

　　在半掩的门前站定，陈却推门进入。

　　门发出的声响不算大，正在动作的秦雾还是听见了。

　　原先背对着门的秦雾转过身，望向站在门边的陈却，动作没停，只是喉咙里咽唔的细微声响被吞了回去。

　　陈却走到床边，把秦雾的身子转正。

　　————
　　......

　　秦雾摸着她的头，问她，“今天怎么到的有些迟？”

　　“去买了些食材。前两天和周妍她们吃饭，吃到一家好吃的咕噜肉，猜了猜那家可能的做法，想今天试着复刻一份。”

　　陈却把头埋在秦雾颈侧回答，又闷闷地问她。

　　“怎么用这个，万一受伤怎么办？”

　　秦雾听陈却有今天不问到答案不罢休的气势，忍不住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推开陈却环着她的双手，看向陈却，反问：

　　“小却是在小看我吗？”

　　“我没有，只是担心……”

　　秦雾不等陈却解释，只将她抱住，哄着说，“好了好了，不逗你啦。小却不是看见了吗，我没事。别担心，嗯？”

　　“嗯。”

　　……

　　秦雾笑着戳了戳她颊边软肉，问她
　　“现在才2点多，最近忙不忙，要休息下吗？”

　　她在陈却大四时和她签的协议，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陈却除去要在规定日期过来帮她，还必须保证时间支配自由度高。作为补偿，秦雾将她安排进自己名下公司挂一闲职并给予她丰厚的金钱补偿。

　　陈却拒绝了她的安排，说她早就打算毕业后和周妍继续经营自己家的旧书铺。

　　陈却是A市本地人，家里有家旧书铺。陈却在本地上大学后，她父母嫌A城气候不够宜人，请人负责日常经营，自己跑去热带小岛开起了民宿。陈却课业不忙时候，也会回书铺照看。大二那年，带上周妍顺道转转时，这位好朋友看见店里堆叠成山的书堆，问她要不试着在网上营业，两人就申请了个学生创业项目，周妍负责技术和运营，陈却负责宣传，凭借优质藏本和好品相，竟也真的红火起来。
　　网络销量上去后，还有人慕名到书铺参观。大学毕业后，两人都打算将经营书铺作为主业，周妍主线上，陈却自己就偶尔在店里坐坐，去老主顾家和废品站收收书。

　　“不忙，现在也不困。”

　　“那去楼下看会儿电影？”
　　秦雾提议。

　　“好。”

　　“你先去选，我整理下。”
　　秦雾摸了摸陈却后脑勺，软软的，让人放松。

　　“嗯。”

　　除了，秦雾对自己没有其它需求。欢愉过后，除非精疲力竭，秦雾也一定要自己收拾，不需要她事后。
　　很多时候，陈却会觉得秦雾其实并没有那么需要自己，秦雾足够照顾好自己。即便是患瘾这件事，也没让秦雾显得狼狈，她总是从容的，有条不紊。
　　况且，纾解欲望这件事也并非自己不可。

　　但陈却没和秦雾聊过，秦雾不提，她也不问。
　　现在已经很好了。

　　“怎么选了这部？”
　　秦雾的声音自楼梯处传来。

　　陈却抬起头，看秦雾走下楼梯，走向她身侧。
　　“随便选的，看评价不错。”
　　陈却回答。

　　因为要看电影，秦雾下来时戴着眼镜。
　　陈却喜欢看秦雾戴眼镜。但秦雾日常很少戴，陈却第一次在别墅看见戴着眼镜的秦雾非常吃惊，说没想到她近视。
　　秦雾当时很平静地回复，「嗯。不近视。只是年龄到了，有些老花。」

　　记得当时，
　　自己很认真开始思考是秦雾真的大她很多，还是身体症状的副反应。
　　秦雾看她真的愣住，有些无奈向她解释，「怎么真的信了，只是轻微近视。」

　　「哦。」

　　秦雾很少吐露自己，所以她说的关于自己的每句话、每件事，陈却都会记下，然后在心底去想，去勾勒秦雾。

　　“画面太亮了，我调暗些。”

　　陈却看秦雾坐在自己身旁调参数，看秦雾按下播放键观看。

　　她们这么近。秦雾对她很好，很温柔。她帮秦雾纾解欲望，秦雾会抱着她，抚摸她。她们会一起睡觉，她会靠着秦雾，会在精疲力竭后牵着她入眠。

　　她们又那么远。

　　秦雾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彷佛能看见，却无法握住。她们不会亲吻，她只能在特定时候上门，她不知道如何来定义她们的关系，不知道秦雾为什么会患瘾，为什么会和自己签订协议。
　　秦雾的家人呢？
　　秦雾的前三十年，又是如何度过的？

　　“嗯？”

　　陈却感觉自己食指尖，被秦雾，轻轻地，很轻轻地，碰了下。
　　从思绪中脱离，转头看向她。

　　秦雾只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看影片。

　　陈却看画面中，影片主角正伏在讲述者手上，和他一同浮向水面。

　　陈却转回头看秦雾，抓住她的手。
　　秦雾没有回应，专注地盯着画面，手却没挣脱。

　　影片最终结尾在俯瞰的一片海面上。

　　“去做饭吧。想吃小却做的咕噜肉了。”

　　秦雾开口打破影片结束后短暂的沉默，放开陈却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反手轻拍了她两下。
　　“我去洗澡。”

　　————
　　陈却做完饭，秦雾还没下来。
　　想了想还是抬脚往楼上走。

　　陈却在秦雾秦雾浴室门前轻轻敲门。

　　“进来吧。”

　　刚沐浴过后的浴室氤氲着水汽，浅淡檀木混着鸢尾的味道弥散在空中，是秦雾惯用的沐浴香。

　　秦雾穿着黑色吊带站在镜前吹头发，垂到胸侧的发尾还有些湿。
　　陈却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吹风机帮秦雾吹发。

　　“吹完头发，再看一下，好不好？”

　　秦雾没回答，陈却当她默认。将秦雾抱起放到洗漱台上，抬手，食指指腹轻轻划过，
　　“没事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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