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太宰he了

作者:孙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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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刀送入这个女人怀里,
      她洁白的衣摆被来自自己体内的血液染湿,血色慢慢洇开,如同我最喜欢的草莓大福,一点点敞开露出里面甜美柔软的内馅。
      而这正是父亲所厌恶的行为。
      “”你嘴上的是什么?奶油?阳翔,你的爱好和女人一样,什么都和女人一样,是个男人却是副女人姿态。
      我要的是儿子,而不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你没有男人应该有的样子,不,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男人!”
      父亲当时的样貌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身影,如同难以跨越的大山,黑压压的。
      随着话语的结束,那种浑身发冷打颤,犹如被人扒去外衫内衣丢到雪地里的耻感,如潮水般在我深处弥漫开。
      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我,要做个男人,就在此刻。
      她真是个妓女,怎么可以如此美丽,美丽到令人惋惜。
      她死得无声无息,好像只被人抛到水中的白蝶,翅膀被打湿,压得它无力起飞。
      只好被动接受被吞噬的结局,默默等待死亡的垂怜 来将它彻底释放。
      是啊,释放。将我小孩涂鸦般的欲望一股脑发泄完,我此刻进入了一种圣贤状态。
      这就是成为男人的感觉吗,我用十几年来最平淡冷静的目光注视地上的女子。
      洁白如栀子花的外表,纯白的像婴儿般的睡颜,分明是个女孩啊,看上去同咲子一般大。
      但是咲子,不会像她那样沉默,并且那透出腹部的大片血液,发乌苍白的唇色,隐隐导向一个事实,
      如果躺在地上的是咲子呢?
      不对,她只是睡了吧,我没有在杀人,刚刚是我在做吗?但是现在我是个男人了吧。
      不,我已经成为男人了!父亲,我向你证明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村上阳翔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和身心。
      他举起双手,举目望天。
      与其说是望,不如说是一个人预感即将被公义审判前,本能的惊恐不安下作出的自然反应。
      回顾四周,无人为他喝彩,只有连续不断的回声用母亲一贯的口吻回应他
      他瞳孔放大,在他成为“男人”的一刻,他游荡已久的灵魂归回身体,随着灵魂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良知。
      我杀人了,她是人类,我的同类…他的腰越垂越低,垂向死者的方向,最后快与地面齐平,这是母亲惹父亲生气后,本能道歉的姿态。
      不,她不是!她拒绝了我,还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她就是一个荡!不,我爱她…
      愤恨、柔情、恐惧、悲痛的表情从他脸上闪过,几番变化后,最后平静化为统一的悲嚎。
      他满心满眼都是恐惧站兢,有什么东西沁入他的脑子里,在脑内迅速凝固。
      之后就只感到冷,刺骨的寒意在脑内打转,冰得他自己最后忘了是怎么回去,怎么换下带血的衣服,怎么入睡,怎么被带入警局。
      凌晨三点,他被迫睁眼,神情恍惚,伴随迷茫与不安坐起来。
      他恍然间察觉到好像是做了梦,但梦如同被分割开的片段,他拼命捕捞,只能捞到一星半点。
      梦时而使他欢乐,他回想起就满脸红晕,志高气扬。时而使他疼痛,如同神经痉挛般拧成一结,时而让他畏惧,似乎出现了脱离他预期的事情。
      但总而言之,梦的走向并不受他控制,他只能被动地去接受别人给他的安排。
      “那个女孩、” “咲子”。他背后被汗浸透,连额发都湿漉漉地贴在头上。
      “女孩”。村上阳翔还在思考,他无意识摩挲怀里的矿泉水瓶,瓶身柔软光滑,如同皮肤充满弹性,。
      即使重重地压下去,也不会有留下印记。更不会将伤害反弹回来,相反还会将伤害内化。
      “内化”,“不反抗” 。他呢喃出声,头部的胀痛感愈发明显,突突是头脑的回答,而神经作为伴奏,辅佐其中。
      砰砰是心脏的踊跃,它恨不得脱离这无力罪孽的身躯,跳向配得到它的人。
      他抚向心脏,感受到它有力地回答,声音如脱兔蹬跳进他的掌心,与他击掌。
      “是谁没有了这样的声音”。他眉头皱起,此刻的心脏跳得宛如死亡的钟声,敲得嘹亮。使他难以忽略这种异样的感受,倒逼着他去思考。
      这是某种警告,或是一种预示,他清楚地意识到。
      这是他无法忽视的。这个预示带来的必然是种不幸。
      “我明白了,是…”他双眼张大,紧握在手心的矿泉水瓶发出嘎吱声,与眼前被突然打开的门重叠起来。
      他差点从床上跳起的窘态,被门口的父亲一览无余,父亲还是那样看不清面貌,一身黑,
      此刻的声音是他唯一看见的事物,父亲没有开口。
      旁边稍矮的是母亲,母亲一脸忧色,露出些许少有的严峻表情。
      “阳翔,你昨晚去哪儿了?刚刚警察来打电话,说你涉嫌杀人”。母亲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原来柔和的声音在说这段话时像是唱过去的,犹如一阵风,从耳边穿过,滑落,却如风般不可忽视。
      凌晨12点,困意在空气中隐秘又大胆发散它的孢子,它肆意蔓延,充斥整个房间。人们察觉到它的可恶行为,却无法将它制服,只能凭着肉身勉强抵抗。
      只有藏在柜子里的咖啡可以无视困意的挑衅行为,它邪魅一笑,挺起胸膛,掐着腰,嘴边似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人类。
      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打开柜门,一手就掐住了咖啡的命脉,并且开膛破肚,扯开它的系带,掏出它的心,粗暴丢进碎花杯里,倒入开水烫熟它的身体,最后流出棕褐生锈的液体。
      “等等,是三倍浓缩”。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脸色灰白,整个人都碎开了。嘴边残余的咖啡渍张开嘴大声笑她的天真,正在书写的田中拓也在旁补充了一句:该女子名叫齐木优子,是个性格随意的人。
      “田中,你的报告还没写完?”齐木优子小口啜饮咖啡,每喝一口就变得皱巴巴的,再喝下去估计可以退休了。
      “没有啊,优子,不如你帮我写?”田中拓也随意托着下巴,将手里的“报告”推向齐木优子的面前。“吃错药了?怎么叫我优子?”齐木优子全程没看向报告,冲着田中拓也露了双半月眼。
      “该不会是你喜欢上了我吧?我警告你哦,办公室恋情是…”齐木优子正说到兴头上时,
      一串铃声打破了此刻的轻松。
      在田中拓也预料中的轻快尾音没有落下,而是在空中飘散。
      此刻的齐木优子如同动画中正在变身的魔法少女一样,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秒变一个勇猛冷静的战士。
      齐木优子扔下杯子,抄起电话,在田中拓也行以为常的表情下,抢过纸与笔:“您好,这里是横滨警察署,请问是…”
      “好的,我这就派人过去!你现在留在原地,保持体力”。田中拓也听完便大步流星,推门而去。
      齐木优子并没有留意到他,她的手指在调度台上飞速滑动,将事件优先级调为一级,同步标注“意识模糊、大量出血”。
      “好的,谢谢”。耳里传来的女声语气平淡冷静,但声音气若游丝,可能是失血过多。
      “你身体哪里感到疼痛或者不适?”
      “我的腹部很冷,我很无力,想睡觉”。
      “你现在用力按压腹部,不要睡,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齐木优子在尽自己最大努力,也是唯一的方法,屏弃一切杂念,耳旁的声音听起来摇摇欲坠,但能及时回应,她的求生意志很强,但腰腹部被连捅数刀,出血范围较大,需要及时就诊,否则是休克甚至死亡。
      齐木优子手中黏湿,用力抓附手中的电话,这根无形脆弱的电话线,连接两端,承载托付一个随时熄灭的生命,想到这里,齐木优子呼吸重了几分,抓紧手中的电话。
      1055年13月32号,X在经过一阵冗长的剧情动画后,才正式进入世界。
      通过角色自带的手机和物品,X知道现在是2010年7月15日,角色是个孤儿,来到日本横滨生活,但因为角色没有文凭,连日语都不会写,所以只能到处流浪。但庆幸的是角色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她帮助角色办好了身份证明,还给角色一个工作,在她开的面包店里面上班。角色也得以靠着钱养活自己,还租了一间房子。
      现在是11:00,角色刚回到家,因为平时除了上班就是收垃圾,所以回来的比一般人要晚一些。
      在探索完所有物品后,X陷入了无聊,要不去测下这个游戏的逼真程度吧?它可以逼真完善到什么程度呢,仅仅是智能对话,无限可攻略的对象是不够的啊
      该怎么测试呢,X无意瞄到了餐厅上的水果刀,不如试下self-harm?
      水果刀很娇小,比女孩的手大上一点,刀刃很薄,看上去很适合切片和戳刺,刀把是蓝色,刀刃被一个同色的刀套罩住,整体透出一种廉价,这很正常,但是X不喜欢,玩家只喜欢最新最好的物品,最讨厌新手套装了,又丑又没用。
      “咚咚”。从屋外传来敲门声,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这是有意外事件吗?
      公寓隔音很差,在屋外都能听到屋里的脚步声,而X大剌剌的吸着拖鞋走到门口,没有开门,而是透过猫眼,去观察敲门人。
      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孩,戴上兜帽,口罩,身穿长裤,整个人异常镇定,透着股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怀里似乎是揣了什么东西,
      门外的男孩料想到了X的反应,唯一露出的下三白眼透过猫眼,直愣愣的注视X。眼神冷漠,透着些许轻蔑,却又空的出奇,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
      X开了门。
      一个男孩站在喧闹的街上,而他一直喜欢但无法拥有的女孩应约来到这里,随后在交流中,女孩的话语刺痛了他,男孩无法忍受,将刀刺向女孩。
      女孩愕然,张开嘴巴,身体陡然变软,塌陷,跌入男孩怀中。男孩无视了周围的尖叫和人群,眼神茫然自得,内心的空虚似乎填满了,可似乎又有更大的空虚在等待着他。
      此时是第二天,X坐在病床上,正对面是个电视机,电视机里男孩颓然的面对父母和警察,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是个杀人犯,好像不知道做了什么,静静等待女孩醒来。
      “嘎吱嘎吱”。苹果清脆爽口,酸甜适中。
      不过,也算是成全了他吧,现实中的女孩并没有死,而是如鬼魂般存活下来,成了不死的怪物,最后报警,将他抓获。
      但是如果女孩没死,他可能会更痛苦吧。所以,女孩啊你到底是该死,还是该活呢?
      不过,凭什么呢,人的生死不该交由别人做主,每个人都有活下来的权利,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地剥夺别人的生命,除非,你是player。
      “嘎吱嘎吱。”X咬下最后一口,将果核扔到桶里。就算是player,也讨厌剥夺生命啊,至少X是这样。
      不过,你别说医院的Wi-Fi就是好啊,比家里的快多了。还有店长送的果篮,苹果哈密瓜和芒果,个个都是树上熟,店长特地挑了X平时想吃又买不起的水果,说是要好好安慰下她。连邻居们都送了点东西,什么主妇的手工饼干啦小女孩写的信件啦老奶奶做的果酱啦和大爷大叔送的啤酒报纸啊(混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
      总之,收获了一众的可怜和关心。
      一周后,横滨警察署
      (男性视角)
      “为什么?”
      恢复得很好,面色红润,全无被杀时,褪色般的面容,仿佛那个晚上的事情,只是像是发烧时会做的不可理喻,无法细思,令他畏惧的梦境。
      这个时候就不像咲子了,是个真正的人,一个在被他杀之前从未被他看入眼里,只是一个白天在面包店打工,晚上收垃圾的孤女,性格冷漠孤僻,她连工作的时候都不冲客人笑一下,哪怕那个顾客打扮体面,买了许多面包,她也不会被打动。
      她从不卖弄姿色,似乎不觉得自己的美貌和身体是如此宝贵的资源,她只是如同蚂蚁一样按部就班工作生活,和蚂蚁一样视别人的垃圾为宝藏。可是她不像蚂蚁那样脆弱,一捏就死,火烧,刀具似乎也不能杀死她,或者说拥有她,
      谁可以拥有她呢。
      如果连死亡都不能拥有她,那么她就不属于任何人,她是个游客。
      阳翔以为自己标记了女孩,实际上是他被女孩标记。
      “为什么要杀我?”X不满,这个npc根本就不听她说话,只会两眼无神的盯着玩家,没有礼貌,真想像隔壁游戏里的角色一样说出“竟然敢抬头看我,解”。这样酷炫的台词,可如果说了,X抬头和上面的摄像头对视,恐怕会被当成疯子吧,玩家是想被npc崇拜,而不是被npc害怕的。
      这个npc看着呆呆的,不太聪明的样子,估计是不能越狱出来,再杀一次玩家了,无趣啊无趣,尽快结束吧。
      X在此期间看过了npc的人物介绍,了解了大概,无非就是父亲揍他,母亲冷漠软弱,学校里不受欢迎,还被霸凌,暗恋的女孩子不喜欢他,最后崩溃了,对父亲又恨又爱,最后杀了玩家的故事。
      “因为我看起来好欺负?因为我长得很像你想要得到却又无法得到的咲子?因为你只想找个人承担你的痛苦?为什么呢”女孩的嘴巴一开一合,黑压压的,看不清她的脸,父亲和女孩的脸重叠在一起,此刻传来了同个回响,蔓延的是同份绝望与窒息。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真可怜啊,阳翔,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吗?嗯,还是人类吗?原来是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啊,你原来是在通过杀我来寻找活下去的动力。
      哪怕背负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哪怕被追杀,进入监狱,这也是你与世界产生联系的方式啊。好可怜啊,阳翔,换句话说,没有了我你也死掉了吧”。女孩全程没有愤怒,说到这时,她还露出些许笑容和怜悯。
      她站起,俯下身,居高临下的垂眸。
      瞳孔紧紧锁定他,“你是不会如愿以偿的”。她说话轻柔,用风儿般的语气说出,母亲也是,可母亲的风是颤抖的,气流不稳的,而她的风是平静有力,波涛汹涌。
      他在发抖,抖出了游戏里卡顿的效果。看起来是穿越到了酒吧版《变形记》,成了一颗柠檬。切片,削皮,整个儿被塞入酒吧里的雪克杯,被入门的调酒师用力捶碎,暴力摇晃,最后开盖。
      稀稀拉拉地出了一长条的液体,倒入杯中,再用小臂长的金属搅拌勺,随同长条冰块一起飞速搅拌搅拌,摆到客人面前,女孩细细品了口。笑容爽朗,将调酒师和饮品一块儿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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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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