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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桥知,吃饭!
夜晚凉风习习。
肩上挎着背包、整个人走出校门的那刻脑子都清醒不少。
“周挽,今儿数学老师讲那题你会做不?”
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宁溪凑近短头发女生身边问道。
周挽成绩好,就是人沉默了些,但是她的解题思路让人听着眼前一亮,感觉被打通任督二脉,耳不聋脑不糊的。
周挽手捏着背带,平静“嗯”了一声。
“那…那明儿早你能给我讲讲吗?那题听得我一懵一懵的,知识在我脑海里飞来飞去的。”
“可以。”
宁溪高兴的肩膀不小心撞上周挽的手臂,拉着周挽摆了一路八卦。
周挽刷卡进小区门,明月高悬,路灯和月色混在一起铺在脚下。
周挽路过小区绿化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绿化带里面传来,周挽一开始以为是小猫,毕竟听着像只有很一小部分空间在发出声音。
晚上这个地方不怎么见人,安静。
一丝微弱、不易察觉的声调被她捕捉到了。
周挽慢下脚步,转头望去,一片有如实质的黑影摊在绿化带的树下。
人?
周挽将一只手伸进背包里握住颇有份量的东西,脚下方向一转,慢慢靠近那片黑影。
黑影的一小部分有弧度的动了一下,周挽吓得抽出手电筒,啪的一声!光照在绿化带上。
是一个女生!
周挽急忙跑近蹲在地上,手在对方鼻孔下探着,微弱、均匀的呼吸。
翻找在包里的手机,想快点打救护车!
周挽太阳穴突突跳着,心慌的手电筒掉在草坪上滚了几圈。
就在周挽拿出手机按数字时,一只手搭在手腕上,周挽余光瞥了一眼,几秒间,手机被外力拍掉。
?
周挽目光落在对方脸上。
女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漆黑的、像是有星星的夜空一样。
周挽不由得被吸住了神,愣愣看着眼前躺在草坪上的女生。
女生像是知道什么转过头闭上眼睛,手还是在周挽手臂上,只不过这时是圈住了周挽手腕。
“别打…”
虚弱的声音像是用尽力气从喉咙处挤出来一样。
周挽不由得打了个颤,抬头望了一眼夜空又低下,嘀咕着晚上有些冷。
周挽脑里分析着对方想要什么?
对方没有穿鞋,很急;衣服被打灯那一刻自己是看见在左腿上有暗沉的血迹,危险,受伤;不打求救电话,不想暴露、被找到。
周挽试探问:“你家在哪?”
“……”
什么意思?周挽见对方沉默不语,不禁猜测威胁可能来自“家”,或者不想牵扯家里人?
那她能去哪?
我家倒是没人,但是万一她自己是个危险怎么办?
手腕还在对方手里,刚刚那把手机拍掉的力气可不小,如果不是对方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她就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搞恶作剧。
“去我家?”
对方微微的、很是迅速的点点头。
周挽:你装的吧!
“能起来吗?”
点点头。
周挽把手电筒关掉塞进包里,整个人弯下腰,把对方手臂越过后颈搭在肩膀上,支撑着起来。
两个人跌跌撞撞走回家中。
周挽就黑摸开关,啪的一声,护眼模式的黄色灯光充满整个房间。
周挽租的房子是有两间卧室一个小客厅,因为小区离学校近,再加上当时时间紧迫,就定下了。
周挽把人放在沙发上,自己卸力般坐在地上,摘掉银色圆框眼镜擦下额头汗,背靠着沙发缓了会,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缺乏锻炼了?
周挽起身,接了杯温水递给她,话到嘴边才发觉自己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周挽,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嘴角微微上扬,坐起身子,轻柔的嗓音在周挽耳边响起,“赵桥知,木字桥,知识的知。”
赵桥知说完手捧着水杯整个人又靠在沙发上。
周挽快速起身,耳边痒痒感还没散去。
“那你先喝点水,我去给你拿药箱,伤势严重的话还是要去医院一趟。”
赵桥知的皮肤有一种不健康的白,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脸是标志的好看,比例自然完美,到肩膀的黑发散落在沙发上,那双眼睛没有漆黑一点亮的蛊惑感,在这个时候,不如说是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赵桥知的眼睛透露出的是平静感。
但在转身去主卧拿药箱的周挽看来,赵桥知整个人散发的气息是无声的危险,恰到好处的收敛了真实的自己,来获得一个今晚留在安全地方的机会。
赵桥知上完了药,只有左大腿外侧有一道像是用锋利的刀划过。
周挽没看见,她把药箱放在茶几上,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拿着睡衣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赵桥知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水哗哗的声音,绕着客厅走了一圈,最后站在阳台上,望着市中心方向的一栋大楼——铧悦集团。
周挽把毛巾搭在头上打开浴室门,视线被遮挡,脚先踏出。
周挽碰到软软的东西,她记得没在门外边放。
低头一看,是赵桥知坐在地上,手臂环住膝盖,听见开门声仰头看着周挽。
几丝散落在脸侧湿漉漉的头发,上面未被毛巾吸走的水珠滴落在赵桥知的脸颊上,赵桥知颤了颤睫毛,一只手抓住周挽衣角,轻声说:“我想清洗。”
“……你先起来。”
周挽俯身牵着赵桥知的手腕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站着。
周挽感到自己睡衣还是被抓着,低头一看,又抬头看着赵桥知眼睛,双脚离开拖鞋,并往赵桥知脚前推了推,“先穿鞋,再进去洗澡。”
水珠滴答在地上,周挽光着脚走到衣柜前翻出了自己另一套鹅黄色小猫图案的睡衣。
“赵桥知,这是睡衣,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放在洗衣机里就行。”
周挽敲敲门,把睡衣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从柜子上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赵桥知盯着鹅黄色小猫衣服看了好一会,放在一边,确保不会被打湿,才打开热水洗澡。
周挽吹干头发,在客厅里坐在小板凳上复习今天的知识点。
等赵桥知出来走到周挽旁边,周挽才出声:“你先坐沙发上,我去煮点夜宵。”
赵桥知一坐,周挽顺势穿过拖鞋走进厨房开火热水。
“你吃不吃饺子?”
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赵桥知听着眼睛微微眯了下,吃?
周挽见人没回声,探出头看,心里想人是不是睡着了。
赵桥知见周挽探出个圆圆的脑袋往她这边看,表情瞬间自然平常,点点头的动作倒是带些肯定。
饺子滚落在调好料的碗里,冒着热气,被放在茶几上。
赵桥知一眼就认出来,透明玻璃墙外穿白衣服姐姐吃过一样的食物。
周挽在赵桥知面前那一碗放了一个勺子 ,“你坐在沙发上吃。”
周挽取下眼镜放在一边,拿筷子夹起滚烫的玉米猪肉馅放在嘴边吹吹吃下,填饱这一天的疲惫的精神。
饺子好吃!
赵桥知学着周挽吹吹放进嘴里,眼睛微圆!舌头的味蕾仿佛炸开了花!
两人吃完,周挽洗完碗出来,把拖鞋给赵桥知,跟着她一起进浴室……漱口。
又带着赵桥知进次卧,“你今晚睡这。”里面陈设简单,一张床和衣柜,但该有的东西都配齐了。
现在正值春季,温度适宜,周挽就没给赵桥知拿冬天的被褥。
关门前周挽留了一句“有什么事来敲我门,我就在对面的房间里。”
赵桥知点点头,看着周挽关上门。
她躺在床上,眼里满是不遮掩的恨意。
如果她生活在外面,她就能像周挽一样生活,不用喝那个恶心的、无味的白色液体。
即使那是他们唯一的食物。
赵桥知抬手,指尖周围凭空聚集银色光点,隔空,灯的开关啪的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周挽这边拖完地,设好闹钟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周挽被闹钟声吵醒,睁开眼睛看看外面,天还是微蒙蒙亮。手摸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头也转另一边,不同于以往的,周挽摸到了软的、多的、温热的……!
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开灯,心突突跳着,看见熟悉的脸才松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人了…”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赵桥知盯着她,说:“我想吃昨晚上的那个食物。”
“饺子?”
可是昨晚上煮完了。
“今晚上吃饺子,早上吃……”
周挽想起来她平时都在上学路上解决的早餐,今天才周二,秉持着吃新鲜、自己家里的食材买一点吃一点。
周挽换好衣服,背上背包,对赵桥知说:“你要不要出去吃早餐?”
“要。”
周挽也给赵桥知拿了一身自己的干净衣物,两人身高基本一样,差不了几厘米,衣服穿着也合适。
两人并肩出门,在小区下面的早餐铺里吃着小笼包喝着豆浆。
“你今天走之前把茶几上的袋子拿走,里面是你的干净衣服。”
“记得回家的路吗?”
赵桥知不想记住,干脆利落,“不记得。”
“我再带你走一次,这次记住。”
周挽带着赵桥知回家,在袋子里放了三张现金,去上学了。
早读完,宁溪走到周挽旁边,让她给自己讲题。
几分钟。
“你太厉害啦!周挽!”
宁溪盯着草稿纸上解题的大致步骤小声的惊呼,谢过周挽后匆匆回位置上做题去了。
周挽不确定赵桥知什么时候走,但是中午她不回家,点了11点的外卖。
她应该下午走吧。
周挽不禁想着,周挽的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住,与班里的同学走的也不是很近,更没有邀请别人来家里的兴趣。
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父母?他们好像在国外,为什么是好像,每个月的钱都按时打在卡上,几句关心的短信,就什么都没了。
十六岁之前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是模糊不清的,总是蒙着一层白纱,隐约的影子在白纱后面晃动。
她有一个日记本,里面写着十岁到十五岁她自己的回忆。
通过日记在脑海里勾勒出往日画面,但是心底深处,一种不能相信的怀疑也在滋生。
文字是有欺骗性的。
她不能深想,也不敢去深思。
再怎么,先过了高考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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