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婚之日,我翻云覆雨

作者:君小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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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妆血痕,重生待嫁夜


      顾昭是被金步摇硌醒的。
      大红盖头压得脖颈发酸,她抬手去掀,指尖却先触到一道凸起的疤——前世被箭簇贯穿咽喉时,血就是顺着这里涌进衣领的。
      鼓乐声从窗外撞进来。
      她猛地坐直,绣着百子千孙的喜服窸窣作响。
      前世今日,顾棠以“冲喜”为由撞开喜房,说她与敌国质子私通,床底搜出的密信上还沾着沈砚的血——后来那封密信成了她叛国的铁证,沈砚举着毒酒站在刑场,手抖得像风中的纸。
      “姐姐?”
      门外传来叩门声,清润的嗓音裹着药香。
      顾昭浑身一僵。
      这是沈砚的声音,前世此时他该在演武场练剑,怎么会出现在喜房?
      “嬷嬷说姐姐总做噩梦,我熬了安神汤。”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顾昭盯着那只端着青瓷碗的手——骨节细长,腕间系着她去年送的平安绳。
      前世刑场,这双手也是这样端着毒酒,指节白得发颤,眼眶红得像浸了血。
      她攥紧袖中短刀。刀是前世随身带的,重生时竟也跟着回来了。
      “姐姐莫怕,今夜我守着你。”沈砚的声音更近了些,盖头被轻轻掀起一角。
      顾昭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影,喉头发紧——前世他总说自己胆小,见血就晕,可后来她的衣冠冢前,是他一个人守了十年。
      “昭姐姐!”
      刺耳的娇唤撞碎了房里的静。
      顾棠掀帘冲进来,月白衫子上绣着并蒂莲,眼尾泪痣颤得像要掉下来:“祖母说今日冲喜,姐妹们都在偏厅候着,昭姐姐怎的还穿着喜服?”
      顾昭垂眸看自己的红嫁衣。
      前世就是这时候,顾棠说要帮她整理鬓发,指甲里藏着迷药,等她晕过去,质子就会被推进来,床底的密信会被搜出来。
      “妹妹急什么?”她抚了抚耳畔的金步摇,“李嬷嬷,把妆匣里的东西拿给妹妹看看。”
      李嬷嬷应了声,从妆奁最底层摸出个锦盒。
      顾昭掀开盒盖,几片染着茶渍的信笺露出来——正是前世顾棠塞在她床底的“通敌密信”,墨迹未干时被她撕成了碎片。
      “这是妹妹前日落在我房里的吧?”她捏起一片信笺,“写着‘三日后质子夜访,里应外合’,字迹倒和妹妹的绣样子像得很。”
      满室抽气声。
      顾棠的脸白得像张纸,指尖掐进掌心:“昭姐姐莫要血口喷人!我...我不过是帮姐姐誊抄佛经!”
      “誊抄佛经会写‘里应外合’?”顾昭将信笺拍在桌上,“妹妹既然这么关心姐姐的喜宴,不如替我把这些信笺拿给祖母过目?省得有人说我藏着通敌证据。”
      顾棠后退两步,撞翻了沈砚端来的药碗。
      褐色药汁溅在她月白裙角,像团化不开的血。
      “昭姐姐说笑了...”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告退了。”
      门“砰”地撞上。
      顾昭望着她仓皇的背影,指腹摩挲着袖中短刀的刀柄。
      前世顾棠用这招毁了她的清白,今生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那封被撕碎的密信,该让顾棠自己咽下去。
      “姐姐。”沈砚蹲下身,指尖擦过她沾了药汁的鞋面,“药洒了,我再去熬一碗?”
      顾昭望着他低垂的眼睫。
      前世他举着毒酒时,也是这样垂着眼,眼泪砸在酒碗里:“姐姐喝了这碗,就不疼了。”
      她突然伸手,按住他欲收的手腕。
      沈砚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惊惶,却没挣开。
      “沈砚。”她声音发哑,“如果有一日我做错了事,你会帮我吗?”
      沈砚的手在她掌心里轻轻反握。
      他的掌心很暖,像前世守在她床前熬药时,总贴着她手腕试温度的那双手。
      “会。”他说,“只要是姐姐的事,我都帮。”
      顾昭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顾棠今夜必定要狗急跳墙,她要让那封“通敌密信”变成顾棠的催命符——但在此之前,她得先弄清楚,前世沈砚递来的那碗毒酒,到底是真心,还是...
      “姐姐?”沈砚轻声唤她。
      顾昭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衣袖。
      她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袖角的温度。
      “去熬药吧。”她别开眼,“我等你。”
      沈砚走后,李嬷嬷收拾着满地狼藉,小声道:“姑娘,那密信碎片...”
      “让人送到顾棠院里。”顾昭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红妆映得眼尾发红,“就说我记错了,这是妹妹昨日落下的。”
      李嬷嬷愣了愣,随即笑开:“姑娘这招...妙。”
      顾昭摸着脖颈上的刀疤。
      前世她死得太急,没看清顾棠的下场;今生她要慢慢看,看那个害她的人,如何被自己织的网勒死。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顾昭摸出袖中短刀,刀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今夜,该是顾棠的噩梦开始了。
      顾棠收到密信残片时,正对着妆台描眉。
      锦盒“啪”地砸在桌上,她掀盖一看,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那是她亲手誊抄的“通敌信”,墨迹还带着她惯用的沉水香,怎么会在顾昭手里?
      “姑娘,大姑娘院里的人说,这是您昨日落的。”丫鬟战战兢兢。
      顾棠指甲掐进掌心,信笺在指缝里发出碎响:“烧了!立刻烧了!”
      可炭盆还没端来,前院就传来老夫人的传唤:“让二姑娘带昭丫头来主厅,客人们都等急了。”
      顾棠攥紧帕子。
      她早安排好,等顾昭上席,质子就会“恰好”撞进来,床底的密信再被“发现”——可现在顾昭捏着信笺,计划要乱。
      主厅里,檀香混着人声。
      顾昭刚跨进门,顾棠就扑过来,眼尾泪痣抖得厉害:“昭姐姐,你昨日说的信笺...定是我抄经时写错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写错?”顾昭举起残片,“这‘三日后质子夜访’,也是抄经时错的?”
      满座抽气。
      顾棠急得眼眶发红:“我...我哪知道什么质子!是...是北戎的阿史那?”
      “啪!”顾昭拍案,震得金步摇乱颤,“妹妹倒是比我还清楚质子名讳。”她从袖中抽出张字帖,“这是你上月临摹的《女诫》,字迹与信笺如出一辙。”
      顾棠后退半步,撞翻茶盏。
      沈砚眼疾手快扶住她,指尖扫过她垂落的香囊——绣着并蒂莲的丝囊,正渗出半张纸角。
      他借扶人的动作捏紧香囊,纸张窸窣。
      等顾棠站稳,沈砚已将半片纸塞进袖口。
      趁人不注意,他凑到顾昭耳边:“和信笺同纹路,墨色也一样。她备了后手。”
      顾昭喉间发紧。
      前世她只当沈砚是软心肠的药罐子,原来他早把一切看在眼里。
      “都静一静!”老夫人拍了拍桌子,“今日是昭丫头的喜宴,莫要闹得没规矩。”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脚步声。
      顾棠眼睛一亮——是阿史那!
      她早买通门房,让质子“误闯”喜宴。
      玄色锦袍的男子跨进门槛。
      顾昭抬眼,盯着他左肩微塌的衣料:“阿史那将军,你左肩的箭伤,可是去年我在雁门关斩下的?”
      阿史那脚步顿住。
      众人倒抽冷气——女武神的战绩谁不知道?
      她亲手斩过北戎三员大将,这质子分明是北戎细作!
      “顾小姐好记性。”阿史那扯出笑,“当年末将败在你刀下,至今难忘。”
      顾昭冷笑:“所以你今日来,是想再败一次?”
      “顾小姐。”
      清润的嗓音从厅口传来。
      沈砚握着张染血的信笺,指尖还沾着淡褐色药渍——那是方才翻找时,被墨汁染的。
      顾棠盯着那信笺,喉结滚动。阿史那的手悄悄摸向腰间。
      沈砚抬眼,目光扫过顾棠发白的脸,又扫过阿史那绷紧的肩。
      信笺在烛火下泛着暗褐,像未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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