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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家的鸡在打鸣?
为备战国际甜点大赛,罗盘盘已经一周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她将被子盖过头顶,试图降低屋外传来的声响,可惜以失败告终,只听那鸡鸣一声比一声高。
鸡?
打鸣的鸡?
高档小区里怎么会有鸡!
一想到这里,罗盘盘的睡意瞬间褪去,快速睁开眼打量四周,发现这并不是她所租住的房子—
从宜家买来的吸顶灯变成了几根横梁,某宝买来丝滑的神奇睡眠被如今摸起来像儿时外婆给做的老棉被,king size的大床滚起来硬邦邦的,更别说入目的矮柜、油灯,这些只在博物馆见过的物件儿突然都出现在房间里,一切变化都在告诉罗盘盘:
天呐,她穿越了!
此处不能尖叫,罗盘盘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漏出一丝可疑的声音。
作为资深言情小说读者,罗盘盘已经有十五年的书龄了。高中时,她也曾跟同学畅想过自己穿越后的神奇生活。
可是,当穿越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甚至强迫自己入睡,看能不能回到原来的时空。
几番折腾,这具身体竟然发起热来。
迷迷糊糊中,她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叫她“盘儿”,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额头,有人忙着给她灌药,有人适时给她添被。
不知道睡了多久,罗盘盘再次睁开眼,发现一年轻女子正拖着下巴,倚在炕桌边打瞌睡。一阵咳意从嗓子深处传来,还是惊醒了睡着的佳人。
“盘儿”
年轻女子轻声唤她名字的同时,匆忙从桌上的水壶里倒水,接着托起她的脖子,将水杯凑到嘴边。
罗盘盘借力猛喝几口水,润了嗓子后,便示意自己喝够了。只见这年轻女子放好水杯,又开口道:“
此番二姐的婚事,你可真是出了大力。既要顾铺子里的生意,又要分心思在我这一堆事情上。
原先我还想着,回门那天和你姐夫好好谢你。到家才发现,铺子已经三天没开了,爹正忙着给你煎药,娘正守着你。索性肉铺生意你姐夫还顾得过来,我便又住回来,和娘一起轮换看顾你。后来烧退了,人却不醒,真是急死个人。谢天谢地,今日你可总算醒了。”
听着这一番疑似姐妹之间真情表白的话语,罗盘盘不知要如何反应。
一是不知原身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怎么表现才能不被看出奇怪;二是病了这么多天,她真的没有力气做反应。只能露出一个尽显脆弱的微笑,表示自己没关系。
看着三妹的笑,罗盆儿要掉不掉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她这个妹妹还真是不爱表功,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惹人心疼,惹人怜爱。
那天原身二姐一番真情流露之后,便出屋寻找罗氏夫妇。
得知三女已醒的消息,罗母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从铺子回了后院儿,一口一个心肝儿叫的罗盘盘心颤。
罗父倒是夜里闭了铺子后,才看了又睡着的罗盘盘,嘴里不住的念叨瘦了,说着便要去家里那只打鸣的公鸡宰了,明日给小闺女炖汤补补身体。
整整十日,又是鸡汤,又是排骨汤,还有羊肉汤,甚至二姐夫郑屠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鸽子,也让二姐做成了药膳。
这一圈汤喝下来,罗盘盘真是肉眼可见的恢复,气色红润。
卧床半个月后,罗盘盘这一场病才算是被罗父罗母批准痊愈。
这半个月她也没闲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叫她大致摸清楚了原身的家庭情况和所处时代背景。
罗盘盘应当穿越到了宋代的平行时空,原本的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变成了穿越前辈“龙傲天”揭竿而起,入主皇宫。
只不过这位穿越前辈好像是文科生,为保证历史不太偏离轨道,保留了“宋”这一朝代名号,且在位期间热衷于制度改革。
最先改的就是婚姻制度,要求男女十八周岁才可婚嫁,婚姻自由,没有休弃,只有和离。夫妻和离过程中,母亲享有优先抚育权,切实保护了女子的权益。
整体看下来,这个时代也不算太差,罗盘盘也算安心下来。
再说回罗家。
罗父,罗大友,京城人士,家有一北方风味的糕饼铺。原本父母皆在,还有一幼弟,也就是小叔罗小友。
青壮时,为丰富自己的手艺,短暂投奔在穗州生活的舅父沈阳,跟随其学习南味制饼手艺。
难料想,罗小友在七岁的上元节遭拍花子掳走,从此再无音讯。
罗祖父、罗祖母二老因晚来子的失踪深受打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状况都大不如前。
先是罗祖母病重,罗祖父托人带信给在穗州学艺的长子,让其尽快返家。无奈山高水远,等罗大友跟沈家舅父、舅母、表兄弟等人赶回罗家时,家中只剩孱弱的老父与母亲的牌位。
罗祖父一口气撑到长子回家,交代长子不可忘记寻找幼弟罗小友后,也撒手人寰。
离家三载,只剩自己一个人。
舅父沈阳心疼外甥,想着不管是生活,还是寻弟,罗大友总得活下去,要有个生计来源。
丧礼过后,沈舅父催着长子和次子赶紧回家开店,自己和老妻则留下,帮罗父一起撑起了糕饼铺子,娶到了北坊最能干的姑娘。
待罗大友生活走入正轨后,两口子跟着南下的行商返回穗州,颐养天年。
罗母,原名覃朵,覃家油坊家的二娘子,北坊最能干的小娘子。
跟随嫂嫂苏氏去隆福寺上香时,遇到了孝期刚过,来寺庙为父母点长明灯的罗大友,二人一见钟情,互生好感。
沈家舅母听说后,便张罗着媒人替罗父上门提亲。
三月之后。覃朵嫁入罗家,罗大友又有了一个小家。
生有三女:罗瓮儿、罗盆儿、罗盘儿。
夫妻二人一早定下由最小的闺女招赘守业,长女和次女正常婚嫁。
原因无他,长女、次女制作糕点不算热情,只有小女儿在头一次摸到面团后,展现了从未有的热情。
如今,罗瓮儿在前年经覃家舅母苏氏牵线保媒,嫁给京郊养牛户王家长子王大牛,生有一子犊犊。
真情表露的二姐罗盆儿,前几日新婚嫁给了前一条街开肉铺的郑屠。
罗家现如今只剩罗盘儿一女。
原身今年二十岁,自幼被当做守业女来教养。在女子私塾学习后,跟随罗父学习糕饼制作方法。天资有限。
不过学习刻苦,勤能补拙,经过几年历练,行为处事也颇有几分店二代风范。
可惜过于要强,自觉肩负推广罗记糕点铺的责任,帮助父亲寻回小叔,完成他一家团聚的美好愿望;又要撑起罗家门庭,让父母和两位姐姐过的满意。
一场备婚,新娘子罗二姐倒是轻松,可是忙坏了罗盘儿。睡梦之中,芳魂逝去,原先的壳子套进了二十一世纪面包品牌老板罗盘盘的灵魂。
此次发烧,也可看作新魂与旧体的磨合期,烧退了,病好了,罗盘盘也就成了罗盘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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