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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变成现实了
全荃在做一个梦。
一个可怕的梦。
她梦见《梦幻星工厂》里自己培养的那几个艺人都疯了,竟纷纷在公开场合向她表白。
然后不知怎的,她就同时和那四个人交往了,然后在一次约会中被抓到脚踏四条船,引爆热搜,造就超级大丑闻!
诚然这时代比那更丑的丑闻肯定还有好多,但热度这一块这次真的无敌了,好几个平台都瘫痪了。
她根本就不敢出门,手机都不敢开机,陷入了无尽的焦躁和痛苦中……
还好现实中的手机铃声让她醒了过来。
她有些疲累地睁开眼睛,感觉额上凉凉的。摸一把,是冷汗。
“还好只是个梦……”她嘟囔着。
手往旁边摸索,摸到手机,划掉。
刚准备再眯一会缓缓呢,没过三十秒那手机又响了。
而且还是电话铃声。
妈呀,别是找她有事的,希望是广告推销。
手机拿起来一看,
“……殷绮罗?”
谁啊这?
她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挂了,听起来像推销房地产或者珠宝华服的。
……
又过了三十秒。
不对啊!
殷绮罗?
这不星工厂npc的名字吗?
她养成的那女豆,她怎么给存到自己手机通讯录上去了?
还有号码,她瞎诌的吗?
她记忆错乱了?
被这么一扰,困意没了,全荃坐了起来。
然后她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房间变了。
半开窗帘上的花纹、小圆桌上摆放的书、椅背的颜色……都变了。
尽是些细处的改变,甚至叫她一下并没反应得过来,但都变得更合她的心了,更让她感到舒适了。
奇怪……
在她睡觉的时候家里装修了?
全荃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妈妈——”她不禁喊了起来。
片刻后她听到她妈的脚步声,还是那个样。
门被一推她愣了:
“妈,你啥时剪……换的发型?”
“前两天剪的,昨个晚上你回来时没注意到啊?
啊呀,妈妈剪个头你都没发觉,看样子昨天回来的时候真是太累了。
工作上的事既然结束了就再别想了,等过阵子陪我跟你爸出去散散心、放松放松。”
全荃被一脸心疼的妈妈过来好好地抱了抱又拍了拍。
……不是。啊?
什么情况?
什么工作结束,我没辞职啊。
她手脚现在发凉,怀疑还在做梦——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解释了吧?
她掐了掐脸:哎哟,有点疼。
“还没醒啊,荃荃。”
“我缓下,缓下……马上再起。”
妈妈笑呵呵地看着她。
妈还是那个妈,虽然变了点。
家,好像还是那个家,虽然变了点。
这让她的心稍微安了点。
房间里再度剩下她一人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她拿过来。
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白曜辰。
她在游戏里培养的那个靠一部古偶飞升成流量的家伙。
全荃没接这电话。
而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夺命连环call全来自一人,她刚挂,那边又再来,她刚挂,那边又再来,她刚准备关机,又来了个电话!
没完没了了是吧?!
唐灿!
歌坛小天后,正如她在游戏里标签中的“奔放”一样,打个电话也这么“奔放”。
全荃上网搜了下《梦幻星工厂》,结果压根搜不到。
……
好在关机后世界清静了。
让她静静,让她想想——
就在这时,一个不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骂了一句。
然后在床尾的被子下摸到了另一个手机。
虽然手机的牌子变了,但还是工作和私人两手机,这点没变。
她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晏临。
是的,
最后一个也齐了。
前途无限的新晋影帝。
她挂了,然后搜了下这个手机上的通讯录,带的艺人里面只有他一个。
想到游戏里晏临标签中那个“腹黑”……八成是他用了什么自己过去——这么说感觉怪怪的,反正用了什么她不好拒绝的法子让她把私人号给了他吧?
…
她把这手机也关机了。
然后才察觉自己头脑很胀,胀痛。
哎哟,头疼呐。
她又躺了下去,连辗转反侧的力气都没有了。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我该怎么办啊?”
而这,
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
接下来她被找上门来了,甚至就在当天。
爸妈热情地招待了上门来的一个陌——《梦幻星工厂》里晏临的助理之一,带来了礼物和晏临的话,成功地让全荃爸妈误解了她辞职的原因,其结果就是在多重因素影响下全荃倒霉地同意了晚上和晏临见一面,当面谈谈。
当—面—谈—谈。
谈?谈什么呀!真是一团乱麻!
主要她现在掌握信息不足啊。
呵,
算了算了,去就去,反正早晚都要面对。
尽管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但晚上被接到那高大上的陌生场所,晏临活生生在她面前出现时,全荃还是麻了。
更麻的是听他笑着说其他三个人也会来,会和她一个一个谈。
……咋搞得要跟她开批斗会一样?
晏临:“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那副眼中含笑、唇角上也泛着微微笑意,好像她接下来说什么、做什么都已在他预料之中的模样,跟游戏里给全荃的感觉一模一样。
当然,比起那个画风较古早的游戏,现实中人好看得多了。
这实际上是全荃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明星呢。
怎么说呢,一表人才,
衣冠楚楚?
好像什么衣服往他身上一套都显得很——那词叫啥来着?啊,“盘靓条顺”,腿长身材好,更不提今天他还穿正装。
虽然是影帝,也没有三十岁,二十七岁,往人一望吧让人想到早春之清新空气、林中饮泉之鹿。是的,他给人总感觉永远在春秋两季,没有暴躁的夏天,也没有冷酷的冬天。
再冷的光打在他脸上都能被他那好像天生含笑的眼睛所柔化——相当有迷惑性。腹黑!
所以他那种友善、温和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的本性——也就是说,他的眼睛带给了别人假象。
记得游戏里他不笑的时候也是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很…的模样,是那种从小孩到老人都觉得这人好看的类型。可以说是统一审美了吧?
……其实他在那方面很会,这在游戏里全荃就深有体会,他还段位很高。
第一个来也好,全荃想:我都能严肃面对你,后面的不在话下,毕竟后面的可能都要凶自个了……
他问为什么一走了之?
我答,我能答个啥呀——全荃身体稍往后倚,一只胳膊支住下巴,试图在脑袋里空空如也的情况下表现得不失镇定。
好歹她是经纪人!
最后用了句可以说是万能答复的“没什么要说的”,还反问:
“你让我来就是要问我这个?”
“嗯……”晏临微微点头,似乎对她这样的回答也没什么意外,随即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温和有礼、绅士的模样,
“你一走了之,唐灿很伤心,可能还有些生气,我也感到很惊讶。”
“你这是在提醒我可能要应对的怒火?”还是暗暗的威胁?
晏临,你这家伙,我对你标签里的“腹黑”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不说了,绮罗还在外面等着。”他笑笑,起身。
全荃:真跟审讯囚犯一样啊!
服了。
还有,你跟殷绮罗熟吗?
游戏里我记得你跟其他几个一直是淡淡的同事关系吧?
表面朋友的那种感觉。
当然,没人规定同一个经纪人手下的艺人要是好友,大家互相给个体面就挺好的。
“你还是那样。”起身后就在全荃以为他要出去时他突然又说了一句,话里听不出情绪。
全荃:?
什么谜语人,突然来这一句。
算了算了,她刚刚回答他的时候也是用了谜语人常用的话。
还是那样…么。
即是说,跟她的家,她的父母一样,她本身……变化也不大?
这里的……从前的她,和实际的她应该也——
殷绮罗进来了。
全荃抬起头:
精致。
她看起来好精致。
顺滑长发,小小的脸,漂亮眉眼,樱桃小口,唇艳如花。
身材好瘦,好瘦好白!白到要反光了啊喂!
好精致的发型,好精致的头饰,原来这就是像绸缎一样的长发啊……
水晶项链在她脖子上闪闪发光——这么漂亮的首饰就该待在她身上。
还有这漂亮的衣服——你们应该为被穿到她身上而感到荣幸!
全荃脱口而出,啊不脱口而想:
她成年了吗?看不出来——啊对,游戏里设定好像是成年了但是才不到20岁呢。
整个的气质就——好娇气、好小公主的感觉。
看起来很辛苦啊……光看外表就为偶像事业付出了很多的样子。
额,仔细一想,确实她受到了不少压迫,如果按照自己醒来前最后一把游戏来算的话,她,全荃,对这个小偶像也是不遗余力地压迫了。
……哎!这女孩就是现在所流行的“偶像”一词的化身。
该有一座鲜花之辇为你座驾才对!
“姐姐——”女孩开口就是姐,“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就突然离开啊~
我以为你厌烦我们到不得了呢。”
全荃:
我去,这口气,来者不善。
“嗯,我就是不想干了。”她干干地说。
“啊~但是,就跟公司跟我们有约一样,姐姐我记得,”女孩把食指伸到唇前,轻轻点了点,
“姐姐你也有不得不遵守的约定吧?”
她斜睨过来,标准甜笑,隐隐有威胁之意。
全荃:哈?什么约定?她不知道啊。
总之先混过去,“这种事你别管了。”
“好无情啊,姐,跟要逐客一样……”
全荃面无表情:“嗯。”
“啊,看来今天不行,那只能下次再见啦,期待我们下次快点见面呢,姐姐~”
全荃:……
……
来过两个了,若说前两个还表面客气,那下一个进来就是直接冷脸。
白曜辰。
一进来就垮起个脸,冷冷地看着全荃。
开口就是“为什么离开?”、“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两个问题像石头一样砸下来。
全荃有点累了,选择不答。
他又问:
“你害怕吗?”
“我怕什么?”全荃皱眉。
而他只是依旧冷冷地看着她,好像雪落在他身上一样,对此并不回答。
那样子,好像全荃做遍了天底下辜负他的事。
全荃忍不住了:“你看什么看?”
他的眼神变了,他也不说,就一副“我看透你了,你是一个冷漠的女人”的样子。
全荃无语了。
这算什么?
一副好像已经远离尘世隐居雪山八百年,现在在看一个凡人的样子。
全世界的雪都落你身上了是吧?
白曜辰剑眉星目,但没一点那种普济天下的侠客气质,反而因为棱角分明、五官标致而显得更冷淡。
“好了好了,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了。”全荃朝他摆摆手。
“哦,那你就走吧。”他就那样看着她,好像在说:你可以打包滚蛋了你这个罪大恶极的混蛋。
他微皱眉头:他在生气。还有点倔强的模样——全荃想又是这幅我对不起他一万年的模样。
怎么回事啊?这小伙子?
白曜辰年龄比殷绮罗大一点,二十一岁。刚从电影学院毕业。他念书期间就断断续续在拍戏。
“让我走?我还要等唐——”
“唐灿。”他堵住她的话。
全荃很不悦了:不是不是,你们生气,她也气啊,她——而且她这情况还没人说,说了还没人信,害!
“没人跟你说过做人留一线吗?”
本来白曜辰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此时转过来,竟然笑了,
当然是冷笑,
也可以说是笑颜如花——好一朵冰冷的蓝玫瑰,
“你给我留过一线吗?”
全荃:……
她知道,他这是在说那个,她能明白,但情感上她憋屈啊,之前那是游戏啊,跟现实能一样吗!她在其他游戏里还杀过人呢!
“好自为之。”白曜辰丢下一句。
“好、好自为之?”
全荃气不打一处来,她小时候可比现在“燥”得多了,现在长大好些了,妈妈有时依旧说她像块没冷的葱油大饼。
最后见到的是唐灿。
这位更是一进来就是:
“我很生气!”
不过人是一点也不冷,反而让全荃不那么生气了。
“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一点责任心也没有了吗?”
“你不可以这样做的!”
“你让我很失望,真的,再一次……”
“我认为你真的需要坐下来和我们好好——啊,我得先喝杯水冷静冷静,”咕噜咕噜咕噜之后,她接着火力全开,开着开着哭了起来然后随意地擦擦眼泪,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好,很好,”她深呼吸了几下,“行了,好些了,总之你就没想过补偿什么?赔偿什么?”
全荃看着这个进来就没让她有过发声机会的女人:
她有种夏季音乐节和草坪的活泼,她一眼就这么觉得,尽管这是个怪怪的比喻。
被晒过的自然肤色,随意的发丝“大大方方”垂下来,卷卷的,染成黄褐色,接近某种仓鼠的那种黄褐色,眉毛和眼睛弯下来,却是微笑唇,嘴角往上。
个子不大,但感觉弹跳力很棒,简单、不影响行动的衣服下是利落的肌肉线条,不壮但有力量感。
上身穿的还是自己周边,印有她姓名的衫子,随意搭了个宽松的牛仔裤。
她要补偿?要赔偿?
终于有说话机会的全荃缓缓张开口: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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