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尘莫及

　　学校里面迎春花，迎来了春天，也迎赶走了美好的寒假。高中生的开学时间又一次的提前了。‘明明记着昨天还是正月十五，还在和家人一起吃元宵，怎么才一晚上，就要上学了呢？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不知道这是多少学生的心声。
　　教室内，有急着帮老师收作业的课代表们。有正在一边瞅着窗外，一边补作业的学生。有的更是直接不补了，赌一把老师一定不会看。有的同学叫嚣着，让周亦去看看办公室，有没有收废品的过来。
　　周亦，自己班主任的女儿，在班里学习成绩十分突出。因为周亦的班主任是自己老爸，所以，每个人对他的看法也各有千秋。有人因为嫉妒，觉得周亦都是依靠关系，有人没那么多心思，只觉得都只是普通同学。
　　“红红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人，从教室外边跑了进来，边跑还边喊着周宏的绰号。
　　这样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教室里立马变得鸦雀无声，但是“红红”好像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在教室门口停留了。
　　“周宏旁边那个人是谁啊，没穿校服，是学生吗？”
　　又有人在小声的窃窃私语，这要是让周宏知道，是必须要扣分的。
　　“好高，好帅啊！那个人和周宏在聊什么呢？哎，周亦，你认识那个人吗？是谁啊？”周亦的同桌拍了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周亦用她睡眼朦胧的眼睛朝门口望了望，她没戴眼镜看的不清楚，只知道那个人也从门口向里面飘了一眼，正好和自己对视。周亦并没觉得并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对视着，转头，对着同桌刘宇懿的耳朵随口说出：“不认识。”
　　好像因为周宏站在门口的时间太长了，大家的声音，开始变得喧喧嚷嚷。周宏朝教室里面探头，大声说了两个字：“安静！”
　　教室里面有一次变得安静起来。
　　然后周宏就把那个人领进了教室里。
　　“这是咱们班里的转学生，大家欢迎一下！”周宏用着十分亲热的语气说着。
　　但是台下的同学又似乎都愣了，或是完全没注意。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周宏和极少位同学清脆的拍掌声。
　　“鼓掌啊，让你们动的时候，你们倒是不动了！”
　　这一嗓子，让几位打瞌睡的同学，和走神的同学，都恍恍惚惚的抬起头，跟着鼓起了掌。掌声中伴随着些许嘈杂的声音。
　　周亦当时也没怎么睡醒，一直到那个人自我介绍完，也只听见了什么“我叫程闻”“谢谢大家”。
　　周亦戴上了眼镜，清醒看向了程闻的脸庞。那个叫程闻的男生，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碎发下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阳光恰好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视线却没从那个背影上移开。程闻拿出课本，坐姿端正，背脊挺得笔直，连翻书的动作都透着一股沉静的气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太久，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看课本，可脑子里却全是刚才那个干净的侧脸。

　　这一天，有个叫程闻的转学生，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周亦的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细密的涟漪。

　　接下来就是早读，在程闻自我介绍完后，周宏又鸡蛋里挑骨头般，训斥某些同学们早自习开始5分钟了还没拿出课本，并罚他们站着读完早自习。
　　第二天也是早读，老班让周亦带程闻去教科室领新教材。她攥着钥匙起身时，手心莫名沁出薄汗，余光瞥见程闻已经站起来，背着双肩包等在课桌旁。
　　“走吧。”他侧过头，声音比昨天在讲台前更清晰些，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
　　周亦“嗯”了声，率先走出教室。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鞋底摩擦地面的轻响。她刻意放慢脚步，偷偷用余光瞄他——他个子很高，走在旁边时，肩膀几乎要碰到走廊的白墙，碎发下的耳朵透着健康的粉。
　　“你们教科室在几楼？”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说的很平常，让这短短的几个字里，透露不出任何别的意思。
　　“三楼，左边尽头。”周亦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钥匙圈，“昨天……你是不是没找到地方？”她记得昨天放学时，好像看到他在楼梯口犹豫过。
　　程闻低笑一声，带着点无奈：“嗯，这栋楼像迷宫。”他语气自然，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让周亦放松了些。
　　走到二楼楼梯拐角，迎面跑来几个打闹的男生，其中一个差点撞到程闻，他下意识伸手护了下周亦的胳膊，指尖触到她校服袖子的布料，温温的。
　　周亦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心跳瞬间快了半拍，连耳根都跟着热起来。他从来没有过像是这样的心动，让这简单的接触变地带有了一些情愫。
　　“抱歉啊！”男生们嬉笑着跑开。
　　程闻收回手，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垂上顿了顿，没说话。周亦低着头往上走，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刚才那瞬间的触碰，像电流一样从胳膊窜到了心脏。

　　教科室的门推开时，一股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管理员老师不在，周亦熟门熟路地走到靠窗的书架前，程闻指着最上层：“高二的教材都在那儿，你数学和物理是不是必修五？”
　　周亦“嗯。”已经走到书架前，仰头看了看，没等她找梯子，程闻直接抬手往上够。他T恤下摆被带起一道弧度，露出一小截腰线，手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绷紧，轻松就把一摞教材拿了下来。
　　程闻把教材放在桌上，侧过脸看她，眼里带着点笑意：“你够不到？”
　　周亦找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嘲笑“……嗯，得搬椅子。”
　　周亦小声承认，赶紧低头翻找自己需要领的练习册，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没再说话，却默默把她够不到的几摞书都拿了下来，摞在她面前。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认真整理书本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轻轻颤动，像停着一只安静的蝶。
　　“谢谢。”周亦抱起自己的练习册，看着他把教材分成两摞，单手各拎一摞，分量不轻，他却拎得很轻松。
　　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抱着书，并肩走在走廊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教室。

　　周亦回到座位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忽然想起刚才在教科室，他低头整理书本时，发梢不小心扫过她手背的触感——像羽毛拂过，又轻，又痒。
　　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那张独特的脸。

　　这一天，走廊尽头的教科室里，除了旧纸张的味道，好像还多了点别的什么，在少女的心里，悄悄发酵成甜丝丝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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