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回忆录

　　某日，禤一诺应酬完后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他通过玄关，打开客厅的灯，看到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禤一诺眨了眨眼，放缓了呼吸。禤一诺看见他的发尾扎起一个小揪，在颈后垂落几缕碎发。白色衬衫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勾勒出青年人清瘦的肩线，却又在腰际微微收拢，仿佛一握就会消散的月光。
　　禤一诺踉跄着上前，从背后拥抱对方，滚烫的气息喷撒在对方的脖颈。
　　青年人似乎对这个拥抱很熟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侧过身来，任由禤一诺抱着他。
　　“怎么喝这么多？”钟毓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无奈，却又像是叹息。
　　禤一诺摇头，哑声道：“我想你……怎么都不来我梦里……”禤一诺把下巴埋进钟毓的颈窝。
　　钟毓轻轻叹了口气，掌心覆上禤一诺的额头，轻巧地将他额前的碎发梳上去。
　　“闭眼。”
　　禤一诺听话地将眼睛闭上，然后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
　　禤一诺听见钟毓低低的笑，气息拂过他的鼻梁：“乖，去洗澡。”
　　禤一诺草草地冲去身上的酒气，胡乱擦着头发出来，水滴沿着发梢落下。
　　落地窗前已经没有人了，禤一诺心里蓦地一空，攥着毛巾站在原地。正发愣时，禤一诺看见卧室门虚掩着，隐隐透着光亮。
　　禤一诺推门进去的时候，钟毓靠坐在他的床上看书。
　　钟毓换了一件宽松的棉质睡衣，领口微敞，睡衣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的锁骨和手腕，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莹白。
　　听到动静，他抬眼望过来，睫毛在光线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眼底带着倦意，眉眼温和，充满笑意。
　　“头发还要我帮你吹呀。”
　　钟毓起身，翻出柜子里的吹风机，推着禤一诺坐在椅子上。钟毓的手指穿过禤一诺湿漉漉的发顶，水珠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禤一诺的后颈。
　　吹风机的嗡鸣在禤一诺耳边响起，温热的风吹得禤一诺昏昏欲睡。禤一诺垂着头，视线落在钟毓睡衣的衣摆上，棉质的布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偶尔蹭过禤一诺的膝盖，痒痒的。
　　钟毓的动作很轻，指腹偶尔擦过禤一诺的头皮，禤一诺闭上眼，任由暖风拂过耳际，鼻尖却捕捉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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