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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白蛇
纯牛马。
宋疏疲惫地看了眼水漏,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这个时辰还在值班简直是纯牛马。
这个时辰他原本打算找丢失的妖宠蛇,但这两日剑尊为了给他白月光庆生,用一副万灵山河图打造了一条纯人工溪流大搞三日流觞宴。
偶尔一次是曲水流觞宴
连着三日两班倒,完全就是流水线。
琉璃盏盛满了数不清的珍馐美馔,漂浮在灵河上,顺着重力流向客人。剑川宗拿来招待客人的必不是凡品,宋疏隐约能看见不远处突破境界的修士。
起初还会烦,觉得太亮了耽误干活。现在只觉得亲切,感觉像穿书之前老家的路灯——他要把他所有的老板都吊死在这里。
宋疏摆着摆着忽然就释然了。
流水线就流水线吧,穿成牛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好干,攒够积分就回家。
是的,回家。他本来是现实世界的一个高中毕业生,却不想飞来一辆大卡把他撞进了一本狗血三角虐恋耽美文里。
主角攻是他的顶头大老板剑尊,还有一个白月光师弟,金丝雀主角受徒弟。此文剧情线寡淡稀碎如癔症迸发,感情线狗血横飞如毛血旺般下饭。
天色已晚。
掐着时间差不多也要换值了,宋疏正开始有些懈怠。
他在剑川宗外有一处自己的小宅子,回去路上还能顺便继续找一找自己前日丢失的小白蛇。正神游天际,余光一瞥,却见陈管事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陈管事眉头紧锁,环顾一周,“你,你,都出来——”
宋疏怕生出什么事端,但看见陈管事接连点了几个都是样貌非凡的侍从后,便安心了许多。
然而陈管事点完几位颜色出挑的侍从后仍旧眉头紧锁,抿着唇思量片刻,目光落在了宋疏的脸上。
他神色复杂道:“你也出来。”
宋疏:“……我也要吗?”
不怪宋疏疑惑,因为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个牛马炮灰。而且宋疏在经历一些事端后深知保命与保节操的三要素:低调,干活,做系统任务攒积分回家。累是累了点,但好歹安全。
唯一变数是他有张过于惹眼的脸,极大可能会卷入三角虐恋。好在半吊子系统能每天给六个时辰的易容效果,今天刚好能撑到换值。
“磨蹭什么呢?还想不想干了!”陈管事不耐烦地催促,宋疏只好认命地甩甩发酸的胳膊,跟在了队伍后头。
“大人这是要将我们领去哪?若出了差池,一会是要被问罚的……”有人小心问道。
陈管事轻嘲:“问罚?今日前面缺了人,谁把握好这个机会,那可是一飞冲天,巴结你们还来不及。”
前面?宋疏的脚步变得有些迟疑。
仙侍和仙侍之间也有高低之分的,像宋疏后勤一类属于低等闷头老黄牛,哞一声就开始在流水线上工,再摆十年流水席也没个展现的机会。
但前面伺候的仙侍不一样,活少露脸多,容易一飞冲天。不过宋疏深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看起来轻松的路未必就真的轻松。
他和陈管事关系算是和谐,于是问道:“烦请管事通融通融,我长这样……就不去了吧?”
谁料陈管事头一歪,抬手用宽袖遮住他的上半张脸,眯着眼睛道:“长什么样?我瞧你遮一遮也算是秀色可餐啊。”
先前只是粗略一瞥,如今遮了上边的脸后越看越是顺眼,细细一打量,身形也不错,就连手也骨肉匀称。
宋疏被震撼到了。
什么事这么缺人这么急?
陈管事又凑到他耳边低声补道:“我安排你去云居长老那,他性子最是清冷寡言,你只管埋头做分内之事,千万别露脸生事!”
乌迟秋?原文白月光?
宋疏一听就想拒绝。
结果脑海里一直装死的系统却忽然诈尸,无比激动道:【去去去!靠近主要角色也算深度参与剧情,很挣积分的!】
不怪它这么亢奋,主要宋疏是它这辈子绑过最慎重的宿主,慎重到它积分收益直线下降,最落魄的时候对着西北风张大一点嘴都能算加餐了。
宋疏性格很好,但在这方面却十分有原则。他抿抿唇不说话,本意是不想搭理系统,但这副模样落到陈管事眼里便是不服气。
要不是生辰宴突然出了岔子,前头本要换值伺候的仙侍没办法见人,上面又紧催,他何至于急着补窟窿,赶这群人上架?
陈管事厉声呵斥:“旁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个冬融人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在这推三阻四?你以为我说的算数?凑不齐人就等着我们大家一起滚蛋!”
系统:【我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你就往旁边呆着蹭点剧情,我给你易容延长一会中不中?】
宋疏还是不太乐意。
毕竟就算他顶着易容,靠这群爱情疯子主角太近也会倒霉。刚穿书那会他年少气盛也会为了积分铤而走险,后来被当成狗玩才发现有些人生来就是扫把星。
然而一抬头便对上了陈主管凌厉的眼神:“能不能干?不能干后厨也不缺你这号人,明天你就滚出去给想上进的人腾位置。”
宋疏:“……”
扫把星!扫把星!
——
剑川宗觞宴饮是小宴,落座很有意思,越是位高者座位越靠前,距离也越发密切。前段座位安排在后厨不远处的亭子里,溪水顺着灵石砌成的浅渠将极为珍贵的珍馐送至客人前。待前段的客人挑选完后才轮到中段,最后剩下的流至山脚,惠及所有为乌迟秋庆生的修士。
“迟秋渡劫受伤闭关那么久,一出来剑尊便为你办了这次宴席,当真是叫人羡慕的师兄弟情谊啊!”有一修士来到最前端套近乎,想在乌迟秋的食案旁坐下。
乌迟秋却连眼皮都未抬。
他墨发如流水般垂落,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手中一物。
那是一个尚未刻画出面容的木头小人。小人轮廓模糊,唯独一双手被刻得惟妙惟肖,指节修长,漂亮得不像凡物。
那修士偷瞄一眼,尚未看清,小人已被乌迟秋不动声色地拢入袖中。
乌迟秋这才漫不经心地抬眸,语气平淡无波:“是该谢他。”
修士讪讪寒暄几句,切入正题:“我听闻……道友接下来要去冬融城修养?那地方灵气稀薄又有少有修士,倒是清净得很。想来是有什么独到之处,才能入剑尊法眼,被精挑细选出来。”
冬融城。
那就是个鸟不拉屎的边陲之地,环境在这群养尊处优的修士眼中,连“还行”都挑剔不上。与其说是修养,更多人暗中揣测,这更像是要卸磨杀驴把乌迟秋变相流放啊!
可从表面上看,师兄弟二人相处十分和谐,基本挑不出错处。便叫人揣测:莫非冬融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机缘?就算吃不到肉,能跟着喝口汤也是好的嘛。
乌迟秋闻言,终于给了点反应:“谁说的?”
修士哪敢说是普遍猜测,只得含糊道:“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罢了。”
乌迟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目光如薄刃般在那修士身上轻轻一刮。
霎时间,那修士只觉气血翻涌,无端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分明乌迟秋什么重话也未说,甚至连表情都欠奉,却已经叫他如坐针毡,偏偏自己又不敢轻易离席。
这可是剑川宗的云居长老,乌迟秋。
身负世间唯一的烛龙血脉,百岁未至便悟得无上剑法,如今修为已至洞虚后期。名号一出,足以令四海寂静,万修噤声。
这世间,能让他给面子的人不多。
所谓的君子之风,也不过是他不屑于刁难蝼蚁,亦不愿因此失了身份体面。这名修士自诩并非蝼蚁,却同样未能让乌迟秋多费半分心思。
视线不由自主又落回乌迟秋的袖口。修士硬着头皮,试图从那只木偶上找回点场子:“方才那木偶甚是别致,不知雕刻的是宗内哪位仙子……呃或者道友?”
乌迟秋兴致缺缺,语气淡漠如霜水:“非宗门之人。我亦不知他是谁。”
话音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轻飘飘地落下。对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干笑两声,悻悻离去。
乌迟秋这句话还真不是敷衍,是纯粹的实话。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日渡劫失败,天雷焚身,他被迫化回幼年原形,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冰冷石隙间。天劫之力狂暴地摧毁着他的肉身,而烛龙血脉又在疯狂地修补伤痕。
极致的痛苦不断循环往复,甚至在濒死的某一刻,他竟心生快意——就此身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直到天旋地转,他对上了一张模糊的脸。
有人将他从石头缝隙中捡了起来。
缩小的龙身蜷在对方温热的掌心,鳞片炸起,狼狈不堪。旋即一股清凉细腻的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处,力道温柔得近乎怜惜。
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本能地循着那截手腕向上缠绕,汲取着那点微薄的暖意。
真是心软善良。
……也真是狼狈不堪。
乌迟秋袖中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木偶那只惟妙惟肖的手。思索间力道不断加重,分不清是想紧紧握住,还是想将其捏碎。
宴席上的流水声潺潺不绝,四周花树纷落,一派嘈杂而眼花缭乱,搅得他心头那点隐秘的躁动愈发难耐。
这场无聊透顶的应酬,早已让他难以忍受。
不过多时,新调来的侍从们悄无声息地步入亭内,依次补上空缺。唯独乌迟秋的食案旁依旧空置,这本是不该出现的疏忽。
乌迟秋神色疏淡,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周遭的喧闹隔绝在外。他懒得对此费神苛责,剑川宗的规矩向来严明,稍后自会有人来填补这个空缺。
然而,下一秒——
“碰——!”
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伴随着一丝异常熟悉的草木清香骤然袭来。
一道人影堪称莽撞地跌跪在他的食案旁。
来人面上用于遮掩的轻纱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掀起一角,露出一双因受惊而睁得溜圆的眼眸,清澈瞳孔里盛满了惊慌无措,带着一股与这宴席格格不入的鲜活生气。
面纱很快落下,重新隔绝了视线。
宋疏已经在内心不断上蹿下跳拼命哀嚎:卧槽!完蛋了!
他本来已经和人商量好调去别处,谁知路过乌迟秋席位时,系统突然抽风电了他一下,他腿一软,就这么直挺挺地“扑腾”到了这位白月光长老的身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走到了断头台前。
宋疏心脏狂跳,几乎是赌上职业生涯般战战兢兢地执起玉壶,为乌迟秋手边空置的酒杯斟满酒液。
宋疏喉头发紧,声音干涩:“云、云居长老……您,您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哈。”
哈。
“…………”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沉默化作无形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头顶上。宋疏面上的轻纱只遮住上半张脸,他竭力控制着嘴角不要抽搐,连下巴都绷得紧紧的。
救命。
真的要死了。
他壮起胆子,用余光偷瞄乌迟秋。
却见这位原文中高洁出尘、不接人气白月光,此刻目光如死水泛波,正牢牢地锁住他刚刚斟酒的那只手。
那眼神审视、探究,还有一种……宋疏无法理解,却实实在在黏在他身上的专注。
宋疏只觉得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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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疏:命运戏弄纯牛马
别人都觉得乌迟秋是龙,他本体看上去像蛇。
其实认真算起来不算是龙也不算是蛇(挠头
以后大概率是0:00左右更新,v前随榜更新,v后日更,已存稿,,大家可以放心跳了
求收藏……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