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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见鬼人生
我大概是最惨的巫师了,因为我又要上绞刑台了。
所以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容我在死前多走马灯一会吧。虽然什么都不会就自称巫师,就像参加了两年义务兵回家就开了个“老兵烧烤”一样可笑。
我这一生就是耶稣的开端——啊,真是亵渎。别给自己贴金了,其实共同点真的只有我出生在马厩这一点罢了。马厩的干草倒是比这阴冷潮湿的地窖要舒适得多,至少不会有老鼠来啃咬你的脚趾。
我蜷缩在地上,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墙,姑且就这样休息吧。但脚步声不屈不饶地打断了我,我顺着声响撑着身体望去。
瞧瞧,这宽松的灰褐色羊毛外套,这被手指抚摸得发亮的木制十字架。即使不看脸我就知道是谁来了。一声呼唤,满街回头的量产型约翰。
当约翰大步向我走来时,周围的物品突然浮空起来了,连带着他皮带上的小刀…
即使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我还能不合时宜地想—是头脑中的匕首,虚假的幻想①。可惜我不是国王。他也不是真的心怀愧疚才看到匕首悬空。
这超自然的现象让他止步,他开始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厌恶神情打量我。“女巫...”他嘶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魔鬼的仆从,你们的邪恶让我们的村庄遭受苦难。是你们带来了收成不好和婴儿夭折,是你们让我的牲畜夜间不安。你必须交由法官裁决,若被证实,就该被吊死。"
他那紧绷的脸上满是汗水,充盈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手里握着一根粗大的橡木棍,显然既可以用来赶牲畜,也可以用来打断我的骨头。但他的身体却相反地向四周张望,像是在防备我忽然发难。
在恐惧吗?为什么这个声称要吊死我的人,现在害怕颤抖得像只兔子呢…
在伊丽莎白女王统治的英格兰,巫术已经是一项严重的世俗罪行,而不仅仅是宗教异端。
我亦听过巫师审判的恐怖传闻——被捆绑后扔进河里测试是否为女巫,因为人们相信真正的女巫会浮起来;被赤裸检查全身,寻找所谓对痛觉不敏感的魔鬼印记;被'针刺者'②用特制的针扎刺身体各处,寻找不会流血的地方。这些残忍的测试不是为了证明无辜,而是为了证明有罪。
所以当有人指控你是巫师时,你最好真的是。1563年的《巫术法案》规定,任何人若被证实实施巫术导致他人死亡,将被处以绞刑。而我确实展示了无法解释的能力。
但那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记得的魔咒虽然只有穿越前读《哈利波特》和玩魔法觉醒/霍格沃兹之遗记下的。但“Wingardium Leviosa”在我嘴里不过是无意义的音节,“Avada Kedavra”也从未有过半点威力。我尝试过无数次,却从未能主动施展魔法——或许它总是在我最紧张、最恐惧的时刻不受控制地爆发。
那么言归正传,没有魔杖且没掌握魔法的瘦弱未成年巫师和一个成年男性打起来,谁会赢?显而易见。
我自娱自乐地想。“我马上就要变成历史上一粒看不见的小尘埃了。”
在发觉我迟迟没有动静后,约翰壮着胆子开始向我靠近,带着那响亮的脚步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狰狞的决心。
“抓到你,威廉法官会支付赏金的,”他低声自语道,“也许我能得到你住的那间小屋...”
典型!我心里感叹道。《巫术法案》不仅仅关乎信仰,更是一种社会控制和利益再分配的工具。指控巫术可以帮助村民摆脱不受欢迎的邻居,同时获得经济回报。
虽然我确实是女巫,这样看也不算冤枉我了…但我真的太怕痛了,扭曲到疯狂的痛苦让我恨不得从未诞生,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疼痛。
虽然为此我无能为力,因为我无法控制魔法,反而是魔法在控制我。看来难逃一死了——不是被烧死而是当女巫温和地被吊死,至少这是个小小的安慰?
我了然地闭上眼,静待着宣告死亡的阴影逼近。任由暗沉的情绪包裹着我,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浮在了云端,不再感知到肢体,就像没有实体的雾霭。我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
约翰现在也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吧,因为我听到他退后的动静,那急促的呼吸声、靴子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
只是我正在崩解…这不是什么文学表述,而是事实。我在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肆虐,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昏沉…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泣,我不确定那是约翰的还是我的声音,因为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有血腥气味的回忆翻开,往我身上镌刻下耻辱的痕迹。我看见有笼中的猫被丢进火堆③,我听见有钥匙捅进喉咙的声音④,但一切都变得随心所欲,浑浑噩噩。
在最后一刻,我迷迷糊糊地想,至少我不用上绞刑台了,也没有体会到痛苦,这也算是个安慰吧?我恍惚地看见我以前室友的话,她说文艺复兴真是个浪漫的时代。
是吗?总有人以为文艺复兴只属于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微笑、波提切利的金发女神、莎士比亚剧场的掌声与十四行诗的柔情,仿佛每条街巷都飘荡着人文理性的芬芳,教堂的钟声都悦耳得过分。他们眼中看到的是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教堂天顶上描绘的上帝之手,是拉斐尔《雅典学院》中智者们的高贵姿态,是美第奇家族资助下佛罗伦萨广场上的大理石雕像,是威尼斯运河上商人们满载黄金与丝绸的船只,是各大学院里关于古典智慧复兴的慷慨激昂的演讲。每个人都沉醉在阅读这新时代的荣光里,人类终于走出了中世纪的阴霾,迎来了理性与自由的曙光。
“人是万物的尺度”,他们这样说,可我只被允许用自己的身躯去丈量一根麻绳的垂直距离——从脚下潮湿的泥地到脖颈上的勒痕,这才是我应该获得的全部尺度。
〖提示:达成lost结局〗
……
熟悉的空洞感褪去,我再次看到了立在眼前的骰子—那黄铜六面体,表面斑驳得如同我的破碎人生。哦,我又死了啊。这一世倒是死得干脆,无需等待绞索勒紧喉咙的窒息。
我这一生行善积德,独独被骰子霸凌。
现在是我第二次转世结束了,马上快第三世了,听着似乎我已经是个老不死的了。但每一世都命比叶薄。比炮灰还炮灰的一次性用品!而且出生的地方不是同一个时间点背景。
"To be,or not to be."—生存还是毁灭?对我而言问题只在于何时毁灭。
第一世好歹荣华富贵过了段时间,中途又忽遇事变被污蔑拖上了绞刑架,幸运的是刽子手在刑场上朝我求婚⑤,爱情与绞索,命运的双生子。遗憾的是我不识抬举,于是就死了。
根本就没有靠打情报差走上人生巅峰这件事吧!人生不是什么穿越小说,知道历史并不意味着能改变命运。何况谁知道世界真的会有魔法啊,我还是上一世才知道的。
咳咳...扯远了,现在我要开始最重要的天命环节了,一时间不知道我是拜菩萨还是拜骰子女神,抑或是这里的梅林?
当我直视命运的时候,命运也在直视我。
现在命运的代行骰翻滚起来了,我闭上眼祈祷着胜利。即使是让我朋友献出五十年阳寿也不足为惜。啊,不对,我没有朋友。总之,无论如何,但愿下次不要再是女巫审判或绞刑架的主角了。
毕竟一次是悲剧,二次是闹剧,三次恐怕就是喜剧了。这次也是差点梅开二度绞刑架了,我的召唤圣遗物说不定就是绞刑架吧。
啊,我的人生就是西西弗斯,不断推到石上山,又眼睁睁看着它滚下。只不过,我推的不是石头,而是自己的脑袋,从一个绞索套到另一个绞索。
不对,我要像等待戈多⑥一样等待好运!我胡思乱想着,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亲爱的调查员,你随机到的命运是:力量:35 体质:70 体型:45 敏捷:70 外貌:75 灵感:70 意志:75 教育:70 幸运:60 共计:510/570〗
看到这里我简直是热泪盈眶了,我算是死也瞑目了。就像找到了风车的勇士,就像寻求神迹的教徒终于完成了召唤条件。怀着虔诚的敬意,我缓缓举起右手,将拇指与食指轻轻并拢,来象征圣子基督的神性与人性。手指轻触额头,“因父”,随后下移至胸前,“及子”;接着移至右肩,“及圣”;再轻触左肩,“灵之名”。完成整个划十字的动作后,我双膝微曲,低头垂目,双手合十,对着骰子恳切地念道:“阿门”。
“感谢主。”但值得声明的是,我并非纯正的基督徒,不然我就不会对着骰子来念了。
因为我第一世骰出了惊人的…〖力量:20 体质:55 体型:45 敏捷:45 外貌:80 灵感:50 意志:40 教育:50 幸运:50 共计:385/435 〗
第二世则是〖力量:35 体质:35 体型:60 敏捷:55 外貌:55 灵感:90 意志:70 教育:75 幸运:80 共计:495/555〗
大概本着有一点人情味,等我表演完这一系列后,空间才慢慢扭动着将我带入河中。我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涌动的浪花,没有窒息,水温柔地包裹在我的皮肤上。
〖困难成功,因幸运获得的启示是D100=21/60〗
1926年的伦敦,刚从大战的浮肿与疮痍中苏醒过来,城市的肺叶还在喘息,工业烟尘与雾气混杂成不辨昼夜的灰色天幕。我的人生,就在这样潮湿的清晨降临人世,在4月20日,一个对后世来说充满争议又有些讽刺的日子,降生在伦敦西区一个并不寒酸也谈不上奢华的巫师家庭。
据说我母亲分娩时,窗外正下着淅沥的雨水。她说,那是天上为我流下的祝福泪;我本人倒觉得,八成是伦敦对又多了一个纳税人(或魔法部登记在案的未成年巫师)表达的深切哀悼。
父亲说,正是因为这场雨,他们才给我取名为浦罗维亚(Pluvia)——拉丁文的“雨”,听起来像是教士在拉丁弥撒里念出的赎罪词,况且对于伦敦来说,这种天气并不算什么新闻。
另外一提,我的姓氏是温特沃斯(Wentworth),在寒冬里被雪覆盖的村庄,仿佛注定我一生都要在潮湿和冰冷之间踟蹰。
我大约三四岁时,家里偶尔会来些古怪的访客——穿着考究的女士、留着山羊胡须的先生们,他们谈论着“国际联盟”“通货膨胀”以及“麻瓜世界的不稳定”,仿佛魔法世界真能独善其身。我总觉得那些人不过是把魔杖当手杖用的政客,说着冠冕堂皇的假话。
而我的父母也很奇怪,因为他们信仰新教,好吧至少比天主教好。“我宁愿在城中看到土耳其的头巾,也不愿看到拉丁人的教冠。”⑦这句话于现在也适用。
自1688年光荣革命以来,英国的君主就必须是新教徒,这是《1689年权利法案》和《1701年王位继承法》明确规定的。“凡与罗马天主教徒结婚或本身为罗马天主教徒之人,皆不得继承王位。”这条规定延续了几个世纪,甚至到了我那个现代世界的2013年修订《王位继承法案》时,虽然允许王室成员与天主教徒结婚而不丧失继承权,但君主本人依然不能是天主教徒。
等等偏题了…
虽然我的父母说信仰是理性与节制的见证,比起天主教的仪式感和赎罪券,新教是一份“与上帝的直接合同”——每天自省,每周布施,不求天堂,只为问心无愧。但他们的行动更像牛津路上时髦的改革派——“信仰要有,但别太显摆;行善要做,但最好能上报纸头版。”
因此,家里时常有慈善活动的影子,母亲会带着我,将一些不常用的旧衣物、面包和零钱捐给教会救济所。有时,她还会和父亲一起参与到孤儿院的资助项目中—她声称,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巫师,都是上帝的子女。
我并不觉得自己属于这个家庭,更不觉得属于所谓的“上帝的子女”,我应该属于一副被反复洗牌的扑克牌。我的记忆里还残留着前几世的碎片——图书馆的静谧、绞刑架上的冷汗、地窖里潮湿的苔藓,还有自由使用着电脑欢笑着的幻影。我的灵魂像旧胶片电影,不断闪回、跳帧,时而是被猎巫者围观的女巫,时而是现代社会的无名者。
我真是永远都在用身高去丈量门框,用灵魂去丈量苦难啊。我真的好想——活得久一点,过得好一点,然后踩在所有人的脑袋上看风景。
偶尔我在夜里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押上绞刑台,或者被猎巫者的“针刺者”扎得浑身是血。醒来后,我会本能地检查自己的胳膊和脖子,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埃及木乃伊,当然我不会被磨成粉吃掉…
在这无聊的时间里,我的童年在这样灰蒙蒙的生活中缓慢流淌,父亲教我读拉丁文和希腊文,母亲则教我如何在社交场合得体地说话,事实上我觉得后者没什么必要。
家里藏书丰富,我的房间里堆满了他们塞来的各类书——从《牛津儿童圣经》到《黑魔法防御术:入门与进阶》,我的阅读习惯就像欧洲教会——永远在正统与异端之间摇摆。更幽默的是,魔法部每年都发来如何“安全地将魔法与麻瓜世界隔离”。我父亲一边把那本小册子扔进壁炉,一边讽刺道:“他们要是这么在意麻瓜,怎么不把财政预算多分一点给我们?”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站在阁楼窗前,远远望见雾气与雨丝交织成一幅灰暗的画——那是属于我的、没人能夺走的景色。或者看着水珠在玻璃上汇聚成歪歪扭扭的图案,假装自己在读一封来自霍格沃兹的录取信。
说来,“著名”的伍氏孤儿院也在我们资助的名单上——位于兰贝斯区沃克斯霍尔路。
伍氏孤儿院坐落在繁忙的老式街道上,穿过铁门和院落,它的四周由高高的铁栏杆包围。远远望去,这是一幢方方正正、略显压抑的砖石建筑,灰黑色的外墙带着岁月的斑驳,门口有一条狭窄的碎石小径,两旁是被修剪得过度的冬青灌木,建筑本身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扇高高的窗户,像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俯视着门前的访客。
这里收容着社会不想要的孩子。
我跟着母亲去探望的那天,久违的没有下雨,但天空是浸泡太久的亚麻布,透出来的阳光都带着浓浓的煤烟味。
院门打开,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的苦味、潮湿木地板的气息,还有卷心菜炖煮出的平淡气味。这里的清洁并不能完全掩盖霉味,但总比伦敦地铁让我感到希望。
科尔夫人迎上来,嘴角绷得像挂了两根银丝线:“温特沃斯夫人,太高兴您能亲自来!这可真是孩子们的幸运日。”
孤儿们也被她召集来迎接我们,年纪大些的孩子排成一列,手脚不安地绞着衣角,偶有胆大的偷偷打量我们。他们的眼神里有谨慎、有羡慕,也有麻木,更小的孩子缩在墙角,像一堆影子,仿佛随时准备溶解进阴影里。
母亲则一贯温和得体,她夸赞孤儿院的整洁,关切询问孩子们的健康,偶尔抛出一便士大小的问题——“最近孩子们身体怎么样?”“是否还有需要添置的衣物?”我在旁边微笑,心里却琢磨着:这些问题十年如一日,答案也不过是“感谢您的关心,一切都好”。
简单谈论后,科尔夫人带我们去参观。有几个孩子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像是提前排练过的迎宾队伍。她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这里有玛莎、艾米、比利、丹尼斯……每个孩子都很乖。”
她绝口不提汤姆·里德尔。我记得母亲在信里问过“那个看上去很孤独的男孩”,她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他有点腼腆,不太喜欢见生人”。
我母亲当然不会忘记,她微笑着提了一句:“我记得信里提过有那个男孩?”
科尔夫人的笑容瞬间像蜡烛熔化了一角,她嘴角抽了一下,抿着唇说话。“哦,是汤姆……温特沃斯夫人,您之前问过的那个孩子……你说的是汤姆,对吧?他有点特别,平时喜欢独处。”
特别,在这里显然不是褒义词。大多数时候,这个词的意思是“麻烦”。
她无可奈何地朝身旁的女孩吩咐。“艾米,去把汤姆叫下来。”
那女孩闻言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她压低声音应了一句,转身走向楼上,动作里写满了不情愿。
在这里,‘去叫汤姆’大概跟‘去地窖拿盐’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孤儿院总有自己的魔鬼传说,只不过这次魔鬼还在长身体。
很快,汤姆·里德尔出现了。他比同龄人高出一截,瘦得像一根拉紧的弦,黑发下的脸苍白而冷静。他走路时脚步很轻,像是习惯了不被人注意。他漆黑的眼睛扫过周围,最后落在科尔夫人和母亲身上,“科尔夫人,您找我?”
男孩的音色还带着点未变声时的清脆,我想唱诗班肯定会很喜欢吧。我盯着他的脸观察,试图明白他此刻在想什么。
〖因心理学获得的启示是:D100=65/60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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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是头脑中的匕首,虚假的幻想"(It is the dagger of the mind, a false creation)出自莎士比亚的《麦克白》(Macbeth)第二幕第一场。
麦克白准备去谋杀邓肯国王时,在黑暗中看到一把飘在空中的匕首,他意识到这把匕首只是他的幻觉,是他内心恐惧和罪恶感的投射。
②针刺者(Pricker)是在欧洲猎巫运动期间(尤其是16-17世纪)的一种特殊职业或角色。这些人专门负责用针对疑似女巫进行检查,寻找所谓的魔鬼印记。
这一做法基于当时的迷信观念:人们相信巫师与魔鬼订立契约时,魔鬼会在巫师身上留下特殊标记
这些"魔鬼印记"据说对疼痛不敏感且不会流血。
针刺者会使用长针或特制工具刺入皮肤,寻找对疼痛没有反应的区域
针刺者在苏格兰和英格兰北部尤为常见。其中最著名的是马修·霍普金斯团队中的针刺者,他们在1640年代的英格兰进行了大规模的女巫搜捕。
这些人有时会使用特制的“欺骗针”—一端是尖锐的针,另一端是可伸缩的假针。当检查普通人时使用假针(看起来像是刺入但实际没有),而检查疑似女巫时则使用真针,从而“证明”被检查者是女巫。
这种做法导致了许多无辜者被错误定罪,因为人体自然就有一些区域对疼痛不太敏感,或者被检查者可能因恐惧和震惊而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③在北欧古代,猫也算是神圣不可犯的,又用作牺牲。木桶里的猫那种残酷的游戏在不列颠一直举行,直至近代。这最好是用一只猫,在得不到的时候,那就用烟煤,加入桶中。
在法兰西比利时直至近代,都曾举行公开的用猫的仪式。圣约翰祭即中夏夜,在巴黎及各处均将活猫关在笼里,抛到火堆里去。在默兹地方,这个习俗至一七六五年方才废除。比利时的伊不勒思及其他城市,在圣灰日即四旬斋的第一日举行所谓猫祭,将活猫从礼拜堂塔顶掷下,意在表示异端外道就此都废弃了。
④钥匙总是成为忌讳的对象,这也许并不出人意
料。钥匙跟魔法与魔鬼相关联,因此“撬锁术被称为 ‘妖术’”,据彼得·莱恩博《绞死的伦敦》所述,“最常见的撬锁工具被称为 ‘吉祥物’”。钥匙被用于调查嫌疑犯,将嫌疑犯的名字放在钥匙根,倘若钥匙转动或抖动,罪名便成立。妓女的住处常挂“一枚大钥匙图”,很多在夜间活动的女士脖子上挂着钥匙作为行业象征。
关于新门监狱的暴动,18世纪留下了一段颇具启发意义的文字。有个闹事者回到住处,宣告道:“我拿到新门的钥匙了。”事败庭审之时,有个狱友被执法官问及钥匙之事。“你没有碰,因为怕感染?”“我不敢靠近它们。”
疯人院里不肯吃药的病人,就被用一枚专门设计的金属钥匙撬开嘴巴。
⑤在波旁王朝时期,当时法律规定在行刑的时候,出现三种情况,犯人就可以被免除死刑。这三种情况分别是:国王正好从刑场前经过;刽子手行刑后却没有死;处子之身有人求婚,当然如果死刑犯是一位男性,只要行刑前,有一位处女答应和他成婚,那他就可以被免去死罪。
⑥戈多,爱尔兰作家塞缪尔·贝克特的荒诞剧作品《等待戈多》中的角色。
戈多,代表着美好与希望,但剧中的人物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及芸芸众生始终没有等来。
有人认为,戈多就是上帝,根据是戈多(Godot)是由上帝(God)一词演变而来;有人认为,波卓就是戈多,因为在剧本的法文手稿中,波卓曾自称是戈多;也有人认为,戈多这一人物的由来同巴尔扎克的一个喜剧剧本《自命不凡的人》有关,该剧中就有一个众人都在谈论又始终不曾露面的神秘人物戈杜(Godeau)等等。另外一些学者,则不满足于对戈多的索引式解释,而认为戈多无非是一种象征,是“虚无”、“死亡”,是被追求的超验──现世以外的东西。后一种理解似乎更容易为一般读者所接受。戈多作为一种象征,代表了生活在惶恐不安的西方社会的人们对未来的若有若无的期盼。
⑦此处是卢卡斯·诺塔拉斯的话,他是拜占庭帝国末期的“大都督”(相当于元帅或首相)。原文大致为:“我宁愿在城中看到土耳其人的头巾,也不愿看到拉丁人的教冠。”
虽然这句话不太可考的,但它确实反映了一些君士坦丁堡反对教派合并的成员的观点,即使这已经在君士坦丁堡陷落的前夜。背景是在1453年君士坦丁堡即将被奥斯曼土耳其攻陷前夕,拜占庭帝国为了寻求西方援助,考虑与天主教会合并,但遭到很多拜占庭贵族和教士的坚决反对。
类似的也有,Liever Turks dan Paaps(“宁要土耳其人不要教皇派”),也叫Liever Turksch dan Paus“宁要土耳其人不要教皇”,是 16 世纪末荷兰起义期间的荷兰口号。荷兰雇佣军海军(“海上乞丐”)在与天主教西班牙的战斗中使用了这个口号。
在19世纪初,天主教被认为是英国国王统治英国的障碍。尽管英国本土的天主教比国教在英国传承更久,但是琳达·科利则认为,天主教徒不属于英国人。
19世纪的英国执法者往往认为天主教是仅次于犯罪的存在,这种认知往往容易造成冤假错案,例如,一士兵因参与天主教仪式而遭受监禁。
罗马天主教牧师约翰·沃克在1840年4月21日的一封信中提请总部注意此事:约翰·布莱恩是驻扎在斯卡布罗的第81团的鼓手,因为去的是天主教教堂,而不是国教教堂,约翰·布莱恩就被囚禁起来。
维多利亚女王在1869年8月24日写给格兰维尔的一封信中,她明确提出了反对天主教贵族与新教徒平等的原则。
【解释】在2013年《王位继承法案》(Succession to the Crown Act 2013)生效前,英国王位继承规则受《1689年权利法案》(Bill of Rights 1689)和《1701年王位继承法》(Act of Settlement 1701)的约束。这些法律明确规定:王位继承人如果与天主教徒结婚,将被排除在王位继承序列之外。具体条款来自《权利法案》中的表述:“凡与罗马天主教徒结婚或本身为罗马天主教徒之人,皆不得继承王位。”(原文大致为:"...all and every person and persons that is, are or shall be reconciled to or shall hold communion with the See or Church of Rome, or shall profess the popish religion, or shall marry a papist, shall be excluded and be for ever incapable to inherit, possess or enjoy the Crown...")
2013年《王位继承法案》修改了部分继承规则,但保留了禁止天主教徒成为君主或继承王位的规定。具体来说:关于婚姻:法案第2条明确规定,与天主教徒结婚不再导致继承权丧失(“A person is not disqualified from succeeding to the Crown or from possessing it as a result of marrying a person of the Roman Catholic faith”)。关于君主本人:法案未修改《权利法案》和《王位继承法》中禁止天主教徒继承王位的条款。因此,王位继承人(包括潜在的君主)仍不能是天主教徒,否则将被排除在继承序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