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游街
嘉善六年,前太子毒害手足,被废东宫太子之位,其一脉惨遭流放。
而后,大皇子被立为太子,五年之后太子即位登基,自此改年号为熙和,自称熙和帝。
*
锣鼓喧天,人头攒动,宛如长龙的仪仗在太行门前的长乐街道上缓缓移动,盛大非凡。
街道两边人声鼎沸,男女老少脸上的激动与喜悦溢于言表。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赋税减半。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安稳,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至于那个位置坐的是何人,没有人会在乎。
“听说这次是嘉禾公主代表天子游街,这当真是放在明面上的恩眷。”
“那是自然,这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几个皇子公主中独一份的恩宠,简直羡煞旁人。”
周遭不断有类似的声音附和起来,无外乎都是清一色的赞叹,嘉禾公主才貌无双,气质非凡。
“咱们圣上更是贤君明主啊,天子圣明,万民之福也!”
人群熙熙攘攘,一红衣锦袍的男子冷嗤一声:“欺世盗名。”
还未等周围的人看清他的样貌,男子便扶好腰间红玉匕首,迅速转身没入了人流之中。
华贵的轿辇之上,女子面戴薄纱,隐隐可窥见面纱下姣好的五官。
她身着华服,一头青发如瀑般泻下,发髻上以贵重的金钗点缀,就连鞋面都镶嵌着圆润明亮的东珠,一颗就值几千两。
一傻呵呵的黑脸少年看到那女子的瞬间,虽未得见真容,却早已羞涩不堪,耳尖早已漫上了绯红。
“哥哥,这个就是嘉禾公主吗?好漂亮,就像在发光一样!”
黑脸少年牵着矮自己半个头的小女孩,害羞的点了点头:“那当然了,这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小女儿,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出。”
少年黝黑的脸上通红一片,好在肤色遮盖住了他的窘迫,没有被几岁的妹妹看见。
人群中鱼龙混杂,其中几个摆着小摊的商贩在众人眼中显得格格不入,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淡淡的盯着中央的那华服少女。
喧嚣的声响盖过了一些轻微的动静,陡然之间,淹没在人潮四处的死士拔出藏在各处的刀剑,倾巢而出。
仪仗前方为首的侍卫拔出长剑,立即厉声警戒道:“禁军戒备,有贼人,保护公主!”
刀剑相碰,不断的发出刺耳的争鸣声,萧瑶熙只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穿,只得双手用力的捂住耳朵。
攘闹的人流一瞬间冲散开来,百姓们纷纷叫喊着躲避刀光剑影,生怕一个不留神就遭遇这飞来横祸。
萧瑶熙心中有些害怕,面上却依然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端坐在车驾之上,极力的克制着身体的颤抖。
除了毫不知内情的百姓,满朝文武大多都觉得父皇的皇位来之不善,表面阿谀奉承,实则内心各怀鬼胎,更不用提那些昔日废太子的手下。
天子游街,对那群逆党来说乃是绝佳的机会,但谁也没想到上面的会是一个深宫中的公主。
那为首的贼子并未多想,既然取不了那狗皇帝的性命,拿他女儿的首级也大差不多,足够让这新朝震荡片刻。
好在仪仗的守卫众多,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刺杀自然讨不到任何好处。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底下的侍卫便将一众叛贼绳之以法。
地面逆党的尸身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街道各处鲜血淋漓,四处迸溅着新鲜温热的血液。
大红的绸缎与血色相融合,在这喜庆的日子显得格外扎眼,增添了些许诡异妖艳的色彩。
禁军动作迅速,熟练的抬走了地上的尸体,不到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了周围,仿佛刚刚的恶战没有发生过一样。
原本跑开的人群见状,犹豫了几许又聚拢起来,气氛活络,很快又恢复了初时的样子。
萧瑶熙强行按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没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亲眼目睹了一场戏剧版的杀戮。
外边的人耳语连连,纷杂不断的评判声含糊不清的传入了她耳中。
“这公主可真不是个常人,这么大的动乱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身旁的男人用手肘捅了下说话的人,不屑的嗤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嘉禾公主,最是优雅得体,知情守礼,可是咱们上京城的脸面。”
“我看啊,这皇家的人压根就没有心,看见杀人脸不红心不跳,视人命如草芥!”
最后一个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像是被谁捂住了口鼻,制止了这番杀头的言论。
萧瑶熙依旧安静的充当着一个吉祥物,神圣而不可侵犯,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平淡的目光直视着前方。
绕着皇城一圈的游行在日暮时分才堪堪结束,萧瑶熙早已心力交瘁。
身上繁重复杂的头饰和华服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一入宫门,她随手扯下那沉重的金钗,递给身旁的侍女。
叫停了抬轿的奴才,她径直下了轿,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人不必跟着,带着贴身侍女花莺往一条幽静的小路而去。
身后一众抬着步辇的下人不敢多言语,面面相觑,只得默默地抬起空无一人的鸾驾,继续朝着深宫方向前进。
“公主,万一被旁人瞧见,他们定会去娘娘和皇上面前参您一句不成体统。”
花莺搀扶着萧瑶熙,神色匆匆,一步三回头的望向四周,生怕被外人看见。
萧瑶熙晃着花莺的衣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语气十分委屈:“好花莺,今日在外坐了一天,我整个身子骨都快麻木了,就想下来走走。”
在轿辇上端坐了许久,她只觉身体僵硬无力,只想下地松快一下手脚。
花莺打小就跟在萧瑶熙身边伺候,两人明面上是主仆,实际上情同姐妹。
不仅是花莺,萧瑶熙对扶华宫内宫人都很好,宽容大度,性格和善。如果说皇宫里奴才们最想侍奉的主子,那自然是皇上的这位小公主。
游街祈福,萧瑶熙板正的坐了一天,花莺眉眼微皱,打心底里心疼少女。
而且今日还出现了那样的意外,虽然有重重禁军的保护,安危倒是不用担心。
她偷偷瞅了一眼一身华服的女子,心中暗暗叹气。公主心思细腻,情绪一般不外显,心里指不住胡思乱想些什么。
自从圣上被封为太子,住进东宫,再到现在荣登九五至尊,萧瑶熙也不再像在宫外时那样活泼好动,常常一个人坐在一处发着呆。
外人眼中稳重得体的小公主,内心也只是个天性活泼,不喜拘束的小姑娘。
纵使不喜,为了皇上的一句话,皇室的颜面,也会收起自己小小的爪子,在外充当一只温顺无害的高贵宠物。
和她一起长大的几年,花莺心中其实很明白,公主并不是一只乐意被人圈养的金丝雀。
她应该是翱翔于天,自由而高贵的鸾鸟。
主仆两人一路走到了一处凉亭,花莺没有开口询问,直接扶着少女寻着长椅坐下。
萧瑶熙凭栏而坐,上半身懒懒的趴在上面。湖边徐徐清风拂过,撩起她耳畔的发丝,打了个转又缓缓落下。
眼帘沉重,她微微阖上双眼,打算暂时休憩片刻,就一小会的功夫,她竟然直接做了个梦。
梦里的女人面上挂着温柔慈善的笑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夭夭,本宫的女儿,你做得很好。”
萧瑶熙看着女人的笑容,情不自禁奔向她怀中,依偎着女人的胸膛,眉眼弯弯:“母后,儿臣一直都在听您的话,从未逾矩。”
少女安静了下来,期待着女人对她说出一句赞扬。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女人,眼中有些疑惑。
女人的眼神忽然变化,眸中闪烁着瘆人的笑意,勾起一边嘴角,掰着她的肩膀固执的重复着:“夭夭,你要当这世上最尊贵的公主,任何低微卑贱的东西和人都配不上你!”
萧瑶熙身子猛地一颤,像从高耸的悬崖上坠落,瞬间被惊醒。
花莺拿出手帕,焦急的擦拭着少女的额头,上面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公主,近来您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还经常被恶梦魇住,要不改日去宫外寺庙上个香吧?”
萧瑶熙没好气的弹了下她的额头,忍不住吐槽:“笨蛋,我又不是招了什么邪祟,睡不好觉要找太医看病,安神补脑才有用。”
花莺低声嘟囔了一句:“太医又不是没看过,方子开了一堆,也不见有何效果。”
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声气:“可能是我思虑过度,少想些事情就不会再多梦了。”
空灵悦耳的鸟鸣声此起彼伏,清淡的花香扑鼻,在凉亭歇息了片刻,她沉闷的心境渐渐平缓了下来。
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消散,她微微扬起嘴角,站起身遥望着寝殿的方向。
不知在和侍女还是自己说话,少女小声的喃喃道:“该回去了。”
插入书签
推荐一下我的预收文《死遁的竹马他追来了》
上一世,许韵是旬国公府备受宠爱的嫡女。
她才华横溢,倾国倾城,更是无数世家公子心中钦慕的端庄淑女。
她的未婚夫婿,太子赵允,光风霁月,是众人眼中不可高攀的玉树君子。
大婚之日,那个她心中的谦谦君子一反常态,手执长剑,鲜血染尽了衣袍,带着一队禁军围住了偌大的府邸。
鲜血遍地,哀嚎声此起彼伏,本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却成了她葬送生命的死期。
她不甘心,更怨恨,为何太子前后变化如此惊人,欺骗她,甚至构陷杀害她全家。
……
迷迷糊糊之中,她发现自己真的重生了!
宴会之中,她立马丢掉手中正在演奏的长琴,轻哼一声,丢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甩袖而去。
这个淑女,她不装了!她要活得随心自在,然后狠狠的报复那个前世欺她害她的伪君子。
——
前世,因为心爱之人心有所属,裴熠只能将自己多年的心意暗藏于心底,不为外人所知。
十八岁那年,他突然发现自己并非越远侯的亲生儿子,而是敌国长公主流落在外的嫡长子。
为了越远侯府一家的安危,他撇清养父和自己的关系,制造了一场死遁,甘愿放弃京城的一切,独自一人返回云安国。
旬国公府外,他望着那挂满红绸的府邸,咽下喉头的酸涩:“阿韵,愿你一生幸福顺遂。”
可就在他刚刚离开即将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属下疾驰而来,颤颤巍巍的开口:“少主,许家刚刚被太子带人围剿了,许韵姑娘……没了。”
后来,男子从乱葬岗中抱回少女的尸身,日日同床共寝:“阿韵,我后悔了,纵使你不喜欢我,我也该把你留在身边。”
小剧场(双重生版):
和朋友出门的一天,裴熠脚下一软,头磕到了地上,他迷迷糊糊之中抬头,看见他日思夜想的少女正笑盈盈的望着他:“子悦。”
他快步上前将少女拥入怀中,喃喃自语:“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手了。”
【阅读指南】
1.前世女主在日渐相处中其实早已动心,只是男主一直克制隐忍着爱意,闷葫芦一个,女主不咋开窍,也只当两人是知己。
2.男二前后反差很大,有很大的隐情,最开始他并不想屠灭女主全家。
3.男主并不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他的父母很爱他,养父一家也是~
4.男主重生之后开始白切黑之路,夺取女主身心,害怕再将她拱手让人造成前世的悲剧(前世女主的死他已经暗暗发疯,不太正常ing)
感兴趣的宝宝移步点一下收,谢谢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