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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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上，檀香缭绕。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臣有本奏。”清朗的声音打破沉寂。新科状元沈清寒手持玉笏出列，青衫玉立，如松如竹。

　　摄政王萧景琰高坐龙椅之侧，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如冷玉。他微微抬眼，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殿中那抹青色身影。“讲。”

　　"江南水患已持续三月，百姓流离失所。臣请减免赋税，开仓赈灾。"沈清寒声音不卑不亢，字字清晰。

　　殿中顿时响起低声议论。萧景琰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叩三下，议论声戛然而止。

　　"国库空虚，北疆战事吃紧。减免赋税？沈状元好大的口气。"萧景琰冷笑，"莫非以为读了几本圣贤书，就能指点江山了？"

　　沈清寒抬头，目光如炬："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若百姓饿殍遍野，何来赋税？何来战资？"

　　萧景琰眯起眼睛。三年来，还没有人敢在这金銮殿上与他针锋相对。

　　"沈状元可知，去年江南免赋三成，结果如何？"萧景琰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地方官员中饱私囊，灾民未得半分惠。"

　　他停在沈清寒面前，近得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沈状元若有心为民，不如想想如何整饬吏治？"

　　"摄政王明鉴。"沈清寒不退反进，"正因吏治腐败，才更需减免赋税。贪官贪十石，百姓至少能留五石。若连这五石都不留，

　　百姓何以活命？"

　　殿中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萧景琰眸色一沉，周身气压骤降。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状元郎。"他声音冷得像冰，"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能不能在北疆的寒风中也能如此利索。"

　　沈清寒瞳孔微缩，却挺直了脊背："臣，领命。"

　　三日后，一队马车缓缓驶出京城。沈清寒掀开车帘，回望那巍峨的宫墙。风吹起他的发丝，露出额角一道浅浅的疤痕。

　　"萧景琰，"他轻声自语，"我们还会再见的。"

　　三年后，摄政王府书房。

　　烛火摇曳，萧景琰披衣夜读。窗外雨打芭蕉，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王爷，北疆密报。"侍卫轻叩门扉。

　　萧景琰展开信笺，眉头渐渐蹙起。纸上寥寥数语："沈清寒治水有功，龙颜大悦，召其回京。疑与'寒江盟'有染。"

　　他指尖轻抚那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沈清寒...你终于要回来了。"

　　翌日朝会，皇帝亲口宣布沈清寒擢升礼部侍郎，负责接待西域使团。

　　退朝后，萧景琰在御花园偶遇沈清寒。三年北疆风霜，未减其风华，反添几分沉稳气度。

　　"沈大人别来无恙。"萧景琰淡淡道，"北疆苦寒，倒是养人。"

　　沈清寒行礼如仪，眼中却藏着锋芒："托王爷洪福，臣受益匪浅。"

　　两人目光相接，一时无言。园中桂花飘香，掩盖不住那股无形的剑拔弩张。

　　"西域使团三日后抵京，"萧景琰转身离去，"希望沈大人...不负圣望。"

　　沈清寒望着那远去的玄色背影，袖中手指缓缓攥紧："萧景琰，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你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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