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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千金的枯燥日常
春风一吹,陵阳城内一片葱郁之象,时至三月早已褪去冬日的萧瑟之气,四处洋溢着明媚和温暖。
院墙边的白梨经过前几日春雨的滋润,枝头开始绽放出洁白的花骨朵儿,稀稀落落的几朵小花给院内送来雨后的第一抹春色。
梨树下,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懒懒散散地躺在长竹椅上。
竹椅一晃一晃的,带着莫名的节奏感。
细细瞧去,那女子身着绯色衣裙,躺得十分悠然。
许是她觉得竹椅太硬,特意在竹椅上安置了柔软的攒金丝弹花坐垫,椅背边靠着缠枝粉桃花纹软枕,光是看着就十分惬意舒坦。
她身侧的朱漆四方小桌上,整齐摆放着一个莲纹青瓷葵口盘,上头搁着的都是少女喜食的各类果子甜糕,一旁的牡丹累丝熏炉的炉口吐出丝丝缕缕如云纹般的烟雾,融合着春雨过后空气中湿润清新的泥土气息,使得院内的香气沁人心脾。
懒卧在竹椅上的少女双眼轻合,午后柔和的曦光拂在她如蝶翼般的眼睫,在她滑如凝脂的脸上落下细浅的阴影。
她约莫十四五岁,肤如白雪,眉似翠羽,一张芙蓉面,两晕浅桃腮。
少女未施粉黛,连及腰的青丝也只简单挽了个发髻,虽不是天姿国色之姿,但姿容明媚如煦煦春风中初绽的春桃,惹人怜爱。
一位长相娇俏可爱的丫鬟从里屋走出,她捧着一袭团花织锦绒毯,轻轻走到那女子身侧,柔声道:“小姐,翠竹给您盖上吧。春寒料峭,着凉了可不好。”
被唤作小姐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因是刚睡醒,声音带了丝喑哑:“不必,我要起身了。”
这位梨树下悠悠春眠的少女正是陵阳首富沈家之女,沈盈盈。
陵阳沈家主营绸缎生意,其经营的布庄规模是整个陵阳最大的,纵然陵阳只是座小城,但水路发达,沈家的绸缎利用便利的水路售往江南各地,在江南商市内享誉盛名。
沈老爷沈贵可谓是手握资巨万万,坐拥田宅无数。
而沈盈盈是沈家嫡女。沈家夫妇伉俪情深,成婚多年来就只盈盈一个女儿,是二人的掌上明珠。
身为沈府的嫡小姐,自幼便被娇生惯养,吃穿用度一应是府内最好的。
盈盈近日心情极其好。
因她下月要行笄礼,沈老爷很是欣慰喜悦,大手一挥把沈府门前东西两条街的铺子都赠给他的宝贝女儿,美其名曰是给她一个历练自己、熟悉业务的机会。
盈盈上辈子本是一个天天加班的社畜打工人,去国外出差时惨遭飞机失事,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给黑心老板写会议纪要。
没想到飞机这一炸把她炸到一个架空的王朝——景朝,还让她拿了一个古代江浙沪独生女的剧本。
因是膝下独苗,沈府夫妇极其疼爱她,从不拘着她绣花弹琴、看书练字。
又怕她一个人无聊闷坏自己,专门给了她几十个铺子让她收租。还细心考虑到她来回跑太辛苦,给她的铺子全是在自家门前相邻的两条街上。
她从自个的棠梨院出发,走得快的话十分钟就能到。
盈盈不像寻常大家闺秀那般被关在闺阁中,出入很是自由。按沈老爷的的话讲:“我沈贵的女儿,自然是志在四方、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岂能只拘于四方院内?”
她现在的工作,就是当个全职女儿,白天出门晃悠一圈,听听小曲看看话本,到点了回家吃个饭。
闲着没事的时候去家中布庄逛逛,顺手拿几件花色新颖的绸缎做衣裙,每个月再随意挑几个天气好的日子去收个租,和商铺老板们谈谈心。
多么丰富又朴实无华的生活啊。
若不是她真真切切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不然她自己都怀疑这样美好的生活是她这个社畜打工人临死前的最后幻想。
盈盈撑着脑袋,随意翻了翻桌上用来记录收租顺序的簿子,盘算着今日要从哪家开始逛。
看着手上厚厚的一本簿子,她素净的小脸扬起笑靥,整个人瞧着神采奕奕的。
“小姐近来气色越发好了。”青芝在一旁给盈盈的瓷杯倒上花茶,眼里也难掩笑意。
青芝和翠竹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小同她一起长大,三人的情谊最是深厚。
盈盈接过白瓷杯,抿了口花茶润润嗓子:“青芝,你去收拾一下,我们过会儿去观前街。”
观前街的周记点心铺子卖的栗子糕最是好吃,她今日就从这家开始收吧。
翠竹按住正要转身进屋内的青芝,轻笑道:“小姐您忘啦?午前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就来请了,您说困乏要歇中觉,这当儿睡醒了怕是得先去见老夫人。”
盈盈一听,忙丢下簿子,跳起身来轻拍了下翠竹:“偏你这丫头机灵,你要是不提我可就真忘了!”
她真是睡懵了,竟把祖母找她这茬儿忘得一干二净。
看来收租的日子只能往后延延,虽说这事一般交予心腹丫鬟去办就好,但她只想自己亲自去收,这样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待盈盈携着翠竹青芝步入梧桐苑内,还未进屋便听见里边的谈笑声。
她一听声音便知是她的祖母沈老太太和她的母亲在闲谈。
“祖母,娘亲,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盈盈掀开门帘,快步走进屋中,面上嬉皮笑脸的,任谁看着都想去扯一下她圆乎乎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
她乖乖地由着张嬷嬷帮其解开适才穿在身上遮风的云锦披风。
她的母亲林金桂上前轻轻抚平盈盈微皱的衣襟,笑骂道:“还不是在说你这个促狭小鬼,多大人了走路还火急火燎的,下回摔个跟头就老实了。”
林金桂梳着精细的螺髻,头戴精美华贵的镶宝石花蝶头面,身上穿的湖蓝滚雪细纱裙更显她风姿绰约。
她长相明艳,一双丹凤眼细长有神,眉眼间满是精明和锐利,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她原是江都一个富商家的小姐,颇具经商头脑,自幼便随父兄打理家业,随母嫂管理家宅,生意管家样样拿手。沈老爷同其成婚以来,生意上如虎添翼,携手打理沈家生意。
两人恩爱多年,府内也从未纳妾进门。前些年沈家曾有同宗和远亲愿意给沈老爷过继子嗣,都被沈富拒绝了。夫妻二人只一心抚育独女,早作好将偌大的家业只交给盈盈一人的打算。
偏偏盈盈只继承了其母的美貌和其父的姓氏,两人的生意头脑倒没继承到。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穿过来前也就是个毕业没两年的办公室小职员,和菜市场卖菜大妈砍价都还会脸红。
沈父沈母也不在意这个,只想着百年以后,沈家剩的钱也够盈盈花几辈子,孩子不爱做生意就随她罢了,他们自个多挣些钱给盈盈留着养老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们“与其鸡娃不如鸡自己”的育儿思想超前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你母亲说的是。下月都要及笄的人了,还总不让人省心。”坐在一旁的沈老夫人笑着数落道,语气虽有责备之意,但看向盈盈的眼中满是慈爱。
正是沈府的老太君,盈盈的亲祖母。
她端坐在上首的浮雕云纹紫檀圈椅上,悠悠品着泡好的茶汤——这是沈富专程从岷州寻来孝敬她老人家的上好寿眉白茶。
老太太已年过六旬,头发灰白,但双目仍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威严端重的气势。
“午憩得如何?怎么瞧你成日里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总猫在院子里。”
沈老夫人轻刮点盈盈的鼻尖,“多和徐周几家的小姑娘走动走动,可别天天躲懒。”
“祖母污蔑人!我刚还想出府呢,这不是得跑来见您。”盈盈娇嗔道。
她见老祖宗又得唠叨,赶紧坐到她祖母身侧,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摇晃,试图通过撒娇打断她的“施法”。
“我若是不唤你来,只怕你一年都想不起我这个祖母。”老祖宗从盈盈怀中抽出胳膊,毫不留情地扭过身子。
又故作叹息:“欸,人老了讨人嫌啊。”
盈盈:“......”讪讪地拿了个果子啃。
林金桂看着这大小活宝,不禁掩唇偷笑。
老夫人默了半晌,斟酌开口:“盈盈啊,我找道长算过,下月四月廿七是个吉日,我与你母亲商议就定那日举行笄礼。”
盈盈嘴里塞满点心,只觉得噎着慌,青芝忙贴心端上一杯茶水递给她。
她对青芝投以感激的眼神,赶忙端起杯子囫囵一口喝了下去,喝完茶缓了缓:“知道了,祖母。”说完还没忍住打了个嗝。
林金桂看她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瞪了她一眼,正色道:“笄礼可是女儿家的大事,就算有我和老夫人替你操办着,你也不能一点也不上心。”
盈盈只觉得头疼,古代行笄礼就代表成年,恐怕过不了多久,陵阳城就有人要上门给她相看人家,她还不想那么早就嫁出去。
“过两日正是十五,宜上香祈福。你母亲会陪同你去城外云隐寺祈福。这两日你同我斋戒,就莫要跑去外边胡吃海喝了。”老夫人顿了顿,又不放心地问道,"可听清楚了?"
“晓得了”她闷闷答道,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林金桂瞧女儿突然闷闷不乐,很是奇怪,以为是方才的话让她担心笄礼一事繁琐麻烦,忙宽慰她:“你也不必多虑,这大事小事都有你娘我给你料理妥当。你只需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下个月走个过场就罢了。”
她这女儿一向疏懒,她身为母亲最是了解她。
沈盈盈心中也藏不住事,再加上她同母亲亲厚,将心中的苦恼同沈母直说:“娘,您不会一过笄礼就马上给我安排一门亲事,把我嫁得远远的吧?”
未待林金桂作出反应,老夫人一时没忍住大笑:“你这丫头,未出阁的姑娘哪有主动提自个儿婚事的?也不害臊。”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也笑作一团。
盈盈骨子里毕竟是个来自21世纪的成年女性,固然对自个的婚事没什么避讳。
方才一时心急忘记现下她在长辈眼里只是个小姑娘,此时屋内一堆人笑话她,她不得不装出一副掩帕遮面的害羞样,略显造作。
林金桂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把扯过她假惺惺掩面的手帕,狠狠戳她的脑壳:“笄礼都还没行就想着嫁人了?!”
“我和你爹就你一个宝,可不能让你这么早跟别人跑了。真想成亲的话,”她眼珠子一转,“招个上门赘婿也不是不行。”
“多招几个我们沈家也养得起。”她又悠悠补充一句。
沈老夫人一脸赞同地看着自己贤明的儿媳,嘴角压不住满意的笑容。
多招几个?赘婿?
她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倍。
沈母瞧着女儿一副没见识的模样,一脸嫌弃,柳眉一挑:“这有何难,这世上模样俊俏的好儿郎多的是,你若喜欢,直接收进府就是。”
沈盈盈再次震惊于她母亲领先这个时代几个版本的育儿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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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开新文了!
好想要小读者的小星星

(只要我不说 没人知道这个作话是后边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