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朝雪

　　我叫阿雪。
　　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出生在一个雪天。

　　我的阿爹是常驻在深山里的猎户，我的阿娘则因为生我在当天夜里血崩死了。
　　我还有个阿姐，但她在我出生的第三天下山换买东西的时候，被山里饿了的野狼捉去给吃了。

　　所以在我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我一直和我阿爹、阿兄生活在这片深山里。

　　对了，我的阿兄就叫阿山。

　　*

　　阿爹从不喜欢我，他觉得是我的到来害死了阿娘、害死了阿姐。

　　所以到了山里的猎物换取不到足够的钱财时，他毫不犹豫地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他说我是个瘟神，经常让我饿着肚子去劈柴。

　　但我的阿兄很喜欢我，他总是偷偷地将家里为数不多的粮食拿来给我吃。
　　而且这件事情阿爹从未发现。

　　那个时候，我才六岁。

　　*

　　又过了两年，山里的收成越来越不好，我饿肚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有时也不只是我一个人饿着肚子。
　　阿爹和阿兄都饿着肚子。

　　这样的日子断断续续的过着，有的时候运气好还能煮上一锅野菜汤。

　　但阿爹不满意，他动了想把我卖掉的心思。
　　但阿兄不同意，所以他们那天起了争执。

　　在他们的争执中，我跑过去想要拦住阿爹，却被他一巴掌扇过，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斑驳地木门上。

　　等我晕晕乎乎地回转时，只看见了手足无措的阿兄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睁大了眼睛嘴巴的阿爹。

　　我小时候不太明白那一滩红色的液体是怎么凭空出现的，甚至也不太清楚死亡这个词的意思。

　　我只知道，从今往后我再也听不见阿爹说得那些伤人的话了。

　　*

　　阿兄带着我把阿爹埋进了土里，然后把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拿走了。

　　“阿雪，阿兄带你离开这座山。”他说。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我问。

　　这里还有我们的家啊——虽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轻轻说道，帮我将我的头发挽在了耳后，“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彼此的唯一了，阿雪。”

　　我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潜意识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的第二天，阿兄就带我离开了这座山，以后也再也没有回来过，以至于后来我想再回去时，都找不到那座山了。

　　*

　　阿兄拿着家里那些仅剩的钱，在山下的镇子里给我买了一身新的衣裳。

　　我很喜欢那件衣裳，因为我曾经的那些衣裳都破旧不堪、沾满了污渍。

　　可好景不长，在流浪的途中，钱财花完了。

　　这时，离我和阿兄从山上离开的时间不过一个月。

　　我和阿兄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对未来的迷茫。

　　但不管怎样，阿兄干什么，我就跟着他干什么。

　　于是我们开始了乞讨。
　　但位于上京城中，乞讨的人并非只有我们两个。

　　甚至有一片区域都是和我和阿兄一样的乞丐。

　　乞讨的生活并不好过，这样的生活让我一度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食不果腹，乞讨得来的东西永远只有那么一点，而我新的衣裳又变回了曾经那样的污浊。

　　但我很心疼阿兄，他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这些日子，他清了很多。

　　“阿雪，你是我妹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

　　又过了几个月，秋天到了。

　　上京的秋天和我所生活的山野里的秋天有些不一样，又有些一样。

　　而当我蹲坐在街道上摆弄那些金黄色的落叶时，我看见阿兄身上穿着一套深色的新衣服、手中抱着一套新的深色衣服朝我跑了过来。

　　他口中喃喃道：“阿雪，我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原来是阿兄为我还有他找到了一份差事——去一家气派的宅邸做工打杂。

　　而阿兄身上穿的、手上抱着的新衣服，自然也是那家主人专门送来给他家奴仆穿的衣服。

　　阿兄被安排去做了打杂的活计，而那个老嬷嬷一看见我，便把我安排去了做侍女的活。

　　虽然说是侍女，但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我要服侍的人。

　　同房的香子姐姐却向我说过一些关于那位少爷的事情。

　　她说，他看上去和我一般大，但脾性什么的却异常暴躁，并且他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屋子里，被勒令不准出来一步，皮肤也是异常的白皙，完完全全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上次我去送药…他硬是不喝，闹了半天，那碗的碎片都差点划伤了我。”

　　“我真不明白，他要是不喝药，那不是更糟蹋身子了？”

　　话了，香子姐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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