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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们知道吗,咱们公社最漂亮的林知青,被刚回来的慕清川救了,不用为打伤公社主任的事负责了。”
“慕清川呀,听说前几年去个保密单位,只每个月有工资寄回来,他这趟回来,老慕家能放人吗?”
“两个弟弟估计能跟他走,妹妹到了适婚年纪,应该不放。”
“你们想什么呢,钱老太把慕清川当摇钱树,他两个弟弟在家,一直到结婚娶媳妇,慕清川都得往家寄钱,谁跟钱过不去,怎么可能放他弟弟走。”
“可慕清川这次有四个回城家属的名额,就是给他弟弟妹妹准备。“
“那还有一个呢?”
“当然是给他媳妇的了,青山公社谁家姑娘要是能说上慕清川,那就能成城里人,要不我给他介绍一个?”
“你想什么呢,慕清川同意相个对象结婚一起回城,就是为带走弟妹的妥协,他的婚事,钱老太娘家几个弟媳妇都吵翻了。”
“说起来,钱老太也是自私,慕清川他妈生老四的时候难产,她愿意儿子留在城里再婚入赘,又贴钱养着娘家弟弟,却想把孙子留下来养老,难怪慕清川这次非要带弟妹走呢。”
林婉英手里捏着那张返城通知,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上辈子,上辈子她来不及感谢救命恩人就返城,回城却发现家里把她返城的名额私下卖给别人,她落不了户口,只能重回青山公社。
她得罪了公社主任,又没有第二个像慕清川那样仗义相助的好人,被安排做最重的活,身子熬坏了许多,好在熬到高考恢复,她凭本事考回了城里。
但命运仿佛故意的,她被陷害遭到开除,只能去基地外面摆摊,一开始有人找茬,几天以后,摊子太平,她又遇到了慕清川来吃面。
慕清川一个南方人,连吃了三个月面条,林婉英跟他结婚了。
婚后也不太顺,但有慕清川在,全家有惊无险过了三年幸福生活。
死后林婉英才知道,她和慕清川一家,只是一本年代文里的重要配角,是慕清川凭借着强大的直觉,替她化解了牢狱之灾的命运,婚后护了全家三年。
现在她重生了,她不要再走上辈子的弯路,她现在就找慕清川,给他当媳妇去!
……
“林知青,你说你和慕清川谈好了结婚的事,要带老二老三老四走?我跟你说,我根本不信,除非慕清川站在我面前说。”
可慕清川被紧急召回,很长一段时间家里人都没人联系得上他。
林婉英赌的就是这个:“对,他有急事儿,来不及回来说,叫我回来带走他的弟妹,去基地先住下来,等他回来再补婚礼。”
对面来给钱老太撑腰的娘家弟媳妇,消瘦的肩,颧骨高的刻薄小老太,想把自己家那边的亲戚说给慕清川,哪能同意。
“大姐,你快管管这不要脸的知青,想回城想疯了,居然来讹我们家的清川。”
钱老太手里的簸箕掂着秋花生,顺手抓了一大把,要给林婉英:“林知青,我知道你已经拿到回城资格,就莫寻我家的开心,我大孙子就算和你谈好,我也不同意,不会让老二、老三、老四离开我,我一个孤老婆子,就指望着他们孝顺呢。”
这钱老太可恶的让人讨厌,她心疼儿子,让儿子去城里学厨,留在城里工作,却留慕清川妈妈在家“孝顺”她。
儿媳妇生老四难产死了,她心甘情愿让儿子入赘,继续留在城里,拿着慕清川寄回来养弟妹的钱,给娘家弟弟们盖房子,却要孙子们留在村里,给她养老!
想到上辈子慕清川死后,钱老太带着娘家几个过了五十岁的弟弟们,跑来抢慕清川单位分的房子,那时候她病的头都抬不起来,单位的人还以为是她欺负了那帮老头老太,一想到,她就恨,钱老太想事事如意,想儿子幸福,想娘家弟弟们全家和睦,想孙子们养老,想慕清川娶她指定的人,她就偏要带走慕清川弟妹们。
“老二、老三、老四我今天就要带走,慕清川迁户口的资料,是走特批的,也不需要你同意。”
“你敢去,等联系上清川,我让他赶你走,看你丢不丢人?”
“好啊,等你能联系上慕清川,我们早结过婚了。”
林婉英把飘落的散发别到耳后,露出娇美的笑:“谁不爱俏?有我这么好看的媳妇,慕清川还能不愿意?除非你介绍个比我还好看的。”
钱老太恨死狐狸精了,她男人解放前,可是个富农,就那还想讨一房小妾。
生了个儿子,娶的又是个娇娇弱弱的狐狸精,她就叫儿子去城里学徒,留在城里工作,一个月就回来一次,就这样,居然生了四个孩子。
看老二那个娇弱的身体,和她妈一样又是个狐狸精,她就是不让狐狸精跟去城里享福,绝不让带走老二。
钱老太知道儿大不由娘,何况孙子们不像儿子听话,阻止不了。
“好,你带老三老四走,老二不能走,我已经给她找好了亲事,不能毁约。”
林婉英是在去世前,和钱老太大吵一架,质问她为什么要对慕姓这边的女性家人那么恶毒?钱老太说,她就是恨,就是要嫁给慕家的女人、慕家生的女人,全都受她一样的苦才痛快,是个心理有问题的老太。
“那不行,三个我都要带走,你定的亲事不能毁约,那就自己嫁过去。”
……
老慕家还有三个孙子在接下来几年都要娶媳妇,可是钱老太完全不修自家的屋子,她娘家几个弟弟的青砖瓦房,都比慕家的好。
钱老太转回房间里,拿了几十块钱给弟媳妇:“拿回家给你小闺女读书去,女孩子也要念书的,但老二那个狐狸精,书读多了更会勾人,你去打听一下,找个家里妯娌多的、家里穷苦的,赶紧给她嫁走。”
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嫁去那样的人家可惜了。
她弟媳妇害怕:“大姐,那慕清川回来,怕不是要把我们给吃了?”
钱老太拿了根麻绳出来,指挥弟媳妇挂上:“去给三个没良心的叫回来,敢走,我就死给他们看。”
……
“清西,你快醒醒,现在不能晕。”林婉英在公社养猪场,扶起慕清西。
慕清西一睁开眼睛看到是对她一直很好的林知青,哭了,她虽然没看见,但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有人趁着她晕过去想占她便宜。
“林知青,我怎么办,被嚷嚷出来,我怎么活?”
“没事没事,人已经被我打跑了。”林婉英这辈子来得及时,好歹护住了这娇弱又美丽的姑娘。
钱老太让亲孙女来生产队喂猪,磋磨和儿媳妇长得相似的孙女儿,上辈子,慕清川来不及安排就被召回,他这么娇弱又美的二妹妹,经历被村里无赖的造谣、胡乱配人,后来林婉英和慕清川结婚,把他们接过去,这姑娘一直痴痴的。
林婉英心痛的要死,幸好她重生的及时,能救自己,也能救她。
“清西,你现在和你大弟弟去县城买车票,直接去基地,到了先找个招待所住下来等我,最多三五天,我和老四就到了。”
“不回家说一声吗?”慕清西没那么大胆子:“林知青,大哥走的时候,叫我们等他回来。”
没出过门、一直困在村里的姑娘是这样胆小的,林婉英扔掉她手里的喂猪勺。
“以后叫我大嫂,我跟你哥说好了,我们在基地等他,家不要回,回了你走不了,东西不要了,等到了基地嫂子给你买,你大弟弟去公社开出行证明,走,我现在送你过去。”
慕清川的资料走的是特批通道,乡派出所和村里的户口迁出证明都办好了,只是慕清川被紧急召回,慕回东一去就拿到了。
买好车票,林婉英把剩下大半的钱都给了先走的这两个:“你们奶奶是个难搞的老太,娘家人还多,你们只能在她们还没发现的时候先走。”
单纯善良还没学会反抗的慕清西趴着车窗,眼里全是担忧的泪:“大嫂,你可怎么办呢?”
慕回东半大的小子,能挑一百多斤的担子,下地挣的是一个成年人的工分,晒的黝黑,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他不想走。
“大嫂,我跟你一起杀回去,大不了都别活了。”
这小子才十五,却莽的像头牛,个字都快和他大哥一般高大,还这么孩子气。
“不行,你回去了,路上谁保护你二姐,她这么漂亮、又较弱,是人贩子、坏人首选的目标,慕回东,你这趟路上什么热闹都不许看,守好你二姐。”
老四还小,也不是个善茬:“二姐、三哥,你们快走,我会保护大嫂,奶奶会上吊,我也会,我吓死她。”
一直到汽车开出车站,确定这两个走掉了,林婉英才回头。
老四开心的晃了晃新大嫂的手:“嫂嫂,刚才我就想问呢,为什么我们不跟二姐、三哥一起走。”
林婉清捏捏他瘦瘦的小脸:“这么走对你大哥名声不好,影响他将来的工作和生活。”
“好,虽然我不懂,但我听大嫂的安排。”
……
“林婉清,你是什么丧门星,快把我孙子孙女还回来,不然我死给你看,我吊死了,看你怎么回城?”
钱老太刻薄,坏的很惜命,她才舍不得死呢。
林婉清看着来了半个生产队的热闹,掉头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抵在脖子上:“你吊啊,你现在就把凳子踢了,你要真想死,我陪一条命给你,你要不敢死,趁早下来,别丢人现眼了,闹很了,你最疼爱的儿子也要做人的,再不疼慕清川,你这七大姑八大姨,沾的也都是他的光。”
她都死后重生一次了,怕她这上吊的小伎俩?
老四年纪小,个头还不够高,抬头幽幽的看着房梁下的老太,说的话叫大人都打冷颤。
“奶奶,你总会生病,但我爹连亲儿子、亲闺女都不管,更不会管你,到时候我管你呀,让哥哥姐姐们走,我不走了,就留在家里照顾你,保证孝顺,好不好?”
钱老太恶寒,腿一抖,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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