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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学馆
“啊,别打了!”李霜的声音在那狭小的书房里炸响,他正窝在昏暗的角落里,专心致志地雕刻着那几个小木人。就在这一刻,宅院里突然传来了鸡飞狗跳的混乱声,紧接着,老爹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来,李霜又被老爹抓了个正着,眼看就要挨上一顿“教育”。
学堂里那些枯燥无味的作业,在李霜眼中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心里暗自窃喜:只要我摆烂,谁又能真的改变我呢?你嘴巴用力,我装傻一天也就过去了。写那些毫无生气的符文、抄写那些陈旧的法术口诀,哪比得上每天溜出学堂后院,“顺手牵羊”几只鸡来的刺激呢?
李霜承认,课堂上他从来都不肯正襟危坐。每当老师开始念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法术口诀时,他总能找出一个借口溜出教室——有时假装认真学习,暗中在书案前捣鼓那几个小木人;有时又和同伴在走廊的角落里玩起了捉迷藏。那种偷鸡摸狗时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暴涨的瞬间,让他觉得活着就是要尽情享受这份肆意的自由。
家里的风波似乎从未平息。李霜的母亲曾是这小世界里的美人榜常客,而老爹却只是一位平庸的铸剑师傅。老爹总是一脸严肃地嘀咕:“霜儿,你整天惹事生非,是不是妈那犀利的眼睛把我给‘魇住’了,才让你落到这般境地?”每每听到这话,李霜总是哭笑不得。说实话,虽然他在学问上总是胡闹,但皮囊尚可,长得也还凑合。也正因如此,总有人送来张记酥饼和香脆的小点心;可李霜却自以为是,总喜欢跟人吹嘘哪家酥饼更好吃,结果,追求他的倒也寥寥无几,他便只好在这“酥饼同好”的小圈子里孤芳自赏。
然而,老爹似乎早已看透这一切。有一次,老爹正忙着收拾满是木屑的书案,忽然厉声训斥道:“霜儿,别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玩意上了!修仙之路可没有时间陪你捣鼓这些废物!”李霜赶紧低头喊道:“我错了,以后不干了!”可心中那句自嘲的念头却在他脑海里盘旋:只要我摆烂,谁又能真的改变我呢?你嘴巴用力,我装傻一天也就过去了。
就在李霜还沉浸在为自己的小把戏找借口的惬意中,一切骤然改变。一天清晨,他突然被几名沉默的家仆拽起,强行带上了一辆马车。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让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马车颠簸前行,耳边隐约传来低声细语——那些话语虽模糊,却足以让他心中生出不安。
待到马车停稳,李霜被带到一处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院落前。就在他还在惊愕之时,隐约听到旁边传来母亲低沉的声音:“霜儿,你老爹可是倾尽家财,受尽屈辱才把你送进这学馆。他一再说,你进去也不过是徒劳,只是无用功罢了……”
那一刻,李霜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厌恶与排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迫走上这条修士之路,更不愿意成为父亲永无止境自我羞辱的牺牲品。他本就不喜欢被人牵制,更不想让父母因他而受辱。心底那股叛逆的火焰熊熊燃起,告诉他:绝不能任凭别人为我设计一条狭窄的道路。
走进这个名为城阳馆的院落时,李霜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句自嘲的念头:“只要我摆烂,谁又能真的改变我呢?”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打了他一记耳光。他明白,自己的意见和选择在这儿根本不值一提。或许,他曾一度幻想过做个酥饼师傅,但那也不过是浮云一现,如今一切都被这无奈的命运和窄门锁死了。
站在冰冷的城阳馆大门前,李霜环顾四周——没有他曾经幻想的逍遥自在,只有一张张严厉的脸和冷峻的规矩在等候每一个不肯顺从的灵魂。心中满是不甘与怒火,却又无处宣泄。他清楚地明白,为了让他进这学馆,父亲倾尽了家财,受尽了屈辱和委屈,而自己,怎能甘心接受这被人牵制、被迫成就他人梦想的命运?
低头看着自己破旧的衣衫,李霜心中既涌起对未知的恐惧,也燃起了对自由的渴望。他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既然这条路是别人为我铺下的枷锁,我便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打破它。
城阳馆的大门缓缓关闭,宣告着一个新世界的开启,也宣告着李霜那桀骜不羁、注定要挣脱束缚的命运,正迎来前所未有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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