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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仇钓月疑似碰上人生途中最大的一道坎儿。
他注视着面前那具无比熟悉的躯壳——谁又会不熟悉自己的身体呢?可惜如今居住在这副身体的是某位鸠占鹊巢的小偷,而这具躯壳真正的主人却只能以灵体的形式飘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那小偷似乎毫无什么“礼仪”“客套”可言,及其自来熟地在他的居室里用着他的身体躺在他的床上手中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属于他的灵果,空出的另一只手被头枕着,一腿屈起一腿翘着,那模样倒是十分悠闲。
榻上那大忙人似是才注意到空中不善的视线,终于舍得不再玩弄那可怜的灵果,将其丢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着,果肉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被放大,似乎是对某位灵体的挑衅。将灵果尽数吞进后榻上人随即翻身坐起对他回以一笑。
“扶州仙君这么看着我作甚?您都把我关起来金屋藏娇了,想做什么不是轻而易举么?何必摆出这幅被强迫的摸样呢,真是令我好生伤心呐。”那人抬袖掩面故作一副悲戚样。
面前人这幅样子再加之其语气之轻佻令仇钓月眉心止不住跳了跳。
他深刻感觉到,呆在这屋子里并不会对解决事情有什么帮助,反而会徒添烦恼。他转身决定去外头清静清静。
“诶诶——”见他转身要走,卧榻上那懒散的人儿倒是翻身下床,作势要去追,只是没追几步便慢下了脚步,最后倒也就动动嘴了,连做做样子也不肯,真没辜负对他的称呼。
“扶州仙君别走啊,时间还长着呢,和我这种绝世美人同处一屋却没多久就走了真是让人怀疑您的本事呢。还是咱们心系苍生胸怀大爱的扶州仙君肚量如此小?连几句话都听不得,这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话呢。”说罢此不要脸之人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看着那人步伐逐渐加快还夹杂着几分怒气仇玄澜笑得几乎要出眼泪了,倒是没想过另一个自己这么好玩,单单几句话就给逗成了这个样子。看平日毫无波动的仙人露出别样的情绪还真是好玩啊。
屋外仇钓月坐在石凳上盯着小院中的事物沉思着。他是在搞不清楚事情怎回到如此地步,他近来修为久不见增长,问天意却只道他还不够“入世”,可所谓的入世总不能是这般吧?被不知从哪来的魔占了身体还被迫停了一场何其...荒唐的故事。
不论仇玄澜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扰乱了他的心绪。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随机站起身来手中幻化出剑——既心绪烦乱,何不练剑平息一下呢?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做的,再糟乱的心,摸到剑的那刻似乎也安静了下来。这么想着,他也摆起动作来,心中的繁绪貌似也之情般的离开。
至于仇玄澜?暂且随他去吧,左右现在他也闹不出什么风浪,让我们可怜的扶州仙君独处一会儿吧。
屋内那糟乱心绪的始作俑者见对方离开便打算回榻上继续躺着去了。动作间红衣拂过,随意抓起小桌上一枚倒霉的灵果,便跟没骨头似的瘫在榻上。
倒霉蛋,哦不,倒霉果没有再遭前辈的命运,那可怕的人类将高高它举起,眯着眼睛对着窗外透来的光仔细观察。
这灵果极红,如仇玄澜那因入魔而如鲜血一样红的眼睛般,可这么红,透过光却又能看清里面的果肉,内部纤维交错复杂,宛如他此时的思绪般。他有些茫然地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天道明明已将他打入泥潭,又为何要让他看见另一个居于云端的自己呢?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如果没发生那种事情,他这一生又该过得多么光明坦荡,他本该成为一心救世的扶州仙君的,怎会沦为此等摸样!
怒火一时涌上心头,仇玄澜用力将指尖的灵果捏碎,这触感有几分像当时早已疯魔的他捏碎了魔尊的心脏一样,同样令人作呕。
灵果内部粘稠的汁液沿着手指缓慢爬下,最终滴落在仇钓月那及其宝贵的地摊上。瞥见此幕,仇玄澜的心绪又飘向远方,现在的他,不,应该是仇钓月,仇钓月又在做什么呢?顺着原来的轨迹成长的仇钓月又在做什么呢?
他们本是同一人,哪怕看不见彼此也该连对方在想什么、做什么都应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因为这几百年的差异,却变得天差地别。哪怕他们本是同一个人。
如今的仇钓月是天上一尘不染的月亮,是救世的扶州仙君,而他却是地上人人都能践踏的污泥,他人嘴里“活着真是令正道蒙羞”的玩意儿而已。
凭什么呢,他无力地垂下手,望着头顶上的床帘缺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嫉妒仇钓月?或许是吧,如此大的落差又有谁能不嫉妒呢,更何况他早就不似从前了。那么,恨呢?他不知道,他这一生恨了太多人了,早也没力气再去对谁付出什么强烈的情感了,这太累了,更何况仇钓月本身就无错。
本身就无错,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却又更感出几分悲戚来,是,仇钓月没有做错什么,那他呢?他又做错了什么!
天道不公啊...他闭上眼,一滴泪趁着主人不注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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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文算是练习性质的,感谢亲友的帮助,她提出了本章的一些问题,也是因为她本文才会诞生,感谢。
希望你能喜欢,也谢谢你点进来。
本文大概就是这种恨海情天的调调,总之不建议未成年/心理承受能力差/身心不健全的读者阅读。如标签所说,适合22岁以上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