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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好冷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仿佛都跟着震动了一下。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随后那些雨滴便争先恐后的落到大地,哗哗声一片。
辛归被那巨响震醒,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摇曳不定的雷光,透过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映照出他简陋的房间。
寒意渐渐袭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冰冷。
皇宫侍从向来看不起他这个小国的质子,再加上那些皇子们的刻意为难,他在东青国的日子可谓是举步维艰。
连被子,都被换成了劣质棉被。
左右冷的睡不着,辛归干脆起床点灯,找了好久才在柜子里找到可以驱寒的灵煤。
呆呆的守着火炉出神,辛归的意识漫无目的乱飘。
这五年寄人篱下的生活真的是受够了,躲不掉的冷嘲热讽,偶尔的拳打脚踢……
所幸还有半年,他就可以离开东青国这个吃人的鬼地方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一点欢喜之感。
身体回暖不少后,房间窗户却突然被人粗鲁地打开。辛归诧异回头。
冰凉的雨水被吹进了房中,带着一个狼狈翻墙而入的湿漉漉男子。
男子身穿一身黑水夜行衣,左臂似乎受伤了,此刻正捂着肩膀处。他脸色苍白,额角有刀伤,伤口冒出血来。
男子直接朝辛归跪下,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求求你救我……来日……来日我定当报答……”
辛归完全傻了,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房中。
看他这副样子,八成是个刺客什么的。
辛归颤颤巍巍的问道:“你是谁?”
“我乃南黎国人……”男子说着,见辛归脸色大变,八成是把他当成南黎国刺客,辛归嘴微微张大,似乎是想喊人。男子脸色更白,不再废话,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有这个玉佩,可以在南黎国通行无阻,我只求……求换一条生路……”
辛归顿住,他看着那个玉佩,玉佩上的花纹和发出的蓝色微光独一无二,确实是南黎国专有的玉佩。
这个玉佩很难得,辛归死死盯着它,在一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他抿了抿唇,做出了一个很大胆地决定:“要我怎么帮你。”
男子松了一口气,“给我……药和钱,让我离开……”
目送男子离开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辛归的手还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心脏砰砰直跳。
他生性胆小,为人窝囊,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可能掉脑袋的事。
还好他住的地方平时连侍女都很少来,应该没人看到男子在他房中逗留过。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对房间进行了清理,又用北桑国独门秘法清理了剩余痕迹。
大雨还在下,躺着床上,辛归心里安慰自己,大雨会冲刷掉一切的。
好不容易睡着没多久,辛归又被门口的喧闹声吵醒。
他的房门就被粗暴的踢开了。
好几个人直接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男人衣着蓝色锦袍,身上的服饰也是华丽非常。
他看到辛归,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他从床上揪下来。
辛归此刻还迷糊着,呆呆地看着他。
锦袍男人顿时怒不可遏:“辛归,你还敢睡觉?是不是你把那个密探放走了。”
辛归顿时清醒,他浑身颤抖着,下意识捂住脑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打我……”
辛归的话音刚落,锦袍男人——东青国的三皇子司徒子澄——猛地将辛归甩到地上,辛归的后背重重撞在床沿,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
“不知道?你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去?”司徒子澄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中满是讥讽和怒火。
昨夜,在司徒子澄入睡后,有一个黑衣人偷偷潜进了他的书房,在那里好一通翻找。那个黑衣人也是个有本事的,能把他用机关术藏起来文书找到。
机关术被下了符咒,文书被动的那一刻,司徒子澄马上清醒。他火急火燎的赶到书房,与那黑衣人交战,还是让这个滑的跟泥鳅一样的贼逃跑了。
文书在安保严密的自己地盘被盗,简直就是在打这个不可一世的三皇子的脸。
他带人沿路搜寻,很多地方都有可能是那黑衣人的藏身之处,辛归住的地方就是其中之一。
司徒子澄紧皱眉头,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给我搜!看看这个贱奴的房间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辛归的房间。
辛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们找到那个男子留下的痕迹。尽管他已经用北桑国的秘法清理了房间,但他还是担心会有遗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辛归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终于,侍卫们搜查完毕,向司徒子澄报告:“殿下,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听到这里,司徒子澄眉头皱的更紧。而辛归则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辛归此刻还蜷缩在地上,双手护住头部。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试图用最卑微的姿态来躲避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看到辛归这副窝囊的样子,司徒子澄大概相信了他。因为在司徒子澄的潜意识里,辛归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有胆子放走一个密探。
但司徒子澄还是窝火,内心的怒火恨不得烧光整个宫殿。
虽然储君之位已定,想跟大哥争王位不异于以卵击石。但自视甚高的他,还是想争一下这个最尊贵的位置。
现在他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不知道父王会怎么看他!
司徒子澄不是个能受气的人,骄纵如他,有火自然要发。发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物件出气。更有效的方法,是拿人撒火。而此刻瑟瑟发抖的辛归,无疑是最顺手的人选。
司徒子澄沉着脸缓步走向辛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辛归的心上。辛归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你这个废物,真是碍眼。”司徒子澄的声音冰冷刺骨,他抬起脚,狠狠地踢向辛归的腹部。
辛归闷哼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激怒眼前这个暴戾的三皇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被抛弃的质子,连条狗都不如!”司徒子澄一边骂着,一边继续对辛归单方面的殴打。他的每一脚都带着无尽的怒火和轻蔑,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年身上。
他完全是把辛归当成了人肉沙包。这种原始的方法虽然粗暴,却能有效的缓解怒火。
辛归的嘴角渗出了鲜血,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司徒子澄的辱骂声和脚落在身上的闷响。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忍下去,只要忍下去,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子澄终于停下了手。他喘着粗气,冷冷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辛归,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理了理下摆,转身就走。
围观了全程的那些侍卫跟着司徒子澄身后,一群人呼啦啦的,没多久只剩下辛归一个人在房中。
等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辛归又躺在冰冷的地上缓了好久,才艰难地起身,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床边,躺了下来。胸口依旧疼痛难忍,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处理伤口了。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狼狈男子的身影。
“南黎国……”辛归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只能祈求他赌对了。
大雨依旧在下,雷声滚滚,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辛归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不安和迷茫。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辛归被一阵剧烈的头疼惊醒,他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喉头干涩,每咳一次都是一阵巨大的疼痛。
一杯茶杯递到了他的嘴边,辛归迫不及待地喝下。温热的水滋润着喉咙,让他舒服不少。
等意识逐渐回笼,视线清晰的时候,辛归就看到一个白衣男子在温柔地擦拭着他额角的汗。
男子眉目如画,很是俊美,一袭白衣仿佛天上的谪仙。平日总挂着浅笑的脸色此刻满是担忧。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檀香,如同迷药一样让人沉迷。
辛归就呆呆地看着男子。他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神,来救他于水火之间。
还以为辛归被烧傻了,司徒镜远的手在辛归面前晃了晃。
辛归马上回神,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
司徒镜远见状,微微一笑,又将茶杯递到辛归嘴边,柔声道:“别急,你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我已经让人去熬药了,待会儿喝下会好受些。”
刚受折磨的辛归突然听到安慰,没忍住鼻头一酸,他喝完水后,不顾身体的疼痛,抱住司徒镜远的腰就哭了起来。
他艰难地出声:“镜远,咳……我……好疼啊呜呜呜……”
司徒镜远是东青国二皇子,贵为皇子,可惜一点都不受宠,其它皇子和那些权臣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别人不知道的角落,一个饱受欺凌的异国之子和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就像两只流浪小兽一样互相舔舐伤口,互相安慰。
辛归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宣泄出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司徒镜远的衣襟,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司徒镜远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满脸心疼:“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等辛归哭够了,他才从司徒镜远身上离开。
司徒镜远摸了摸辛归的头发,转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小白瓷瓶。他扯着辛归的衣服就想拉开,却被辛归害羞地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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