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餐厅内，闵陵钰为自己点了一份意面和白开水后将菜单递给褚言矜，褚言矜眼含笑意，挑了下眉，翻开菜单象征性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服务员，开口：
　　“和他一样。”
　　闵陵钰虽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坐着打量对方，也不看手机，一分钟后，水先上桌，褚言矜喝了一口后开口：
　　“闵大律师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吃饭，不怕我找你借钱？”
　　“听说你要下海当鸭？”
　　其实这话是褚言矜胡口搪塞圈子里那帮人的，免得他们总以为他惦记着找他们借钱，东山再起，毕竟他不学无术，风流浪荡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现在也不知这话怎的传到了闵陵钰这儿，忽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嗯，你也听说我破产了吧，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好在生了副好皮囊，下海说不定就被哪个有钱的看上了，我可不想努力。”
　　“有钱就行？”
　　“也不能太老，长得必须过得去，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一个？”
　　面前的闵陵钰似是思索了几秒，开口：
　　“那行，我包养你。”
　　原本以为闵陵钰是在思索要用什么理由劝诫他，结果是在思考自己符不符合条件。
　　“你认真的？”
　　“嗯”
　　闵陵钰从旁边拿过随身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到褚言矜面前。
　　“什么？保养协议？”
　　褚言矜下意识问完后低头一看。
　　【劳务合同】
　　褚言矜收起了笑意，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也坐正了。
　　“原因呢？闵陵钰，只要你想，什么人没有？为什么找我？”
　　“需要原因吗？褚言矜，坐在你面前的是个成年男人，需要纾解欲望是件很正常的事，我也不想在外面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我认识的人里你还算干净，你要的我都有，有何不可？”
　　“闵陵钰，你可怜我呢？上赶着送钱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我干净？我的花边新闻打印出来都赶上我家资产名录了，值得吗？”
　　“褚言矜，你那点手段，骗骗那帮蠢货得了，我也不是什么慈善家，上赶着送你钱，刚好对胃口罢了，哪需要这么多弯弯路路。”
　　“原来是有备而来呢，闵律师，这么处心积虑，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暗恋？不至于，不过如果你签了合同，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明恋。”
　　“婉拒了哈，小生只谈body和money。”
　　“公子还是先用膳吧，剩下的事儿待会儿再说。”
　　两人这才拾起了刚刚抛诸脑后，服务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怕听到什么商业机密上的餐。
　　职业使然，闵陵钰的吃饭时间总是不固定，来之前已经先吃过了，选在西餐厅也只是想着快到饭点了，顾及对方，而且他也不爱吃西餐，随便应付了两口就停下了，也不玩手机，就盯着对方看。
　　褚言矜也不在意他的注视，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吃完，擦手，然后让服务员撤下餐盘。
　　“闵律师有盯着别人吃饭的癖好？”
　　“没有，只是想测评一下褚公子是否值得我每个月花3,000,000供着，毕竟我可不想和一个吃饭都倒胃口的人发生关系。”
　　“ 3,000,000，大手笔啊闵律，结果如何呢？”
　　“目前尚可，剩下的得用了才知道。”
　　“我似乎还没答应吧，闵律，况且…”
　　褚言矜将身体前倾，示意闵陵钰以相同姿势耳语。
　　“我可不在下面。”
　　说完重新靠回椅子上，眼底的笑意不减反增。
　　闵陵钰，起身拿起包和合同，褚言矜以为他接受不了要走了，却见他走向自己，俯身
　　“我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将合同递给褚言矜，留下一句：
　　“已经结过账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公子自便”
　　这人走便走了，还非得顺便打趣他一下。
　　褚言矜回过神，慢悠悠地拿着合同开车回了自己名下的公寓。
　　褚言矜一直有睡觉喝点红酒的习惯，这样会更好入眠，一般他会坐在公寓落地窗旁刷刷视频，看看财经新闻，但是今天的手上的主角却换成了带来的
　　【劳务合同】
　　翻了两页，一张白色卡片映入眼帘，黑色字体，笔锋遒劲。
　　“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合同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发消息问我。”
　　五分钟后，褚言矜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搜索框输入号码，发送好友申请。
　　闵陵钰此时还在律所看案子，听到微信提示音才放下手中的事，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好友申请，一通过那边就发来了条语音，很短，只有一秒：
　　“在等我？”
　　“？”
　　“ 三十二秒，从我发送申请到你通过。”
　　“对。”
　　闵陵钰没有解释。
　　当然，褚言矜也不会真信。
　　褚言矜发来了一张照片
　　【资产名录】
　　“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字？”
　　“我是问合同里为什么放这个，闵律师难道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吗？！”
　　“不是放他，只是为了证明我有能力支付你3,000,000的薪资。”
　　“……”
　　“？”
　　闵陵钰等了2分钟没见回复就又捡起案子开始看，直到洗了澡出来才收到某人的回复。
　　是合同的末页，乙方签名处褚言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还没睡，距离上一条回复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是在查证那份名录的真实性？”
　　“金主大人这是在怪小生回复消息晚了？小生卖身之前总得思虑一二吧，还没问大人为何合同中并无卖身期限呢？难道您想把小生永远拴在身边不成？”
　　“？下次第二人格出来前告知一下。
　　没有时限，你想待多久待多久，我拴着你干嘛，又不是真的劳务关系。
　　而且，
　　永远太远了，明天陪我吃饭吧。”
　　“你就是暗恋我吧，条件这么好。”
　　“友情提示，造谣也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哦。”
　　“大人好生无情，刚得到了人家，却连哄人的话也不肯给一句。”
　　“行行行，是我不是，给公子赔不是，公子莫要动气，早生歇息吧。”
　　“包养”的人太过戏精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陪他演呗。
　　“多谢大人怜惜，大人也早生歇息吧。”
　　“嗯。”
　　“对了，补充回答一下你今天的那个问题，我的答案是
　　值得。”
　　“？”
　　闵陵钰发完消息就关手机睡了，没有看到对方发出的疑问。
　　当然，看到了也不会回。
　　褚言矜见对方没回复，便猜测可能是睡了，也没再发消息打扰，搜索了白天的记忆，找到了答案。
　　【值得吗？
　　值得。】
　　哪里值得，褚言矜认为闵陵钰多半是在哄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他图谋的，值得让他这么大费周章，费尽心思。
　　即使坚定地认为闵陵钰是在哄他，但今晚还是有一个人久久不能眠。
　　夜里久久不能眠的某人在第二天赴约时眼周自然是挂了圈乌青，很淡，但还是被眼尖的闵律师发现了。
　　“昨晚没睡好？”
　　“嗯，昨晚陪闵律师聊到了十一点，今天为了见闵律师早上九点又要起来洗漱收拾，睡眠时间当然不够。”
　　“ 十个小时也不够？”
　　“我的睡眠时间通常是晚九朝九，不过既然是为了闵律师，少睡点也没什么的。”
　　“委屈你了？”
　　“职责所在。”
　　闵陵钰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褚言矜也不再开口，两人都是修养极好的人，皮囊也是顶好的，只是坐在一起安静吃饭，画面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所以，估摸着两人快吃好了的蒋韵妤出手了。
　　两人听到高跟鞋逐渐走近的声音，停下了用餐，毕竟这种事情也经历多了，果然：
　　“打扰一下，两位帅哥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面前的女人落落大方，身上仅穿了一件白色针织紧身连衣裙和一件香奈儿的风衣外套，脚上踩着YSL的10cm黑色细高，同行的人也在关注着这边。
　　“两位？小姐未免有些太过贪心了吧。”
　　“有吗？两位中我只要能拿下一位都是稳赚。”
　　“的确，从我们俩的条件来说，小姐的眼光倒是不错，可惜…”
　　闵陵钰原本打算直接拒绝的，但见褚言矜先开了口，便只能整好以暇看热闹。
　　“可惜什么？”
　　蒋韵妤声音弱了些，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起了以前的某个不好的回忆。
　　“可惜你啊，没有看出我们的关系。”
　　“情侣？”
　　蒋韵妤的声音已经掺了点颤抖了。
　　褚言矜倒是有些意外了，看来这位小姐好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啊。
　　“不是。”
　　某人心眼坏得很，还是决定要逗逗对方。
　　蒋韵妤松了口气，提问：
　　“那你们是兄弟吗？如果介意，我也可以只加你一个人的。”
　　“恐怕不行，因为…
　　对面这位是我的金主大人”
　　蒋韵妤看似还站在那里，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加个微信，毕竟大庭广众下当面拒绝女孩子可不是绅士所为。”
　　蒋韵妤迷迷糊糊地加上了微信，回到座位，旁边的姐妹立马发问：
　　“成功了？我就说你可以吧，毕竟没有人能拒绝我们蒋姐这样的魅力女人。”
　　“一半一半吧。”
　　蒋韵妤回过神来，不再多说，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
　　“这么喜欢逗人？”
　　闵陵钰看完热闹开口
　　“对呀，特别是喜欢逗你们这些…”
　　褚言矜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
　　“想要对我“图谋不轨”的人。”
　　“是吗？你知道的，我可不只是想想。”
　　闵陵钰也同样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回应。
　　“欢迎。”
　　褚言矜眼含笑意，回正身子，闵陵钰也起了身去结账，二人来到地下车库。
　　褚言矜背靠在驾驶室车门前
　　“接下来呢？”
　　“我还有事儿，你自己安排。”
　　“就只是吃个饭？闵律师未免对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太敷衍了吧，害我精心打扮了这么久。”
　　“我貌似只说了吃饭吧。”
　　“以我们的关系来看第一次约会就只是吃饭吗？”
　　“不算约会，最近太忙了，只是叫你吃个饭而已，别生气了，约会下次补给你。”
　　“你把我当小孩哄呢？闵陵钰。”
　　褚言矜虽然叫了他名字，但还是眼含笑意。
　　“对呀，褚小朋友麻烦让一下，我真的有事儿。”
　　闵陵钰见停车场没人往褚言矜脸上轻轻用嘴碰了一下，然后将愣了的人拉到一旁，上了车。
　　将车开至人面前时还打开车窗向后挥了挥手，褚言矜回过神来笑着也回应了几下，闵陵钰从后视镜看到回应便关上车窗走了，留下褚言矜在原地想：
　　“这人怎么比自己还会，他才是情场高手浪荡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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