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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进赌坊
“皇姐,马上便是春闱了。听闻民间许多人下了注,在赌状元花落谁家呢。”
大公主府花园内,褚云华正在湖边垂钓。婉言仔细用伞将褚云华罩在其中,不叫阳光伤了自家公主。
三公主褚云菡娇俏灵动的声音从花园外传来,婉言忍不住朝外看。
褚云华却岿然不动。
“皇姐,你怎么又在钓鱼?”褚云菡如蝴蝶般飞进花园来,见褚云华手里拿着钓竿便忍不住皱起秀气的眉。
自三年前褚云华的竹马施崇易离京镇守沙场,褚云华便新添了钓鱼的爱好。
褚云菡不明白,从前最是活泼开朗,会带着她上山爬树掏鸟窝偷鸟蛋的大皇姐怎么会添个这么无趣的爱好。
甚至将从前许多爱做的事都戒了。
这般想起来,施崇易当真可恶的紧!
褚云菡咬牙,幸好她和太子皇兄早早便替褚云华物色好了新人。
“皇姐。”褚云菡娇憨的摇着褚云华的手臂,语气一派小女儿家。
“景阳哥哥今年也参加春闱,皇姐便半分不为景阳哥哥忧心吗?”
有她在旁边捣乱,原已经要上钩的鱼儿早跑的远远的了。浮漂沉寂下去,褚云华才无奈转身面对皇妹:
“你景阳哥哥才高八斗,有什么好担心的?连父皇都说,他想要状元便如囊中取物一般简单。”
不似施崇易那般,从小便最爱武艺,不通文墨。
褚云华点了点褚云菡的鼻尖,想起施崇易脸上的笑容淡下去。
无趣。
钓鱼果真是最无趣的。
“婉言,将鱼竿收了。今日不钓了。”
褚云菡眼睛猛地一亮,拉着褚云华的手臂:“皇姐,那我们也去赌坊吧!我们去押景阳哥哥,如何?”
“荒唐!”褚云华蹙眉,心中却隐隐意动。从前施崇易也曾带着她去过那地方。倒也没什么新奇的,只是满足了好奇心、叛逆心而已。
不过,褚云华不想轻易松口:“若父皇和母后知道我敢带你去赌坊,岂不是要打断咱两的腿?”
“皇姐,好皇姐,妹妹还从没去过赌坊。求求皇姐带我去见见世面吧。”
“我保证,一定会非常听你的话!绝不会让父皇母后知道的。”
褚云菡百般哀求着。
褚云华耐不住她,况且她自己也着实想去。到底还是松了口:“去可以,我们得换身打扮。”
“我都听皇姐的!”褚云菡立马乖巧应下。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公主府外停了一辆外表低调的马车,实则内里十分奢华。
“皇姐……”
褚云菡往日虽然也会被褚云华带着出宫,但今日还是第一次以男装出行。自然新鲜的很。
只是看见褚云华的目光,便觉出自己又犯了错。连忙讨好的朝着褚云华笑:
“哥哥。哥哥对弟弟最好了,舍不得怪罪弟弟的。是不是?”
“你啊!若是进了赌坊还改不了口,可休怪我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里面。”褚云华手中的折扇轻轻点在褚云菡的额头上。
“哥哥才不会!”褚云菡一向知道皇姐吃软不吃硬。
约莫半炷香左右,马车停下。褚云菡耐不住性子,猛地跳下马车。
“虎斗赌坊”就在她们正前方。
气派宽敞的牌匾上是纯金描绘的四个大字,便是褚云菡见惯了好东西也忍不住惊叹。
“果真是赌坊!连牌匾上的名字都是描金的。”
见褚云菡莽撞的朝前跑,褚云华一把拉住她。嗓音刻意压低:“三弟,稳重些。”
“我知道了,哥哥。”褚云菡立马乖巧的停下来,站到褚云华的身后。
褚云华和褚云菡从衣服到配饰甚至手中的折扇都格外不俗,身后更是跟着数十名护卫保护着她们。
可依然耐不住人心。周围许多人见着她们二人,纷纷交换着眼色,似是蠢蠢欲动着在谋划什么。
“呦,两位贵客瞧着倒是十分眼生。今日来赌坊可也是为了春闱状元之争?”
这样的肥羊送上门来,赌坊的坊主钟德祥已经笑开了花。
“是。掌柜的可知赌注要下在哪一桌。”褚云华按住要开口的妹妹,沉声问。
“两位贵客随我来。”
这京中不能惹的或官员或富贵人家的子弟钟德祥大多都见过,没见过的也曾窥见过画像。
可这二位却没在画像上。钟德祥今日少不得要好好宰这二人一顿。
褚云华与褚云菡虽然对赌坊好奇,但始终也懂得克制自己的道理。
等在赌桌上下了注,押了“李家景阳”为状元后,二人只略略闲逛了逛满足了满足好奇心,便打算离开。
却没想,钟德祥见她们出手如此阔绰,直接押了五锭金子,早已经眼红了。此时哪里舍得叫两个财神爷就这么离开?
钟德祥一个眼色,赌坊的打手们便将人围得严严实实。
“两位贵客莫急。我这赌坊里还有许多好玩儿的,不如我陪二位好好玩玩,如何?”
“坊主可要想清楚了,天子脚下多的是你们赌坊惹不起的人。”
褚云华看出他的贪心,将褚云菡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似笑非笑的提醒了这么一句。
她们身边的那些护卫更是直接将两个人围成一个保护圈在内。
“贵客放心,我不过是想陪两位贵客在赌坊内玩儿的尽兴而已。”钟德祥并不在乎她话里隐隐的威胁。
那些惹不起的贵人他都认识!却完全没见过这两位的样子。不过便是从外面来的富家公子罢了。
他这赌坊背后,可是靠的皇家。
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这钟德祥摆明了是要让她们将一身的银钱都输净!说不准还打了让她们欠债的主意。
“哥哥,”褚云菡从未接触过这般三教九流的人,不自觉有些惶恐的扯住褚云华的衣袖。
褚云华转身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放心。皇家威严不可侵犯。褚云华今日绝不能遂了这人的愿。
她今日带的侍卫都是宫里的御林军出身,身手极好。虽说这赌坊打手众多,可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真要对上,她并非没有丝毫胜算。
如此想着,褚云华便朝着钟德祥冷笑:“看来,坊主是执意要将我兄弟二人扣在这赌坊了?”
“贵客说的哪里话。不过是邀请两位贵客尽情玩乐罢了,怎么能说是扣?”钟德祥笑眯眯的,神色却显得无比凶恶。
是她们不肯留下来,他使些小手段再正常不过。
“既如此,那坊主不妨试试看。看看你的人可拦得住我。”褚云华一个手势,身周的数十名护卫从腰间抽出了软剑。
阳光透进来,却被软剑折出森冷的寒芒。周围看热闹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躲开。生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
钟德祥心头一跳。敢在京城内佩剑,怎么说也得是官宦之家。难不成他今日看走了眼?
额间的冷汗落下来,钟德祥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钟坊主。”
清冽温润的一道声音从外传进来。褚云菡听着耳熟,等回头看见太傅谢砚清,顿现绝望的神色:
完蛋,谢砚清知道了一定会去父皇母后那里告状!
像是见了天敌狐狸的鹌鹑,褚云菡惴惴不安的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褚云华的身后,期望能不被谢砚清看到才好。
莫说是她,褚云华瞧见这位一向古板的太傅大人,也有些肝颤。
她尚且记得自己被罚后在深夜抄写文章的那些日子。
“谢大人?今儿我这小赌坊吹了什么风,竟然把谢大人您吹来了?”
钟德祥脸上立刻带了笑,心中却在揣摩谢砚清今日过来的意图。
谢砚清走上前来,目光从褚云华身后躲着恨不得钻进地里的小姑娘身上扫过,落到褚云华脸上时只微微停顿了一瞬。
他将二人护在身后,面朝着钟德祥,语气清冷:
“这二位是我的远房亲戚。来京城也是为了近期的春闱。今日过来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
“只是我今日事务繁忙,忘了提前跟钟坊主通个气。”
钟德祥一愣,竟然是为了这两位来的?他连忙打手势让那些打手全都退下:
“瞧谢大人说的。是我手底下的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险些伤了大人的亲戚。两位贵客可被吓着了?”
钟德祥笑眯眯的看向褚云华二人,又一脚踹在身边的小弟身上:
“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瞧不见贵客上门?还不赶紧去取上好的蒙顶石花来招待贵客。”
“不必了。”风波既解,褚云华叫护卫收了软剑,神色却依然冷峻。
“我们赌注也下过了。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带着舍弟先走一步。”
“是是是,那贵客慢走,谢大人慢走。”钟德祥心里怎么想的不说,面上终归带着讨好甚至略显谄媚的笑意。
谢砚清本就是为了褚云华二人来的,此时自然也是跟着褚云华她们离开。
“谢大人。本宫与三皇妹皆是女眷,谢大人非要同坐恐怕于礼不合吧?”
看着非常自然的坐在马车上的谢砚清,褚云华反倒有些诧异。
谢砚清身为太傅,可是最克制守礼的。
“殿下身为陛下亲封的永昌长公主,带着三公主到赌坊才是真正的于礼不合。”
谢砚清清清冷冷的看向褚云菡,一开口便是夺命三连问:
“三公主的功课可做完了?”
“被罚抄写的诗词可抄完了?”
“陛下后日便要亲临尚书房考校策论,三公主可有把握了?”
褚云菡只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了。一张小脸跟苦瓜似的皱着,眼巴巴的望着褚云华:“皇姐。”
褚云华避开眼:“谢大人说的对。三皇妹还是该尽早回宫去温习功课。”
开什么玩笑!褚云华也是从小这般被谢砚清压榨的。谢砚清这个老狐狸,倘若褚云华开口为她求情,还不知道该怎么折腾褚云华。
褚云华可绝不会忘记,她前些日子不过随口在酒楼夸赞了几个参加春闱的考生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谢砚清听见了,扭头就到父皇那里告了她一状。
害的她被连夜召进皇宫,听父皇念叨了一个晚上看男子绝不能只看容貌要看才华人品的大道理。
这样的事实在太多。褚云华早就学聪明了。
谢砚清明明是个高岭之花,怎么净学人告状那一套?褚云华腹诽着。
今日又被他抓了个正着,想来他一定要告到父皇那边去。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可褚云华总归不死心。
瞥了眼谢砚清没什么情绪的一张俊脸,褚云华轻轻咳嗽两声:“咳……咳……谢大人,今日……”
谢砚清那双一向清冷幽深的眸子就这般盯着褚云华。
褚云华心中的勇气一泄便住了嘴。
罢了罢了,他愿意告状那就去告吧!左右父皇也不舍得罚她,无非就是唠叨几句而已。
瞧见褚云华有些泄气的样子,谢砚清的嘴角不自觉朝上扬了扬却又即刻抿直。
褚云菡定睛一瞧,太傅果然仍是清冷肃穆的太傅。
刚刚那一抹笑,定是她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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