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花开

　　九月的实验中学铺满碎金，白露攥着转学通知书站在林荫道上。晨雾还未散尽，她数着第三棵法国梧桐左转，却看见空荡荡的操场。裙摆沾了露水，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

　　"同学需要帮忙吗？"

　　白露转身时撞进一片松香味的阴影里。少年校服领口敞开，修长手指转着支钢笔，晨光在他眉骨投下细碎金箔。她后退半步，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落枝头银杏。

　　"我...要去高二（3）班。"她低头盯着对方球鞋上沾的草屑。蝴蝶骨在衬衫下微微颤抖，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白鸽。

　　"跟我来。"少年抽出夹在课本里的银杏叶书签，"这是学校传统，每片叶子背面都印着地图。"他的指尖掠过叶脉时，白露看见他腕骨内侧有道浅色疤痕，像未愈的月牙。

　　理科实验室飘来烧杯碰撞的脆响。白露在拐角处被飞奔的男生撞得踉跄，实验报告雪片般散落。少年蹲下身时，她看见他后颈碎发里藏着颗小痣。

　　"顾明川！老班找你！"走廊尽头有人喊。

　　他起身把理好的文件递过来，白露注意到他虎口有钢笔磨出的茧。"高二（3）班在崇文楼三层，"他倒退着走，突然笑起来，"对了，你睫毛上有银杏。"

　　白露摸着发烫的眼睑，听见胸腔里有什么破土而出。窗外忽然起风，他留在她课本上的银杏书签轻轻翻了个身，背面墨迹未干的地图洇开淡淡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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