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宠病弱封印师

　　走到学校门口，传达室的保安拦下了我。
　　我掏出证件给他看，他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我，朝我点点头，脸上有恭敬的表情闪过，他按下了电动门的开关。

　　十分钟后，我出现在南秀易的教室门口。
　　他正在上课，但我一出现他就看见我了，微微惊愕。我抬手打招呼，顺便扯动下嘴角。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回头讲课，左手拿着书，右手拿着粉笔。讲到重点，就在黑板上写几个字，我能听见粉笔与黑板触碰发出的“哒哒”的声音，很优美，很悦耳。
　　他的手指也曾经像粉笔敲在黑板上一样在木质的桌子上敲击，然后问我们，“记住了吗？”

　　这时我想制造出另一种声音，我的手摸到了兜里的打火机。
　　但是我还没有掏出来，便又记起这是在学校。就算我掏了出来，旁边的某位学校的主任也会制止我的。

　　“要不要把他叫出来？”那位主任轻声问。
　　“快下课了吧？”
　　“还有十分钟。”
　　“那我再等等，别耽误学生的课。”我真心说，“你要是有事的话，先去忙吧，一会我再带他去找你。”
　　“不用，我也在这等等。”
　　我应了一声，心想随你的便，我只想看看他。
　　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我在关注他，所以我只是偶尔的一瞄，好像是监视着他，怕他逃跑一样。

　　南秀易不是近视眼，却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镜，除了这个，还是很干净的一张脸，头发比起以前留的长了一点，也不能算多长，因为他以前的头发实在是太短了。
　　他第二次往黑板上写字，我专心盯着他，在心里期待他也能看我一眼，但是没有。

　　很快，下了课，他从教室走出来，朝着我的方向，后面却紧跟着一个学生，叫住他，问他问题。
　　在学生说过谢谢老师之后，他说了一句不用客气，之后才出来。

　　“你好，我想你还记得我。”我先开口，而后才发现他的格子围巾，围着还怪好看的，显得更加儒雅，只是近看来，他的气色并不好。
　　他说了声“是”，之后淡淡地笑了一下。
　　只是礼貌。

　　“走吧，到我的办公室去说。”主任说。
　　“不用了，我想直接带他走。”
　　“那”，南秀易面朝主任，“主任，我想请个假。”
　　“行，去吧，好好协助这位警官。”

　　走廊里此时已经有出来走动的学生，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到了校门口，我才掏出手铐，对着他晃了晃，“不需要这个吧？”
　　他又一笑，道，“不用。”

　　我开车去我们订的宾馆，一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他也没给我机会让我说话，一路他都阖着眼。

　　到了目的地，我带着他上到五楼，房间里早坐着一个人，是和我一起解决南秀易案件的余韵。他正在看电视，见到我们，打招呼，“来了，李老师？”
　　“你好。”南秀易回应。

　　房间内摆了一张方桌子，一边一个凳子，一边两个凳子，余韵在那两个凳子一边坐下，然后指指对面，南秀易也坐下了。

　　“咳，南秀易，李老师，你知道你把魔头封印在了不该封印的地方？”
　　余韵使审讯开始了。
　　“我知道。”
　　我打开本子，在旁边记录。
　　“你把他封印在了你的梦里？”
　　“是。”
　　“你是封印界少有的天才，封印时选择的器具不应该是本身，你也知道吧。”
　　“知道。”

　　这样的对话十年前肯定也有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我和余韵还是D组的渣子，还不够格来审讯当时已经是A组精英的南秀易。

　　“我和金竫就是为这个来的。”余韵说了一句无关的话。
　　听到我的名字，我迅速抬头，为的是看看南秀易听到我的名字有什么反应，意料之中，他没有任何反应。
　　像每一个老师面对他最平凡的学生，找不到一丝可以记忆的痕迹。

　　“把魔头封印在器物上，只有器物毁掉，魔头也就灰飞烟灭，而把他封印在我的梦里，只有毁掉我，魔头才会消失，即使再强的封印师，以本身封印，在时间上，都会存在一个期限，现在，封印快到时间了。”
　　“还有八天。”余韵补充。

　　十年，现在只剩下了八天，南秀易与魔头的爱情，只剩下了八天。
　　哈，如果真如传说中的那样。

　　“你们要带我回去吗？”
　　“是的，如果你不服从，我们可以随时击毙你。”
　　“我不想回去，是不是应该反抗一下？”
　　“你最好还是回去，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么。”

　　南秀易自嘲一笑，在这种不能改变的命运面前他当然应该自嘲，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笑容，这在我看来，更像是嫌我们不能理解他而对我们的嘲笑，纵使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暗青色和手上结痂不久的伤痕。
　　“你反抗又有什么用呢，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所向披靡的天才吗？”

　　以自身作为封印的器具，结果就是，自身的法力大大消减，直至与常人无异。
　　南秀易，他现在只是普普通通一个人类而已，就连D组的渣子都能轻松解决掉他，要不然组织也不会放任他这么长时间在外。

　　我本以为这句话能刺激到他，说这句话也就是为了刺激他，但他还是云淡风轻到不可思议，“金竫，我的命现在在你手里，我丝毫不怀疑。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又笑了。
　　是我曾经仰望的笑容。
　　一模一样，以至于我穿越了两秒钟。

　　我在教室角落里看着他的两秒钟。
　　他不算是个严厉的老师。

　　“那个，金竫，你劝劝李老师，我出去买包烟。”
　　买烟，成了余韵离开的借口。
　　我们是从D组到A组的生死之交，他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八天都想挽留？”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南秀易是组织的英雄，可又是组织的耻辱，他竟然对魔头动了真情，要不然，要不然他怎么会把魔头封印在梦里？！
　　“又不长。”
　　他说这三个字时感觉很虚弱。

　　“你晚上能睡着么，不怕他在梦里把你杀了？”我问得更加恶毒。
　　“所以我不怎么睡觉。”他还在回答着，气息却越来越弱，他不想回答，是我逼着他回答。
　　我忘了他刚才是怎么坐着的，但是现在看他却觉得有些蜷缩，放在桌子上的手交叠在一起，互相取暖。

　　“八天一到，你……会在我手里。”我不再问。
　　“这么说，你答应了？”他看起来有些开心。
　　“这几天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又给他浇了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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