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

　　【雨夜，尖刀。】

　　【阿椿回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她嘴巴微张，像电影中的反派一样，无声地说了一句：“Go to 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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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江看着对面坐着的少女，她戴着手铐，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异常清瘦，矮矮的个子和发黄的头发看起来倒像是营养不良，不过人总不能看外表，这位小姑娘就是本市3·11特大杀人案的主角。

　　阿江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他实在是很难相信。

　　他给她拿了一杯热水，阿椿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阿江顿住了，回了一句不客气。

　　“说说吧，为什么杀人？”

　　阿椿没有回答他，说了句：“可不可以借我一支烟？”

　　阿江诧异地看她一眼，低眸说：“未成年人不能抽烟。”

　　阿椿“哦”了一声，缩回手，沉默了半晌后说到：“没什么，他们该死而已。”她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DNA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四名被害人指尖里的组织也确实属于阿椿，凶器是一把割草的尖刀。此案件性质极其恶劣，四名学生在回家路上惨遭毒手，此事在社会上发酵开来，瞬间便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起初，由于无良媒体的大肆渲染，将大众的目光聚焦于变态的激情杀人案，一时之间，春城人人自危，春城高中也因此放了很久的假，直到阿椿自首的那日。

　　阿江皱着眉头，他还记得逮捕的那天，阿椿就坐在尸体旁边，笑得让人不寒而栗。报警电话是她自己打过去的。阿江很讨厌她这种无所谓的样子，背负了四条人命，在她看来却是羽毛落水一般无足轻重。

　　阿江有时会质疑，判刑真的可以让人悔过自新吗？对于有的人而言，蹲监是为了救赎，为了自我安慰，而对于有的人而言，仅仅是杀人后所例行的一个流程而已，那么惩罚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阿椿杀人行凶的事情供认不讳外，细节描述也相当准确，可是对于作案动机，她却只说是“那些人活该”，言语之间，她似乎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杀人狂魔。

　　不过显然，这种说辞并不能说服警察。

　　下班后，阿江还在翻看阿椿的资料，成绩优异，乐于助人……他揉了揉眼睛，这对记者来说，可是个大新闻，“优等生”“犯罪”光这些噱头就够写几百篇文章了。

　　他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忽然又想到阿椿说的话——“可以借我一支烟吗？”

　　阿江喃喃自语到：“奇怪，她会抽烟吗？资料上明明写着她有严重的有哮喘。”

　　第二天，阿江就来到了阿椿家里，门口围堵了很多人，有警察，有记者，还有死者家属。阿椿的父母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显得狼狈不堪。

　　“杀人偿命”的横幅满天飞，门上被泼满了红油漆。

　　阿江出示证件之后，带着阿椿的父母进屋。

　　阿椿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家中还有一个7岁的弟弟，听口音，这一家子似乎不是春城本地人。

　　“警察同志，这丫头得判多少年啊？我听说这犯事儿的可会影响一家啊！后边我儿子参/军入/伍什么的是不是就不可能嘞？政/审这方面……”

　　阿江看了男人一眼，没有说话，他让男人带他去阿椿的房间瞧瞧。之前由于在作案现场逮捕嫌疑犯，且证据确凿，因此并未对阿椿的家里面进行详细地探查，不过如今，阿江心存疑虑，于是决定一探究竟。

　　阿椿住在背阳的小房间里，屋里有些潮，房间门似乎很久没有开了，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烟草味。

　　阿江灵光一现，突然问：“阿椿她抽烟吗？”

　　“不抽啊！她有哮喘，抽那个玩意儿，保不齐会死的。”

　　“那屋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味？”

　　“哦！我抽！”

　　“你抽？不是说女儿有哮喘吗？你抽烟不怕她病发啊？”阿江皱着眉，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家的氛围，怪怪的，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家里面似乎并不关心她的结果。

　　“她平时都不回家的，住校。”男人摸了摸脑袋说到。

　　阿江不语，进屋翻了翻，终于在床头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处暗格。

　　“这床之前是俺跟俺媳妇儿的，这地方，是之前藏私房钱用的，后来做生意赚了小钱，有了她弟弟，俺们就搬来春城，把这床留给她了，开关在这边。”男人摁了一下床背，暗格弹开了。

　　阿江摸了摸，暗格里空空的，他有些失落，以为会有新发现的，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却突然大变。

　　好浓的烟草味！

　　他找来工具将暗格卸下来，准备带回警局。

　　临走时，对着对面房间瞥了一眼，阿椿的弟弟正坐在那里写作业。他走了过去，男孩正在写作文《温暖的家》。

　　阿江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

　　“怎么样？出结果了吗？”

　　“是利群——富春山居的那款烟。”小高拿着化验单对阿江说。

　　“两万一条的那款烟？”阿江顿了顿，“看来真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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