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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进行时
放学时又下起了雨。
南方的天总是潮湿的,梅雨季更是一连数日不见放晴,不时还有雷鸣闪电,今天的雨更是气势磅礴,落得格外大。
“子期!一起走啦!”
早已收拾好书包的男生听到这声呼唤,转头看去。少女披着透明雨衣倚在门口,防雨帽连着高高的领口,只露出一双明澈慑人的眼,她举着手向他挥了挥,袖口自然滑落,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少年背着书包起身,发丝柔软地垂落下来,教室里还没走的同学寥寥无几,都看着少年离开的身影促狭地对上了视线,偷偷用眼神交流:“你看,我就说小魔女雷打不动地来的吧!”
风拂过安静的走廊,潮湿的雨意、汗湿的手心,连瓷砖都湿漉漉的,交错出无数脚印。
他们的脚印并行着,延伸到雨幕中,被伞骨挡住的雨滴落在地上,溅开小小的水花。妙妙觑着雨鞋上道道水痕,咕哝着回去又要洗鞋了。
风声和雨声好大,却遮不住笑声,他们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看见一对情侣风一样跑过,男生举着校服外套罩在二人头顶,不知道要奔向何方,只辨认出当下应是快乐的。
“好青春,真像那些校园小说里写的一样,男女主总要在大雨中奔跑。”妙妙忍不住踢了两下脚,经过有小水洼的地面时不免眼睛一亮,跑过去围着跺了好一会儿脚,“我就不一样了,哼哼,踩水坑的快乐他们不懂~”
慕声看了看骤然空下来的手,又看了看在快乐玩耍的妙妙,虽然是雨天,但总是飞来飞去的小魔女也不会安静下来,上次是兴致勃勃地研究怎么用小水塘拍出氛围感大片,这次穿了雨鞋终于没忍住上脚了。
玩够了,她又跑回来牵着少年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这条路走了许多年,即使闭着眼,他们也知道还有约莫二十步的距离就是一个路口,右拐再直走是回家的方向,而左转则有一家便利店,小店里百货齐全,还有煮得滚烫鲜香的关东煮,因为离学校近,生意总是很好,他们也常常来光顾。
想着想着,馋虫便蠢蠢欲动,二人默契地改了方向。耳畔叮咚声响起,扑面而来的灯光与暖意熏得融融,凌妙妙让慕声先去坐着,自己则是盯着咕嘟冒泡的关东煮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全家福套餐,又甜甜地拜托店员帮她加满汤。
慕声还在仔仔细细地擦着伞,面前就被放下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妙妙小心地捏着雨披坐下来,解开领口的扣子,凑上前去,轻轻地捞起一根串着魔芋丝的竹签,稍稍吮过了汤汁,再一点点地啃起来。
慕声就那样不错眼地看着她红红的脸,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下了,女孩鼓着脸细嚼慢咽,像一只可爱的仓鼠,他这么想着,也付诸行动,轻轻凑过身吻了下她的脸颊。
好轻好轻的吻,像一滴雨落下来。
凌妙妙第一时间甚至没有意识到刚刚那是吻,手上还捏着串关东煮,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然后,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少年身上那抹迎春花的香气像重回幼时的钥匙,将她又拉回初遇的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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