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日常

　　**第一章血色黎明**

　　夜色沉浸如墨水，深红监狱高耸的围墙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在夜与红的交织中，警报器的红光每隔十秒扫过地面，像一只贪婪的眼，舔舐着每一寸阴影。

　　在6号牢房有个绯色短发少女，她叫林绯。她紧贴在潮湿的砖墙上，右手无意识地攥紧——那只本应废掉的手，此刻却完好如初。三天前，她发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骨骼愈合的剧痛仿佛从未存在过。这诡异的变化让她脊背发凉，却也成了唯一的希望。

　　“接应的人在三号通道。”耳畔传来沙哑的低语，是隔壁牢房的老囚犯。那人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走廊尽头，“你只有三十秒。”

　　她没有道谢。深红监狱的每一句“善意”都可能标着价码。

　　警报声骤然尖啸！林绯心头一紧，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是另一场越狱的骚乱。林绯深吸一口气，趁着混乱，快速用手中的银丝解锁，像猎豹般弓身冲入阴影。三号通道的铁门虚掩着，锈迹斑斑的铰链发出细微的呻吟。她侧身挤过门缝，掌心触到一截冰冷的金属。

　　钥匙。

　　心脏几乎撞破胸腔。她颤抖着打开尽头的通风口，钻入前回头望了一眼。走廊红光与混乱中，老囚犯的脸一闪而过，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林绯暗道：不对劲。

　　但来不及了。冷风灌入鼻腔，她蜷缩着爬过逼仄的管道，右手腕突然刺痛——七颗暗红的痣在皮肤下浮现，排成诡异的钩状。她猛地缩手，那些红痣却又消失了。

　　***

　　晨雾未散时，林绯蜷缩在垃圾箱后的阴影里。十二城寒冷的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她单薄的身上，她感受不到冷，只觉得内心沸腾不已。她，终于逃出来了。终于不用苦苦咽下愤怒与不甘了。

　　休息过后她走到阴影与光的交界处，看着巷子外面逐渐苏醒的城市，十二城虽然是外环城，但是应有的设备都齐全，虽然是内环城所淘汰的，但是贫穷让城市管理官员以及市民都很满意。

　　商场巨幕正在播放早间新闻：“赤缇集团董事长悬赏千万寻女……林氏千金三年前失踪……”

　　她缓缓抬头，瞳孔骤缩。

　　屏幕上的女孩穿着淡紫色高定礼服，右眼角泪痣被钻石耳钉衬得格外矜贵。而此刻污水坑倒映出的自己——枯草般打结的黑发，囚衣改成的破夹克，唯独那颗泪痣像被命运刻意复制的印章。

　　“假的。”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我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可记忆突然泛起波纹。母亲布满冻疮的手、地下室发霉的床垫——这些画面像被水泡过的旧照片，边缘正在溶解。晨曦的光逐渐驱逐她脸上的阴霾，明暗跳跃不停，究竟哪个才是她？

　　***
　　换完从捐衣箱中衣服的林绯，此时正在徘徊惆怅去哪里找到水鱼可以让她度过目前困境。她尝试哄骗上学的小孩、卖早餐的大叔、买菜的妇人，可恶的是外环城的人都是如同她一样警惕并且没有多余爱心的渣渣。除了早餐大叔，他给她送两个发霉的面包。

　　第七大道旧巷的霓虹灯管滋啦作响，林绯缩在赌场后门的阴影里数硬币。去中心城的悬浮列车票价是三千信用点，而她兜里啥钱都没有。林绯边咬着面包边愤愤地想：就没有那种中心城的脑子忽然一抽的就来到外环城的少爷小姐嘛！
　　“让开。”黑色皮靴碾过她的脚踝，镶着金丝滚边的风衣下摆扫过鼻尖。男人戴着遮住半张脸的战术目镜，怀表链子却缠着一朵蔫掉的蓝玫瑰——中心城贵族才用得起的永生花。
　　“别跑！”忽然有尖锐的汽笛声伴随着吼叫，林绯下意识想往巷子里钻，刚起身便被玫瑰男生撞到，男生匆忙停下扶起林绯，接着又迅速拐进去暗巷。林绯也从众跑进去，鬼知道是不是狗屁监狱的人来抓她。

　　“怎么样？”“没抓到，跑了”捐衣箱外两个抓捕的男人在对话，捐衣箱里两个人像叠罗汉一样叠着，大眼瞪小眼。原来是林绯和那男生。抓捕的两人边说边走出巷子。

　　人一走，男生就红着脸挣脱林绯，两人从箱子爬出，男生边骂边拍身上的灰尘：“臭死了，谁允许你这个贱民躲进来的。”很好，这个气息这个话语是个上流社会的傲娇大少爷，起码是内环6城以内的，这味正。

　　林绯发挥人设好脾气地说：“我怕你有危险，就想帮衬一把。你是发生什么了？”并没有的，她只是误以为是来抓她的。

　　小少爷看到这个陌生短发女孩如同小白花般站在他面前，眸子似溪水般清澈明亮，抬眼间像是有泪水划过。他被震撼到，他不知道原来十二城的人虽然贫穷，但是确是如此淳朴。

　　他扭头看向远处，回复道：“我叫青川，他们是抓我回家的人，我，，，”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家里人逼我结婚，我不想结，便逃出来了，搭错列车来到十二城迷路了，我原本是想去七城投奔我叔叔的。”

　　林绯目露关心：“天哪，那你得多害怕，那你预备怎么去七城，这里离车站还有一点距离，这么多人在抓你。”阿伟收手吧，外面全是条子。

　　青川当即便拿定主意，命令道：“你带我去这里最近的车站，等到了我给你500信用点。”

　　“你这个不好办，现在都是终端信息联通的，你一刷通行卡你家里人就知道的。”林绯迟疑道，“不过，我知道十二城黑市交易点，只需要手续费5000信用点就可以帮你伪造通行卡……”
　　“成交！”

　　***
　　秦川在第三天傍晚砸碎了汽车旅馆的窗。
　　“你给我的通行卡是空码！”他掐着她的脖子按在墙上，蓝玫瑰胸针硌得她锁骨生疼，“警卫队差点把我当偷渡犯击毙！”

　　“因为您没买配套的声纹芯片呀。”林绯晃了晃从对方西装内袋摸出的鎏金请柬，和逃婚声明底纹一样都是刻有一簇带刺的玫瑰，“秦家独子在婚礼前夜失踪……您父亲悬赏比林氏还高三倍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姓青不姓秦”少年突然松开手，战术目镜滑落时露出眼尾一抹胭脂色胎记，像揉碎的花汁。

　　“不管您是叫青川还是秦川，如此高额赏金，我确只是要您5000信用点来打通门路，您亏吗？”她把伪造的声纹芯片贴上他喉结，冰得他颤了颤，“只要在星港合唱团唱诗班伪装半小时，我保证秦家的人找不到——”

　　“闭嘴。”秦川扯开领结砸过来，银质玫瑰领针刮破她耳垂，“再提秦家这个词，我就把你右手塞进粒子粉碎机。”

　　她垂下眼眸盯着地上的领带“我只是想要帮助您而已，在这件事上您欺骗了我，我虽然很生气但是我明白，您和其他人不同，您就像是漆黑夜晚中的玫瑰，让我想要好好守护，只是我不知道你提前用了通行卡不告而别”

　　都星际时代了，究竟是谁在喜欢傲娇男这种设定，动不动就砸东西，不过这个领带估计可以卖不少钱。

　　突然的告白让秦川不知所措，看着她像只可怜的被丢弃的小狗模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尽早离开这里，信用点我也早就转给你了，这是钱货俩清的”

　　秦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向她解释那么多。

　　***
　　星港穹顶洒下人造极光时，林绯正往唱诗袍里塞微型信号干扰器。秦川的玫瑰胸针突然开始发烫，类似的猎犬纹章在宝石背面一闪而过。

　　“你未婚妻挺漂亮的。”她对着舷窗整理假发，玻璃倒映出少年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关你什么事，做好你本分工作，不要觊觎你不该得到的，我们只是个过客。”他粗暴地将随身携带的光子书本拍在她怀里，“二十分钟后，我要看到去七城客舱的通行许可和船票。”

　　唱诗班和声响起的瞬间，林绯溜进了工作人员通道。再见了，傻傻等待的少爷，她轻巧绕过警卫，大摇大摆来到星港前门，预备去最近的车站。

　　“定位显示在这里，这次把前后门都包抄。”那些警卫穿着黑红制服，被星港的灯光一照，印出玫瑰的底纹。是秦家人。

　　林绯站在门口忧愁望了一会，真烦，接应的悬浮汽车已经停在门口，她打了个手势，又冲进去工作人员通道。

　　秦川正随着唱诗班的人下场，他发现林不见了，难道他被骗了！正想生气发泄的他被暗处一只手捂住嘴拉到一旁。

　　“是我”女孩用气声在秦川的耳边说了一句，潮湿的气息惹得秦川耳朵一红“你家的人发现了这里，跟我走”

　　语毕，拉着秦川七拐八绕跟随人潮走到员工通道，随即假装离场，快速过了闸机，闸机的声响惊动那群抓捕的警卫。

　　“抓住他！”警卫的吼声从身后炸开。林绯快速拉着秦川撞进接应的汽车。正要关门之际，警卫双手掰住车门。

　　“开车！”悬浮汽车正缓缓上升，林绯用脚去踢对方的手，谁知被对方抓住脚踝往下拉，她把口袋中的物件塞给正拽着她的秦川，“你先走，别管我”

　　“要走一起走！”

　　“再这样，咱们两个都走不了的，他们不会怎么样我的，你的自由在等着你。”

　　秦川似乎被这句话震住，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明明只是萍水相逢。

　　他越抓越紧泪水开始模糊他视线，林绯见状，拥抱了他一下，还不忘露出她精致的侧脸“再见了，小玫瑰。”她掰开他的手，顺着惯性跳下车，扯下警卫。

　　悬浮汽车已经上空，他贴着车窗向下望去，林绯正被警卫压制在地上，假发也在挣扎中掉在地上被人随意踩踏。

　　他看了一眼她塞给他的物件，正是通行卡和车票，这人真是个呆子，何必。

　　***
　　漆黑的训诫室，女孩正吊儿郎当地坐着，“有水可以喝嘛？”

　　“还想喝水？快交代我们少爷的下落。否则”警卫示意了一下手边的刑具

　　“不至于，我交代了你们就可以放过我了吧？”对不起了小玫瑰，他们滥用私刑。我屈打成招。

　　“他去七城投奔他叔叔，你们自行验证，我只是一个中介。”

　　被放出秦家据点后，林绯抓了抓头发，买了最近一趟去中心城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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