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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迪里雅斯特号悬停在那座建筑前方，没有从下面经过，恺撒控制空气舱吸入部分海水，把深潜器稳住了。他并没有把眼前的东西往门上联想，只是因为那座鸟居形状的建筑上细节太多，楚子航需要花点时间把所有细节拍下来。恺撒自己也觉得这个位置不错，所以拿出自己的手机，站在观察窗边自拍了一张，难道有机会和历史遗迹合影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那些像是文字。”路明非指着鸟居中央的蛇形花纹说。
花纹介乎图形和文字之间，乍看是无数的小人围绕着篝火起舞，场面盛大欢腾。这种花纹在古城废墟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跟高塔上的文字截然不同。
“确实有可能是文字，但不是龙文。”楚子航说，“我们可以让诺玛辨认一下。”
“诺玛能认出来？”
“诺玛可以分析之后和文库进行对比。诺玛可以调用世界上所有的文库资料，看看它跟哪种文字接近，我们就能知道这座古城的废墟跟日本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那我问问。”路明非主动接入源稚生的频道，“呼叫须弥座，呼叫须弥座。”
耳机里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回应，三个人这才发现通讯频道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片寂静，就连一点微弱的电流声也听不到。
“开、开玩笑吧……”路明非战战兢兢地看向楚子航，心脏在胸腔里极速跳动，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很可惜楚子航的表情里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他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路明非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断联了。”恺撒还算镇定，他走到控制面板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信号没问题。”
不算一个好消息，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噩耗，这代表着他们在8600米的深海里，无缘无故地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情况不太合理，”楚子航说，“要上浮吗？”
最后一句是在问恺撒，路明非也等着他的决策。恺撒没说话，他抬头看着观察窗外鸟居形状的建筑，脑海里突然响起施耐德教授声音嘶哑的警告：“如果你们看到门或者类似门的东西时，绝不能靠近！更不能进入！无条件返航！”
要上浮么？恺撒在心里思索着，这个地方显然藏着大秘密，继续探索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收获，但——鸟居也是一种门，学院不会给无意义的警示。
“返航吧。”恺撒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做出决定。他是行动组长，他必须对组员的生命负责。
路明非自然没什么异议，楚子航也没做声。恺撒打开通气阀门，唯一完好的4号水密舱徐徐排出海水。操作的间隙，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楚子航：“我以为你会反对。”
楚子航面无表情：“你是组长。”
“虽然很不想打扰二位，”路明非抖着声音，“但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前进的方向不太对劲。”
按照正常流程，迪里雅斯特号应该垂直上浮，但此刻舷窗外的景色正缓慢后移，他们居然在往鸟居的方向移动！
“见鬼！”恺撒双手在各种阀门与按钮之间来回切换，但仍然无法改变深潜器的行进路线。
“动力系统失灵了。”恺撒面色惨白。
“那怎么办！”路明非吓得头皮发麻，“再不停下来，一会撞上那玩意我们都得死！”
“先炸了它。”恺撒立刻做出决定，“楚子航，准备好硫磺炸弹。”
“炸弹已就位。炸弹已经激活，安全栓正在解除，15秒钟之后可以发射。”
“不不不不是！”路明非话都说不利索，“直接炸么？这是文物吧！我们事后会不会被日本政府索赔？”
“命都快没了你还想这些？”恺撒简直震惊。
“我就是害怕胡言乱语的……”路明非哭丧着脸。
船舱猛地晃动一下，圆柱形的硫磺炸弹弹出，直奔鸟居顶部。
装备部出品的武器果然威力惊人，鸟居在与炸弹接触的一瞬间倒塌，激起阵阵尘埃，水波向外扩散，巨大的推力让路明非差点滚到地上，一双手扶住了他。
路明非回头一看立刻惊得跳起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休假去了么？”
“是啊是啊。”路鸣泽一脸遗憾，“我本来都已经和漂亮的女魔鬼搭上讪了，说不定在接下来的旅程里能发展一段露水情缘什么的。可是没办法啊，感应到哥哥你有危险嘛，我只能抛下妹子，马不停蹄地赶来救你啦。”
“你有这么好心？”路明非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啦！我可是哥哥最亲爱的弟弟，当然时时刻刻想着你！”路鸣泽对他做了个wink，双手比心，油腻得像是身上糊了几十斤猪油。
“呕——”路明非呕了一声，“你到底来干嘛？”
“都说了，哥哥你遇上大麻烦了，你看——”路鸣泽指了指前方。
“卧槽！”路明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又惊又怒，“我明明亲眼看见它被炸毁了，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深潜器的前方，浓烟滚滚的中心，本来应该坍塌的鸟居原封不动的伫立在那里，泛着微微的金属寒光。
“这是‘门’。话说你们也太大胆了吧，下潜前你们那个教授不是说过了么，看到门就要返航，结果你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但凡你们早一点反应过来都能跑掉，现在也没办法了。”
“这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谁会往那方面想啊……”路明非心虚地挠了挠头，“现在该怎么办？”
“都说了没办法嘛，这种事情不是我这种底层魔鬼能决定的。”路鸣泽无奈地摊手，“都怪哥哥你太小气了！”
“怪我？”
“是啊。如果哥哥能痛快一点，把灵魂都换给我，我也许还能试着把你的老大和师兄都捞回去，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谁也救不了的地步。”路鸣泽遗憾地叹了口气，“唉——”
“少装，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真没办法还能跟我费这么多话？”
“原来在哥哥心里我这么厉害么！好感动，人家拼了命也一定要把哥哥抢回来！”
“……”
“好吧，看在哥哥今天这么主动的份上。”路鸣泽说，“既然它是门，哥哥有没有想过门的后面是什么？”
“你是说……门可以打开？”
“Bingo！真是孺子可教也。门已经出现了，哥哥再怎么样也避不开它，不如开门进去看看。反正你有两个好师兄，没有我他们也会保护你的。”
这酸溜溜的语气是几个意思？不要说的自己好像一个深闺怨妇的样子，咱俩根本没一腿好吧！
“所以我该怎么进门？”
“这一次的临时言灵——ALOHOMORA，很好用的言灵哦，人家特意给哥哥争取来的。 ”
“好绕口的言灵，听着怪耳熟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路鸣泽就挥挥手：“那么祝你好运，再见哥哥。”
话音刚落路明非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大爷的路鸣泽，根本没扶住他！
“是鸟居！Shit！”恺撒在爆炸的轰鸣声里扯着嗓子喊，“炸弹没炸掉它！”
“我们要冲进去了！”楚子航也大吼。
深潜器没入鸟居的前一秒，路明非大声喊出言灵：“ALOHOMORA！”
刺眼的白光一闪，水波震荡，深潜器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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