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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秋天
单个音符凑不成整个乐章。这是我路过城市的高地,那处能够俯视由群山环绕的城市的缺口,偶然起的念头的。
故事与这个平淡的时间节点毫无关系,这只是某个闲散的晚间,在大学的校园。
故事的另一个主人翁呢?现在记忆已模糊了她的脸——但脑中并不缺失的画面却在说,我在骗人。
窗外好多的绿,而记忆中的我们穿着红色的校服外套。我那时常有空望着窗外的大楼,余光也常瞥见教室某处的她。
现在——骗到自己了吗?管它谁在意呢?
我青春的单个音符,确实是从记忆中的那处……开始奏响的。
xx年的秋季,春天的尾巴决定了我本学期的命运。
大一第二学期的中旬分科的志愿表来到了,我们当时那所学校那一级的每一个人手中。
彼时的我毫不在意——早已确定的事,又有何纠结呢?
如此度过了学期的余下一半时间,学习的重心也早已有了偏移。
不出意料的是分到了那个班,出意料的是分到了这个班的除我以外,只剩下“老傅”和我一个班了——原班的其他人都选了理科。所幸,初中时的好友高中也与我同一所学校,现下、同一个班。由我为枢纽,我们仨组成了高中生活余下日子里的固定搭子。
陌生的环境,不一样的学习氛围,让我和傅同学适应了一整个学期。
此时的——她,与我而言不是陌生人。因着高一时,她在学校中秋诗词晚会的出彩展示,我便早已盯上了她,后面学校许多活动……获奖的人群中都有着她的身影。“冉秋”,早已不单是一个耳熟的名字。只是现下、我们依旧不熟。
因着喜欢看旁人眼中的闲书,我的作文很好。这个班的语文老师——亲爱的小庄老师,在几次年级考试的阅卷中恨不能给我满分。有时是将我的作文试卷在班上传阅,也有时是让我上台进行朗读。对于自己在考场上写下的东西,我可谓是忘得很快,基本上是在一打铃收卷的同时,我就忘得只记得住作文题目——因此,当众读某个记忆中疑似是自己、又疑似是别人写就的遗稿,并不能让人感到羞耻。
上台举着试卷念完,台下的氛围却更为惬意,是真的没有敷衍意思的倾听。得感谢她们。我自己也阅读了一遍疑似是真的从自己笔下诞生出来的东西,客观评价,写得挺好的,不像是自己能够写出来的玩意儿。没有下台,小庄老师让我自己分享一下。我只是看了一下文风——那时易受作品的影响,字行行里像是我近段时间正在阅读的散文集,于是我向大家推荐了这本散文集,分享了我为何喜欢这位作者——朴素的文字,极少使用修辞。
再于是,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我喜欢阅读。也因此,冉秋对我——阅读的书产生了兴趣,我们认识了。
也是某天,课间,我“不经意”同坐在她旁边关系还算一般的同学聊起了某本书,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好像冥冥中注定了知道,那本散文诗集……她一定会感兴趣。
我答应了下周将书籍带来要借给她。
感谢我的藏书足够多,感谢……她的兴趣,轻易地被它们所吊起。
在高中那个繁忙的日子里,她似乎从容地拥有时间。无数个课间,我来到讲台旁那扇窗的一个合适的位置,细数着不知数了多少遍的高楼,余光总能一眼瞥见——那一抹因着从门外射进来的阳光而格外耀眼的红。冉秋同学啊,能不能不要看我的书了,抬头看我一眼好吗?其实,我那时还没有觉察出自己的感情,但那怪异的行为举止和目光想要表达的,大抵又直白的是这个意思。
我在等待我们相熟,也盼来了这个奇妙的缘份。
寄宿制的学校,一切在严格的管理中格外有序。寝室在分班之初,早已按学号分好,意味着直到毕业便不会再有所变动。
秩序不知道被什么给扰乱了,大家都在抱怨——要搬寝。我猜,许是为了给新一学期即将到来的大一学子腾地方,毕竟学校新建了许多楼。
但都不重要。搬寝也只是从一楼换到了三楼,有的班级更惨,上六楼还没有电梯。
缘份是,我这次按学号被分到了下一个寝室——同她一个寝室。
突如其来的奇妙缘份,我得好好把握。于是我们首先成为了朋友,又更进一步比其她的朋友还要更近一些。
是更近一步的“朋友”吗?
我当时肯定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思。这是从往后发生了的事情上面确定出来的。
从陌生人到可能认识的同学,到熟了一些的同学,再到.....我新的一层身份“饭搭子”。
这是很荣誉的。
某个正午。
离下课铃声响起,还有十分钟。
而我和她早已飞奔过操场,高三的数个班级在这一年有着这样的优待。
恍然间,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顷刻,因她无意识的动作身体变得僵硬,而又在双腿兀自踉跄了两步后,我回复了寻常。
我不喜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无论是和家人或朋友。
偶有,我会像是应激一般地甩开,久而久之朋友们之间的相处也自然为我保留了距离。
但,这次我没有甩开,也算是身体很“识相”。
短短几秒,我将心理的不适从心灵上抚平,反应到现实世界的是,我的手掌也抓住了她。
到了食堂,交握的手自然松开落下,她转头望向我,在冗长的队伍我们已经很靠前,我没有很不自在地同她对视上了,气喘吁吁而又相视一笑,她或许还没意识到刚刚的那一段越过操场的距离发生了怎样一段小故事。
但或许她已经记住了,离开食堂回寝室的路上,她自然而然又将我牵上了。
她看着我,我光明正大地看起我们交握的双手,说了一句玩笑话:
“好像小情侣儿。”
她也看了看,回到:“是吗?”我喜欢极了她的笑容。因为她很漂亮。
还有一点不满足的是,我们成了朋友。
形影不离,老师也记住了我们,同学了记住了,室友没那么重要。
除了我们没有做同桌以外,课间的那十分钟我俩喜欢窝在教师外边的阳台。
有时,看篮球场上有人打球;有时,看夜幕降临天边那一抹紫色;有时,看落雨。
她真的没我想象中那般,是个“好孩子”。
她为了讲起了她初中时的故事。这是我们分享给对方的所有故事中的其中一部分。
我想象不到,住校和一群男孩子一起翻墙出去喝酒会是什么样子?偷骑家里的小电车,去到十几公里外的沟渠是什么样子?
而以上仅是她所有的不乖当中的一幕。
其余的,被我这个发现者默默地发现了。也是发现得太晚——
当高三最后一个运动会的那个晚上,操场的灯照常九点钟熄灭,而我们还栖宿在角落依靠着绿网,夜晚吞噬了我们。
目光是怎么样在夜晚被抓住的呢?我笑。
只知道我们一经对视,她突地就凑上了前,越过我那不存在的距离。
她后来说,她那时想象的是我的一脸错愕,可惜了——我们一样的沉缅。
保安的手电筒在操场上不断地寻人,而我们躲藏在暗处品尝着对方的唇,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她觉得我像是要逃离,便更加纠缠,放在我后脑勺的手加重了力道。
这下,我真逃不掉了。她的感觉是对的,温存不过片刻我的脑子里叫嚣着让我逃跑。当然,如果没有她的原因,我也不会真的逃。烟花绽开的一瞬间,时间也便凝住了。
她肯定是推我了,不然等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分开,脸定是一片潮红时,我不会躺在地上的。
她的目光在那个夜晚变得凶险异常,我在漆黑的森林中也感受到了猎人小姐不太友善的目光。
遂只能求饶。
我想象不到我是怎么哭的——我有记忆以来,只哭过小时候几次,连父母离婚时母亲将我带离开那个家时,我也没有落泪。
哭,也似发泄。
她没有想象中那般无措,知道歉无用也还是道了歉。
保安叔叔找到我们时,她正安慰着我,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诬陷我——对着来赶人的保安说我和家里面闹了矛盾,此时正难过。
好歹,换取了保安大爷的宽容,不过我也还没原谅她。
保安宽限了我们再多半个小时,然后离去。
而冉秋呢?当完骗子小姐继而干起了土匪的勾当。
她威胁我,如果我不接受她的喜欢,她会再次像刚才那般,语气恶狠狠。将我逗笑了,只不过在黑暗中她依旧没发觉。
她怎么这么有底气,知道我一定会喜欢她呢?
她提前知道了,知道了好一阵了,观察我也好一阵了,知道我暗恋她的事——多亏了两位损友。
我抽噎着对她说:“让我考虑考虑。”
我郑重其事地考虑了三天,也只三天,因为三天之后她又将我拽到了教学楼那个最没人的角落。
正常人是受不了的,我也是受不了的。
这三天其间,其实我们还蛮像平常,保持着从前的那些活动:学习、奔跑、食堂、寝室、教室外的阳台……还、挺讨厌,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她怎么能突然上手捏我的脸呢?
捏时还不忘点评一下:我有一副好皮囊,嗯,她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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