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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第一天
词意逃婚了。
也是近日她才知道,自个儿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自家娘亲给卖了,与传闻中的况家独苗闻剑宗天才况野结了亲。
距离婚期还有三月有余,词家上下就已一片喜气洋洋,词家现任家主也就是词意她爹词宁寒更是直接让词意从丹阳宗告假回了词家。
婚期临近,词意却还从未见过未婚夫的容貌,自然是不想嫁的。
其实天才不天才的无所谓,她嫁人就是要看脸。
于是,回到家的第二天,她偷偷翻出了院墙,一路出了中天域,南下去了南域边缘的三等小国南溪国。
从传送阵出来,词意抛着灵石得意地笑。
看你们谁能找得到我!
词家此时是一片兵荒马乱。
况家也没好过多少,况家家主况凌正安逸地喝着小酒,就看见小厮急急忙忙冲过来:“家主——少爷他跑啦!”
况凌眼前一黑,急急忙忙提着厚礼就要去词家负荆请罪。
词宁寒带人进了迎客厅,还以为人是来问罪的,擦了半天汗,支吾着没说出来话,却听见况凌悲痛道:“词兄啊,我对不住你!”
词宁寒懵了一瞬,试探性地问:“……令郎,也跑了?”
况凌凝滞了一瞬:“也?”
词宁寒:“况大哥我对不起你啊!我们家那个不孝女前日逃婚了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绝望地闭上了眼。
——婚期将临,请帖都在写了,新娘跟新郎官不见了,找谁说理去?
词况两家只得默默把消息压下来,暗地里派人去找。
只不过消息还是传了出来,中天域里风言风语愈发大起来,更是针对词意、况野编出了一部狗血大戏。
词意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南溪国这地方十分偏僻,消息闭塞,若不是连着无妄之森,恐怕连传送阵也不会建。
她正巧需要的就是地处偏僻消息闭塞,自然是对南溪国十分满意。
下了客栈,词意在大街上左看右看,买了一串糖葫芦,蹦蹦跳跳出了城准备去无妄之森。
身为丹阳宗宗主最小的徒弟,又是词家独女,词意自然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因着确实有些体弱,出生便带着病,所以从没什么历练机会,就算出去也会被师兄师姐们护在身后,好不容易一个人出来一次,她翻了翻手里的丹方,决定去无妄之森采集灵药。
“……凌阳草——”词意嘟囔着,脑海里不断回忆着书里的内容,“通常有守护灵兽碎焰虎在周围守护。”
她停在无妄之森外围,沉思地看向里面一棵棵参天大树。
周围是驻扎的一个个佣兵团,她在想要不要请个佣兵保护一下自己?
蹙眉思索片刻,词意最终还是放弃。
才进去内围不久,远处就传来灵兽的吼声,词意被吓得一激灵,远处是狂奔的一名男子,带着随从,后面跟着一群青弥兽,也不知他们干了什么竟然被追杀至此。
要命的是他们是冲着词意这个方向来的。
词意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就直冲了过来,一把将她往后推过去。
词意错愕,这才迷茫的反应过来,啊,原来是拿她当缓冲了,这样他们就可以逃离这里。
她表情扭曲了一瞬,实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阴险卑鄙之人。
灵兽扑杀而来,词意眼睛都没眨,然后看见面前飞来一柄剑,直直地贯穿了眼前灵兽。
青弥兽的血液有腐蚀作用,但没能落在词意身上,因为在血液洒下的前一秒她就被捞进了一个带着点清冽气息的怀抱里。
词意眨了眨眼睛抬头,看见的是个少年。
她其实很想说自己身上带了防御法器,就算是这群青弥兽全部一起上都破不了她的防。
视线触及到少年微红的耳尖,词意又闭了嘴。
——好像还挺有趣的。
刚一落地,那少年就马上放下了她:“冒犯了,姑娘没事吧?”
词意摸了摸下巴,环视四周,青弥兽早就跑了个干净,然后她歪头看他:“我被你抱了一下呢,要是有事呢?”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么答他。
他支吾:“那……唔……”
词意觉得好笑,凑近他的脸看:“你长得挺好看的,要不以身相许吧?对了,你叫什么?”
是了,眼前的少年完全长在了词意的审美点上,凌厉的脸庞搭配着他漂亮的眉眼,剑眉星目,翩翩陌然公子样,一双浓墨色眼睛倒映出两个小小的自己,实在是好看极了。
少年乖乖答:“我叫……裴屿。”
他又反应过来词意刚刚说了什么,蓦地瞪大双眼,从脖子到脸红了个透彻:“不可以!”
词意继续问:“为什么呀?”
裴屿大概没想到词意是个这么大胆的姑娘,眼睛不敢看她:“反正……就是不可以。”
词意噗嗤一下笑了,弯弯眼睛:“我是逗你玩的。”
裴屿松了口气:“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以后?”词意眼睛一亮,“原来你还在想和我的以后呀?”
裴屿呼吸一滞,词意凑近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完全没了方才一剑击杀青弥兽的气势,看上去倒像是个被流氓逼迫的良家公子。
裴屿不敢去看词意,偏生词意身上淡淡的药香,带着点苦涩,不由分说地钻进他的鼻腔里,然后他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热意又窜了上来。
太近了,裴屿心说。
他不敢去看少女那双带着明亮笑意的眼眸,心脏仿佛都被词意牵引出胸腔,咚咚地撞着。
词意笑:“裴屿,你也太胆小啦。”
裴屿咽了咽口水,轻轻点点头。
好吧,大师姐也总说他胆小。
“我都问过你的名字了,你就不好奇我的名字吗?”词意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依旧紧贴着步步后退的裴屿,呼吸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身上。
裴屿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几乎时刻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此刻也不例外。于是他乖巧地按对方的心意问:“那,姑娘,敢问你的芳名?”
“唔……”词意自然知晓不能说出真名,飞速思考应该给自己取一个什么样的新名字。
“我叫衍棂。”
是个奇怪的名字,所以裴屿自然地继续询问,“是哪个‘衍’,哪个‘棂’呢?”
出人意料的是,步步紧逼的词意竟然放弃了继续贴近,正当裴屿松了一口气时,手腕处却忽然传来温暖的握感。
词意牵起他的手,用指甲轻轻地一笔一画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横一竖。
词意笑着望向他好看的眼睛,“是繁衍的‘衍’。”
一撇一捺。
裴屿被她的指甲弄得有些痒意,下意识地蜷曲手指,然后被眼前人细白修长的手指挡了回来,“窗棂的‘棂’。”
落下最后一个笔画,词意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裴屿用另一只手重新握了一下温暖最后消散的地方,心里早已被“衍棂”两个字填满。
真是狡猾啊,这样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吧。裴屿如是想着,没意识到自己的耳尖早已通红。
“是,衍棂姑娘,我记住了。”裴屿微微垂眸,竟有些害怕对上词意的目光。
词意很满意他的反应。
衍棂这个名字并不是空穴来风,娘亲为她取的小名便是“阿棂”。
“你唤我阿棂可好?”词意抬头看他。
裴屿愣了一愣,偏头看向她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抿了抿唇:“……这不妥。”
词意也不恼,没逼他,往后退了一步:“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吧?”
裴屿正起身子,眨眼:“是吧?”
词意勾勾嘴角:“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朋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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