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画风在哥谭

　　1.
　　蝙蝠侠“救”了一个陌生女人。

　　是的，这根本没什么。这种情况自他上岗起就经常上演，老套得像连续扑街的超英电影。

　　但偶尔，反套路的情况也是会出现的。

　　2.
　　深夜——

　　一个是四肢伏地的醉酒女人，一个是哥谭的都市传说；他半跪在她身侧，抬手伸向她的腰间……

　　——宽大的黑色腕甲被一只看似纤细的手握住，稳稳悬停在她腰上的伞柄前。

　　这只手保养得当，白净细腻的它显然属于一个爱惜自己身体的姑娘。但借着从巷口路灯斜射进来的光源，蝙蝠侠能看到：食指侧腹、虎口、拇指…再精心呵护也难掩饱经训练的茧子。

　　蝙蝠侠冷静审视的目光藏在怒容面罩下，蓄势待发的肌群隐匿于垂地披风中。他看向手的主人。

　　“你——”女人的手骤然收紧，“……呕！”

　　蝙蝠侠低头去看盛着一滩新鲜呕吐物的披风，欲言又止：“……”

　　3.
　　今晚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本来。

　　蝙蝠侠在结束晚间活动开门上车时，注意到远处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个洞。

　　没有雷鸣闪电、狂风暴雨，它就那样在稀松平常的夜晚安静地出现。像是一个没有威胁的、观赏性极强的小型黑洞，将附近的光与热完全吸收，在暮色之下黑的纯粹、耀眼。

　　然后，一道亮白身影从“黑洞”中坠落而出。

　　当蝙蝠侠赶到降落地时，看到一名灰色长发的女人头顶菜叶，从倾倒的垃圾箱里爬出来，嘴里正用日语碎碎念道：
　　“果…果然是喝太多了吗？到底是哪个混——嗝！蛋在酒吧门口挖洞！让我知道是谁，绝、绝对把他揍到四分之三死！”

　　4.
　　在蝙蝠侠少见的愣神中，腕上的力道一松。那只手向上摸索，碰到臂甲上的牛角刀片。

　　下一刻，女人戏谑地弹了下闪着寒光的利刃，使蝙蝠侠顷刻回神。

　　“呦～”她抬头看他，目光和语言都掺着粘糊的酒气：“这年头还…还有cos——嗝！蝙蝠侠的啊。”

　　因错愕而微张的嘴重新抿起，蝙蝠侠手腕翻转，反客为主地钳住对方。
　　感受着指腹下跳动的脉搏，他用标志性的嗓音说出不常用的语言：“你知道我？”

　　5.
　　一名从空中“黑洞”掉下来的女人，灰发，红瞳，亚裔，说日语，认识美国哥谭最近兴起的都市传说——蝙蝠侠。

　　此外，高空坠落没有外伤，衣着风格日式，有现代元素，腰间别着一把红伞。

　　伞面没有图案，暂时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这把伞没有做伞柄与伞杆的分区，而是整体笔直地没入伞面内，直径有成年男性两指宽，明显与市面通用伞的规格不同。伞底正中有一个几毫米的圆形接口，往上约7英寸处有一道明显缝隙，可拆卸。应该是刀剑一类的冷兵器……

　　6.
　　蝙蝠侠将分散的注意力彻底从疑似武器的红伞上转移，聚精会神地观察那双同样暗红的双眼。

　　他忽然对伞的颜色有了一个毫无缘由的想法——一个可以和血液融为一体的颜色。

　　糟糕的揣测使蝙蝠侠的禁锢多了几分力。

　　他看到女人不舒服地蹙起眉，然后嗤笑着扭身一拽，挣脱了自己的桎梏。

　　“知道，蝙蝠侠嘛～”她顺着惯性席地而坐，整张脸写满刻薄，打嗝停了，气也顺了：“中二病晚期的白痴最喜欢傻逼的个人英雄主义。”

　　蝙蝠侠：“……”

　　隐藏于面罩下的耳麦在这时接茬：
　　【咳…话粗理不粗。】

　　7.
　　“听我的，当超级英雄拯救世界是最没前途的。”

　　【确实。】

　　蝙蝠侠默不作声地从腰带里找出自己打击犯罪的小组件。

　　“你看看你这一身充满铜臭味的装备。”盘着腿的女人像是要促膝长谈。她歪着身子单手撑地，另一只手闲不住地对着蝙蝠侠指指点点：“有这钱你倒是实在点，救济救济我们这些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可怜人啊。竟然浪费在中二病的幻想里……拯救世界是上瘾吗！一次又一次的玩消失、上赶着送死很好玩吗！”

　　蝙蝠侠一手握住对方朝天挥拳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她因义愤填膺而差点倒地的身体，趁此时机手指灵活地将跟踪器和窃听器塞进女人的和服腰封。

　　半揽的姿势下，粘稠的酒气攀上他的肩膀，温热钻进他的耳蜗：“这么喜欢当英雄——嗝！一个人单干多辛苦啊，我给你找个Team吧。姐姐我啊——人脉超广的！”

　　8.
　　“啪——”
　　一张纸糊上喋喋不休的嘴。

　　隔着薄薄纸片，蝙蝠侠用指腹推开女人的脑袋。
　　站起，转身。

　　喝得烂醉的大脑做不了精细的思考。女人拿下粘在嘴唇上的长方形纸条，双手展开，低头眯起眼睛凑近了看。

　　她笑弯了眉眼，仰头对着前方兴奋挥手：“好人一生平安！撒呦呐啦～”

　　蝙蝠侠此刻正脱下披风的背影被斜射进来的光源切割得细碎、模糊。然后，在甜蜜嗓音的送别下消失于巷口的拐角。

　　女人放下挥舞的双臂，又低头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五美元。

　　“……呕！”

　　9.
　　【额——好难受。果然下次还是少喝点吧。
　　【啊——我的腰、我的腰、我的腰！
　　【算了，还是坐着吧。
　　【……天好黑啊……
　　【…好臭……
　　【……
　　【…………
　　【………………ZZzz…ZZzz…ZZzz…】

　　零散的日语，如雷的鼾声…耳中的电子设备忠实地转递着当事人的状态。

　　犯罪巷里年代久远的路灯功率不高，却也足够照亮停靠在拐角双手抱胸的蝙蝠侠。

　　卸下的披风被他夹在臂弯，冷白的灯光打在全副武装的身躯上，减少了神秘感的同时又为蝙蝠侠笼上一层孤寂的灰。

　　10.
　　【先生，我认为这不是个好的处理方式。】

　　老管家的声音在酒鬼呼噜的间隙中传出——他今天的话有点多。
　　布鲁斯不合时宜地想。

　　他迈开步子，可怖的嗓音态度冷硬：“但很合适。”

　　11.
　　从布鲁斯·韦恩决定当「蝙蝠侠」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就是不赞同的态度。眼看着从小善良乖巧的宝贝变得愤怒偏执，他心中的无力与惆怅可想而知。

　　但正因如此，只能如此…他选择尽一切可能支持「蝙蝠侠」，保护他熟悉的「布鲁斯少爷」。

　　12.
　　【一名合格的绅士不会把喝醉昏迷的女士扔在哥谭的小巷。】

　　老管家的谆谆教导平缓有力，顺着无线电抚平尖锐的情绪。

　　蝙蝠侠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仿佛雕像一样岿然不动，薄唇紧抿得像个固执己见的老头，又像个油盐不进的孩子。

　　13.
　　此时的地下基地中，阿尔弗雷德动作娴熟地冲泡着红茶。

　　茶壶倾倒，热气氤氲。丰富细腻的茶香弥漫在亮白却冷硬的基地里，为它覆上一层绵软的纱。

　　一杯备好，耳麦传来蝙蝠车的引擎嗡鸣以及布鲁斯少爷理直气壮的反驳：
　　【蝙蝠侠可不是绅士。】

　　14.
　　“当然，少爷。”

　　阿尔弗雷德不需要「蝙蝠侠」怜香惜玉，他只是希望对方不要忘记自己是「布鲁斯」。

　　“但作为哥谭市合理的法外狂徒，面对来历不明的可疑女人…除了拳头，您还可以选择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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