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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不用客气
“哗啦啦。”
一阵水声在冒着热气的浴室中响起，接着是一个物体落入水中的声音，正好路过浴室的男孩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摸了摸肚子走开了。
还没有走几步路，家里的电话就喋喋不休地响了起来。
“……爸爸？”
男孩子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刚才不满的表情立马换上了希冀，仿佛电话那头的父亲可以看见似的——虽然电话不是可视的啊！
“啊啊，真是抱歉啊，小桑，你和布布去便利店买些吃的吧，爸爸这边还有个手术会议要开，赶不回来了。”
男孩子立马又换回了不满的表情，细细的手指头扣着电话手柄，仿佛那就是自家父亲的脖子。最后憋了半天，还是“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失落地转身时，浴室的门开了。
“小桑，我刚有听到电话声，是妈妈的电话？”
女孩子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发梢还沾着水渍，她手里拿着毛巾，正走向客厅。
“……是爸爸。他说午饭自己解决。”
小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过不到一分钟就变回了小孩子，他憋屈着一张清秀的小脸朝女孩子的方向，送去一个眼神。
那是“我饿了”的意思。
“……布布，你日文熟练一点，去买点吃的吧，叫外卖也行。”
女孩子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正好一滴水顺着垂下的头发落在家居服上，印出一个浅浅的水渍。
“梓桑，你是在夸我吗？”
*
“那你看家，我去便利店一会就回来。”
玄关口正在换鞋子的布布朝客厅里正在打游戏的弟弟说，得到对方一个懒懒的“哦”后，她拧开门锁出去了。
事实上布布和小桑都来自中国，搬来日本不到一个星期。他们的爸爸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不过因为学医时专门去了中国，才与他们的妈妈相识，二人结为连理，在此之前的年月里都生活在中国古老的老宅子里。
关于老宅子的老法，就是那种有各种怪谈的宅子。而且平时在家时，还要穿着深衣。那是妈妈的妈妈，也就是外婆家的房子。
因为爸爸是个孤儿，在日本无亲无故。
布布是个凡事都看得很开的女孩子，就像自己的名字。
她的全名是——决明布莉。
布莉，不利，真不是个好名字。相对于弟弟梓桑有文化有涵养的名字，她确实第一次愤愤不平了很久。后来妈妈说，布布很可爱啊。外婆说，外婆最喜欢茉莉了。然后全家人说，布莉真是个好名字。布布鼓起的小脸才消下去一点。
胡思乱想的布布出了家门习惯性往左拐，走到岔路口时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她双手插在口袋里，在速食便当类的冷冻柜前徘徊。
冷的东西对胃不好，但是日本又流行吃冷的。布布犹豫着是直接去买速冻饺子还是随便挑两盒便当带回去的时候，又有两三个顾客进了店里。
本来不会去注意的，但是实在是不得不去注意了。
“啊啊，卷说的没错，这里的便当很美味啊！”
“不过离学校远了点，不能常常光顾呢。”
“是啊。哇，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加奈你看这个蟹肉的，样子好可爱啊。”
一串串日文从男男女女的嘴里蹦出来，布布有些退化的日语系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等到那群学生打扮的人走后，她才从速冻柜里挑了两袋饺子朝柜台走去。
其实她还没有弄懂中日货币的汇率，所以她一直盯着那上面的零的位数，面色正常不动如山地掏出一张大面额纸币。
其实心里在悲叹：这样下去会败家的。
在店员“谢谢光临”的招待声中走出便利店的女生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想着要不要再折回去买两瓶饮料。
然后突然感到脚边一震。
低头，一个矮小的人影倒在脚边。
……这是什么情况？
布布面色正常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她迟疑着俯下身，用手推了推那人的肩膀。
“……喂？醒醒，你没事吧？”
倒在地上的人一阵呻吟，苍老的脸上是痛苦的痕迹。他的手抚着腹部，嘴里喃喃着什么。布布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半扶起老人。
她听到老人重复着一个字。一个吐字清晰的日文音节。
“饿。”
轰隆——
布布被震在了原地。
*
决明梓桑其实是很不耐烦的一个小少爷。在姐姐出门半个小时还没有回来，而据他所知姐姐去买东西的那家便利店离家只有十分钟不到后，终于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准备催一催她。
此时一个数字键没拨出去。
门锁响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换鞋声后，梓桑少爷看到自家姐姐拎着一个袋子，慢腾腾地从玄关换拖鞋进门。还没等到他说什么，后面一个矮小的身影就让他睁大了眼睛。
“姐、姐，这老头子是谁？”
用的是中文。
又一个半小时后，决明家的饭桌上。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皱着秀挺的眉目，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盘腿坐在椅子上，悠闲剔牙准备吃饭的老头。
男孩的潜台词是：死老头子，厚颜无耻！还不快滚出我家永远不要出现！
老头：……Zzz。
一场单方面的眼神战在女孩子从厨房里端出碗筷时宣告结束。
“小桑，不要瞪着老人家。”
这次用的是日文。因为布布觉得，毕竟现在是在日本，况且对面的老人还如此凄惨（？）饥饿，说中文太不礼貌了。
男孩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却在瞬间看到老头有点狡黠的笑。
……错觉。那绝对是错觉。
正要发作，眨眼那老头已经埋首在汤碗中不见脸面，只有那特别的后脑勺独自在梓桑的视线中晃悠，惹得他心烦意燥。
坐在中间的布布倒是不怎么介意。刚才在便利店门口遇到这个因为饥饿而快要晕厥的老人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送救护站。但是半秒后她突然反应过来——日本的救护站电话是多少地点在哪里，或者说日本有没有救护站还是个问题。
在努力向老人了解情况后，得知“吃一顿”就可以恢复后，无法忽视老人闪耀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食材的眼神，心想老人也面善，不会是什么坏人的布布大义凛然地就领着一个陌生老头子进了自家的门。
当然结果只是两袋子饺子有三分之二进了老人的肚子。在解决了温饱问题后，鼓着肚子的老人打了一个饱嗝，而后很有涵养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时候布布才注意到，这个老人穿的衣服是和服，就像之前电视里放的《大奥》里的那样。
她琢磨了一下，说不定这个老人也是住在和她一样的老宅子里，整天被逼着穿古代衣服扮古装COS的悲惨人物。
于是对老人又加了一层温和的笑。
“咳咳，谢谢决明小姐的款待，老朽姓奴良，不知道能够为小姐做什么来报答这份恩情？”
问的很庄重很正式很严肃，只是一边的决明弟弟梓桑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啊，那个啊，不用不用……”布布连连摆手，对突然变得文雅起来的奴良老人有些不知所措，“您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一顿饺子而已。”
老人打了一个很响亮的饱嗝。
*
回到本宅的时候，黄昏已近，躲开飞扑而来顺带着宽面条泪的鸦天狗，奴良滑瓢双手负在背后，悠闲踱步走进了寝室。经过客厅的时候儿媳妇若菜微笑着招呼他吃晚饭，意想不到地被拒绝了。
若菜看着老人的背影有些吃惊。
“爸爸他……竟然说他吃饱了？”
门外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飞进去的鸦天狗“咚”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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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承受不住陆生少爷的魅力…………
在今天的课上爆发了。
随便拿了本练习本设定了人物，今天先发个一章试试。
对于情节还不是非常熟悉，加上那些复杂的妖怪……好吧。
我先去熟悉熟悉先。
修。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话 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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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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