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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童缘拧着细挑的眉,俏丽的面孔带着明显的冷意,歌厅里斑斓的灯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平添几分妖娆的艳色。
在她面前跪着个人。
是一个一头红毛的青年,他穿的小皮裤闪闪发亮,表情狰狞又不甘,一边脸有明显的红肿,一看就是让人给打了。
当然不是童缘打的。
摁着红毛的制服他的,是童缘走到哪带到哪的助理兼司机宋平——偶尔也兼职一下保镖,譬如现在的情况。
红毛企图给童缘水里下药行不轨之事,被宋平当场逮到,一顿胖揍。
红毛青年虽说是被压制着,但是心中大男子思维让他觉得这情形十分屈辱。
他啐了一口唾沫,嘴里不干不净骂着一些下三流的荤话,不堪入耳难听极了。
童缘倒是没有为此而生气,只是觉得惊奇又有些好笑。
她不懂怎么会有人都已经在劣势方了,还是这么不知死活。难道说海城的富二代——嗯,就勉强称他富二代吧,都是这么没脑子的家伙吗?
她撑着下巴懒懒发问:“难道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又说:“也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妈妈。”
红毛更加气愤,口不择言:“海城谁不知道你那主动当小三的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还有脸评判我。”
他嗤笑:“你跟了我,我心情好了,没准还能给你个名分。”
童缘蓦地笑了一下。
她坐在那里,穿着一件奶白的高领羊毛衣,衬得她肤色雪白,漂亮的跟天上下凡的小仙女似的,跟平日里风格不一样,红毛早就对她有心思,现在更是眼神都看直了。
男人的视线种带着赤裸裸地暗示:“要不要考虑一下啊,嗯?”
周围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投射的眼神戏谑而轻浮,让童缘很不开心。
她果然很讨厌海城。
她抬手招了酒保,开了一瓶路易十三。
然后把酒从红毛青年头顶浇了下去。
童缘语调冷冷地:“你现在清醒一些了吗。”
红毛青年冷不防被烈酒糊了眼睛,剧烈挣扎起来,骂的声音更大了。
这个时候,红毛青年的朋友过来,看见这情形,立即上前和宋平扭打起来,宋平要防备他,手上就松了劲,红毛青年登时挣扎出来,然后恶意满满地扑向童缘。
他一把将童缘抱住,不管不顾就要亲,童缘心底那个火腾一下子就烧起来,她又气又慌,找准了机会,死命一脚就往他命根子上踹了过去。
红毛青年当即痛苦难耐地撒开了手,蜷缩到一旁,眼里怒火中烧,无奈童缘踢的这一脚实在太狠,他一时半会确实站不起来。
童缘惊魂未定,随手拿了酒瓶就向他身上砸过去,手都是抖的。
周围有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的目光是戏谑,是同情地下的青年,是交头接耳的嬉笑。
是童缘讨厌的议论。
地毯上被泼上不少酒渍,还是摔碎的玻璃器皿,加上刚刚宋平打架时摔碎的其它物件,可以称得上一片狼藉。
酒保站在童缘身边,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开口说损失的事情。
童缘挽起袖子,深呼吸后退一步坐回沙发上,粗略扫了一眼周围,压下眼底的热意,随后略带歉意地看向身边年轻的酒保先生:“抱歉,弄脏了你们的地方,等下你拉一张单子出来给我,我按原价赔偿。”
酒保顿时喜笑颜开。
也在这个时候,一道微微沙哑,沉稳又有质感的男声响起来:“童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童缘姿势未变,打量了一下来人。
高个,肩宽,腿长,五官硬朗,眉眼深邃,是个帅的有点锋利的男人。
她认识这个人。
陆竞行,百年豪门陆家的二少,她在财经头条看过他的新闻。
陆竞行低声吩咐人安排散场,今天提前结束营业,抬起头见童缘只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瞧,便微微笑了一下。
他讲完了事情,这才走过去,面上笑意不减:“童小姐在看什么?”
童缘看他走到旁边,丝毫不介意狼藉地坐下,思考了瞬间:“你认识我吗?”
陆竞行:“童小姐的名号应该在海城无人不知。”
童缘在海城名声大,不过全是负面的。
她去年才被童家找到带回海城,仰仗着童家人的营销,将她宣传成为了一个贪慕虚荣不知感恩,又自私自利的粗鄙小人。
刚开始她惶然地试图解释,在发现示好只会带来嘲笑和欺压之后,她就歇了心思,也懒得再去理会别人。
因此听见男人这么说,她只意味不明地挑了下嘴角,场面化的露了点笑,心里不大高兴,也失了跟他攀谈两句的兴趣。
见歌厅的人渐渐离开,两个青年也被保镖带走,童缘才后知后觉询问:“这里是你的地方?”
陆竞行神情温润:“朋友的地方,最近他不在,让我帮忙看顾。”
童缘点点头表示知道,看了一眼宋平,后者就很识趣地向陆竞行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见陆竞行接过名片,童缘才说: “陆先生,今天的事十分抱歉,后续所有赔偿工作我们都会跟进。”
陆竞行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只有宋平的名号和联系方式,并没有童缘的,心中意兴阑珊。
他笑着问童缘:“你怎么知道我姓陆?”
童缘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陆竞行,你的名号无人不知。”
她是个小心眼又记仇的家伙。
她站起来:“没什么其它事情我就先走了。”
陆竞行抬手拦下她:“受了伤还是要第一时间消消毒的。”
同时,歌厅的服务生拎着俩家庭药箱,一路小跑着过来,大概是刚刚陆竞行一并安排过。
童缘纤细的手臂上有一道缓缓渗着血的划痕,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滴,不知道是刚刚被什么划破,她皮肤白,伤痕在上面就显得尤为显眼和严重。
陆竞行摁着她坐下,用镊子拿了酒精棉,就跟老朋友似的开口,仿佛两个人之间多么熟稔似的:“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不然衣服剐蹭着,容易感染发炎,到时候再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酒精有点凉,触及皮肤的时候,童缘下意识缩了一下手,随后就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干燥温热的手掌,加了点不容拒绝的力度。
除开刚刚的意外,童缘很少有跟别人这样亲密的时刻。
她微微有点怔愣,望着面前低着头,神色认真地给她擦拭血渍的男人,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酒精接触伤口的刺痛感让她猛然回过神来。
动作稍微有点大,陆竞行没抬头,语气多了一点耐心的哄劝:“伤口碰到酒精是会有一点疼,马上就好了。”
擦过酒精,又铺了药粉,缠了纱布,最后陆竞行还给她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陆竞行提醒:“等下最好再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童缘收回目光,从宋平手里接过自己的外套,半晌有点别扭地说了一句:“谢谢。”
又说:“那我先走了,弄坏了你这里不少东西我很抱歉,今天的营业额也算在损失当中吧,再见,陆先生。”
陆竞行也没再喊住她,笑着看她走远,觉得很有意思。直到看不见人,他才随手将那张名片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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