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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
九霄仙宗巍峨的山门之下,黑压压的魔军如潮水般汹涌,旌旗猎猎,肃杀之气弥漫天际。
魔军中心,一人身披黑衣金纹战甲,气势磅礴,如同九幽之下崛起的战神。
此人正是名震天下的琅燚魔尊——萧肆。
只见他瞳孔竖成一线,艳红如凝血,闪烁着幽冷而疯狂的光芒。整个人仿佛盯住了猎物的毒蛇,森然得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萧肆手中那柄炙焰戟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火光,戟尖紧紧卡住九霄仙宗掌门的脖子。
掌门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无奈与绝望,而身后的宗门防线已是岌岌可危,上万同门的生死,悬于一线。
可萧肆却并不急于发起最后的攻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重重人群,直直落在高山之癫的祁玉安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声音低沉却一连传出百里:“师尊...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徒儿?”
这声问候,如同幽冥鬼魅的诡异召唤,在九霄仙宗庄严的山门间回荡,激起一阵阵悚然的寒意。
祁玉安此时正站在九霄仙宗最高峰的峰顶。他衣摆随风,一头白发,长睫低垂,半掩淡色的眸子,整个人像是一片随时会融入天地的霜花。
当那诡异问候声传来时,祁玉安长睫微动,似乎抖落下粒粒霜花,他眼神复杂地望向萧肆。
良久,他轻叹一口气,祭出霜华剑,踏剑而上,自山峰之癫飞向萧肆。
轻盈似雪,飘逸如霜,霜华剑所过之处,众人皆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们抬头望去,皆清晰的看见太上长老祁玉安紧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双唇,他们的心情顿时同霜华剑一般寒凉而沉重。
祁玉安是修仙界最大宗门——九霄仙宗的太上长老,当之无愧的修仙界第一人。
他活的太久了,对一切都已淡然如水,那低垂的长睫上常年都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他很少露出如今这种明显的表情,上次他如此紧张之时,还是邪神降世、天下大乱之日。
众人皆知琅燚魔尊的手段,知道这一下去意味着什么。
他们追随祁玉安的目光简直肃穆,但这却让剑上的祁玉安更加紧张。
他不断提醒自己:“稳住稳住,掉下去立刻露馅,露馅了立刻死翘翘。”
好在祁玉安已经穿书过来已经有两天了,对灵力的运用也有了些许熟悉,这才得以平安地落到地上。
他微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我真棒,我就知道我可以!”
两天之前,祁玉安还是个农学院的普通男大。
他为了和心动女神有共同话题,就去看心动女神写的耽美小说。
因对女神上头,在过马路的时候还在给女神发消息探讨小说内容,他被车撞了。
他穿书之前曾经以第三视角看过自己在现代的身体,稀碎,如今他只能想尽办法在这里活下去了。
在逐渐适应并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后,祁玉安开始仔细对照小说中的情节,了解自己的处境。
好消息:不是男主,不用和男的探恋爱。
坏消息:穿成了大反派他炮灰师尊,如今正是大反派杀师尊祭天,然后完成黑化的关键节点。
大反派就是琅燚魔尊萧肆,原型是条红眼黑蟒。
他小时候曾在魔族内乱时被追杀的走投无路,是原主救下他并收做徒弟。
自那之后,萧肆便将原主作为信仰和精神支柱。
但十年之后,原主却在萧肆最需要信任的时候误会了他,亲自将他的内胆挖出,打下诛魔台。
萧肆凭借强大的魔族血统和对原主滔天的恨意成了魔尊。这日正是萧肆控制住掌门逼原主现身,而后当场杀死原主的日子。
祁玉安穿过来的时候魔军已经围住宗门了,他没有丝毫谈跑的机会。
围住的这两日,祁玉安除了熟悉灵力和术法,还在一直在寻找机会破局。
如今装做原主直接面对萧肆,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萧肆是个疯批,原主是他最后的道德防线,一旦这道防线崩溃,萧肆将彻底黑化,无人能挡。
祁玉安明白,如果让萧肆知道原主已经不在,他也就要下线了。
但相反,如果祁玉安对原主的身份利用得当,那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根据原书剧情,萧肆最在意原主在他被陷害之时候没相信他。
祁玉安决定先道歉再说。
他颤抖着伸出手,仿佛想要抚摸萧肆的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意:“肆儿,你还活着...为师知道错了,为师知道以前错怪你了。”
他的手抖也不完全是装的,萧肆本体是蟒蛇,发怒时会漏出蛇瞳,他怕。
萧肆语气森冷的嘲讽道:“月华仙尊果然高贵,一句知道错了,就可以抵消别人五百年的痛苦!”
他手中炙焰戟猛地指向祁玉安,目中恨意翻涌,仿佛要将祁玉安吞噬一般。
祁玉安在萧肆那逼人的气势下,手抖得更加厉害。
他默默收回手,给自己打了打气,而后深深的看着萧肆,无限心疼道:“肆儿,这些年你一定受苦了。”
萧肆的目光在祁玉安颤抖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微微波动,但随即又恢复了冰冷:“受苦?这一切都拜谁所赐,师尊不会不清楚吧。”
祁玉安敏锐的察觉到了萧肆眼神的波动,他忙乘胜追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在哀求:“师尊……师尊真的知错了。”
萧肆嗤笑一声,手中炙焰戟轻轻颤动,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汹涌情感:“错了?现在认错,太晚了!”话音未落,他周身魔气汹涌澎湃,黑袍猎猎作响。
祁玉安心知自己已陷绝境,无处可遁,索性放手一搏,紧闭双眼,沉声道:“动手吧,只要你能消解心中的怒气。”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袭来,片刻之后,祁玉安只感到下巴处传来一阵灼热。
当他睁开眼时,只见萧肆正用戟尖挑着他的下巴:“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九霄仙宗是如何覆灭的。”
祁玉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心道这条命好像暂时保住了。但按照原主的的人设,宗门灭族这种事又不可能不管,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不要!”
萧肆转头看向九霄仙宗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祁玉安:“舍不得他们?可以啊,只要你……”他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冷酷的笑容,“自废修为,我就可以考虑放过他们。”
祁玉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废修为多疼啊。
他忍不住颤声问道:“你……真的要如此决绝吗?”
萧肆双手抱胸,神色冷漠,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祁玉安,你若不做,我便让这些人给你陪葬!”
祁玉安心中苦笑:为何是陪葬,就是还得先杀我呗。
他没有办法,只好缓缓抬起手,准备自废修为。他的手触碰到丹田,但却因为怕疼下不去手。
萧肆见状,挑眉嗤笑一声,言语间满是嘲讽:“怎么?高高在上的月华仙尊也会有犹豫的时候?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祁玉安紧咬着牙关,内心挣扎不已。
他深知自己已经无法独善其身,也不愿看到因自己而连累无辜。
终于,他下定决心,一咬牙,一闭眼,一掌猛地拍向自己的丹田。
萧肆的神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冷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冷漠:“哼,这就对了,祁玉安,这是你欠我的!”
祁玉安失去支撑,无力地跪倒在萧肆面前。
萧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似乎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但嘴上依旧冰冷:“祁玉安,感觉如何?这滋味不好受吧?”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然,“但这还不够!”
祁玉安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身心俱疲,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烛光摇曳,映照出斑驳的影。
祁玉安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到身体如同被巨石压住,沉重无比。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萧肆。
他一身黑袍,长发飞扬,赤瞳紧紧盯着他,不带一丝感情:“醒了?”
随着话语的落下,萧肆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祁玉安。
祁玉安心中涌起恐惧,他试图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根本无法动弹。
萧肆停住脚步,看着祁玉安的动作,唇间浮现出冷笑。
他俯下身来,与祁玉安对视,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嘲讽:“怎么?师尊怕我?”
祁玉安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我当年对不住你。”
“一句对不住,就能让一切当作没发生过吗?”萧肆伸手捏住祁玉安的下巴,眼神中满是恨意,“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祁玉安忍着痛,用无限心疼的目光看着萧肆:“肆儿,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补偿你。”
萧肆的手微微颤抖,随后狠狠甩开祁玉安的下巴,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补偿?”
他站起身来,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狠厉的看向祁玉安:“好,我给你机会,以后你就是魔宫中最末一等的杂役,魔宫中任何人都可以驱使你。我倒要看看,素日里高高在上的月华仙尊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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