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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禁(已修)
师北艺大
校门口,阮辞裹挟着一身未散的睡意立着。白衬衫压出的折痕笔直如刀,行李箱滚轮碾过水泥地,声响在晨雾里碎成细屑,整个人像浸在凉水里,透着股没醒透的倦然。他眯眼按亮手机,屏幕光刺得瞳孔微缩——6:04。
“靠,哪个神经病定的6:30到校。” 嗓音裹着沙哑,却偏带点软嫩,落在空荡的校门口,显得格外突兀。
拉杆箱的轱辘声停在紧闭的铁门前。门卫室空无一人,一眼瞥过去干干净净,唯有张签到表摊在大理石桌上,纸角被晨风掀得轻颤。阮辞抬手去拿笔,骨节分明的手裹着冷白,笔尖落下“阮辞”二字,笔锋锐利如削,纤白手与字同框,竟有种冷冽的观赏性。晨光漫过他的肩线,将那点倦意染成疏冷的白。
手机突然震起来,是阮母。也就只有阮女士会不计时间打电话过来。他接起,那头温柔却强势的女声立刻涌过来:“小辞,到了没?没迟到吧?去宿舍了吗……”
“阮欣姩女士,” 阮辞打断她,语气懒怠,“你的小辞正盯着校门,试图用意念开门。”
电话那头顿了顿,才传来一声无奈的“好”。几句家常过后,临挂电话时,阮欣姩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迟疑:“记得吃药,好吗?”
阮辞应了声“嗯”,语气没什么波澜。六年前那场猝不及防的事故,早把母子间的轻松磨出了暗痕——阮欣姩从不敢主动提后遗症。可时不时窜上来的头痛,总在提醒阮辞那场意外的余波。
只是现在,他大抵已经不怎么介意了。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粗重的喘息,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说了,来人了。” 阮辞没等阮母回应,挂了电话转身。跑过来的男人戴副眼镜,额角挂着汗,见他转头便急着开口:“哎呦,阮教授,对不起……咳、咳咳。” 太阳晒得他声音发飘,好容易才说清,“昨天通知错了,是上午8:30到校,10点开会,让你白起这么早。”
阮辞站着没动,眼底的倦意里掺了点冷淡。
“齐老师,您真是好样的。” 语气淡得像水,却让齐顺之心里呕了口血——这学弟还是老样子,呛人都不带重样的。
阮辞抬手指向铁门:“两年不见,好学长,现在能开门了吗?”
齐顺之的脸色忽然变得一言难尽,往后退了退,躲进树荫里:“我也不想让你晒着,但我没钥匙。”
好,很好。
阮辞的指尖蜷了蜷,若不是修养在身,脏话早破口而出了。他刚要开口,紧闭的校门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淡得像蒙了层雾,却足够清晰:“打算在校门口站一上午?” 声音是好听的,冷调里带着质感,可好听又顶什么用?阮辞的火气往上涌。
齐顺之太了解他,几乎是瞬间扑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对着门里快步走来的人笑笑:“沈导,您没回家?”
那人已经开了门,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下:“我不是导演,要么叫沈导师,要么叫沈离清,记清楚。” 齐顺之忙不迭点头,笑容堆得更假。
阮辞在心里轻嗤——毒舌导师,倒有点意思。他扒开齐顺之的手,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沈离清:这人抛开嘴毒,竟是个难得的好样貌,冷白的皮肉绷出利落的下颚线,杏色薄唇抿着,配那点伶牙俐齿正好;山根挺拔,之上是双狭长的眼,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敏锐。
沈离清忽然抬眼,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看什么?进不进?”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不咸不淡,像在打发无关紧要的人,眼神在阮辞身上停留了一瞬。
阮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给未来同事下马威?但愿不是一个系的。以他的性子,真要凑在一起,早晚得有一个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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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HIHI
初次见面哈 我每周末来更新一到两篇,希望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