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副本养歪了的神明

　　大山沉默的耸立在黑夜里，树木竖立其中，忠诚的守护着每一寸土地，就连月色都不能侵入半分。

　　寂静 冷漠肃杀

　　它们捍卫着大山的绝对权力。

　　一道黑影打破了山林的寂静，随着歘——的一声，忠诚的守卫者不断被撞击、折断，一路向下，山顶到山腰，一路撞断无数的树木，当然还有她的骨头……

　　咔咔的断裂声是她和树木的合奏

　　随着一声闷哼，姜逢春撞在一颗一人环抱不下的大树上，她听见了腰部骨头断裂的脆响，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她无力的躺在潮湿的泥土里，感受着阴寒透过渐渐湿透的衣服钻进骨头里，冷得她想打颤。

　　然而，此时的她连打颤都做不到

　　她只能透过断裂的树木望着天上的圆月，放任肺腑中的淤血随着咳嗽声频繁带出，血液的腥臭味和树叶的腐烂味混合出了新的无法形容的味道。

　　蚂蚁大胆的爬上了温热的身体，钻进了她的耳朵、眼球和鼻腔，可惜此时的她如同烂泥一般，筋骨尽断，还有几根断裂的肋骨穿透了她的胸腔。

　　一串串的蚂蚁覆盖了她的眼球，天上的圆月渐渐被黑暗取代，她疼得有些麻木了，静静的躺着，迟钝的想着“月亮这么圆，今天是不是中秋？”

　　断骨开始重塑，血液重生，想要吃掉她的蚂蚁成了她血肉中的一部分，圆月依旧很圆很亮，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还有那无数骂骂咧咧的怨怼声……

　　姜逢春被吵得头皮发麻，当喉骨续好时，姜逢春不顾血液在喉间血液翻涌的痛苦，一一纠正。

　　“卑鄙的人类……”
　　“是卑鄙的老天……”

　　“你把我们撞得好疼……”
　　“我也好疼……”

　　“我们断了好多，怎么办！你要赔偿我们！”
　　“我也断了啊，我的骨头都断了成一粒粒的了……”

　　怨怼的声音里开始掺杂着好奇。

　　“对哦？人类你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我是老天指定的打工人……”

　　“你好惨哦……不过我们也好惨，都怪你，你得赔！”
　　“好好好，我赔，你们让我缓缓，我等会儿赔……”

　　“好吧”

　　耳边的吵嚷声终于停止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姜逢春才有力气坐起身来，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她划开了空间，取出一套新的衣服，将身上血迹斑斑还散发出恶臭的衣服换下，好歹是有了个人样。

　　从她坐起身来，这些大小树木就开始嘤嘤嘤嘤的在耳边哭泣，哭得姜逢春头都大了。

　　双手触地时，生机通过泥土一路灌溉到了所有被殃及的树木，断木重生，很快遮天蔽日的大树将月光如数驱逐。

　　“我长高了！”
　　“我长粗了！”
　　“我的叶子绿了好多！”

　　姜逢春脸白了不少，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心情的调侃：“我这个补偿够不够？”

　　“你是一个超级好的人类！”

　　如此朴实无华的夸赞，姜逢春的喉间都混着笑意。

　　“好人类，这里坏人类很多，你要小心……”

　　她还来不及回答，面前的空间出现了扭曲的波纹，数道人影站在柱形的光影中虚无到凝为实体。

　　姜逢春低声应了一句嗯，便隐匿在不起眼处，悄无声息的成为了其中一员。

　　随着第一个人睁眼，其他人陆续清醒过来，四女六男，姜逢春微眯着眼睛，虽然很黑但也能看清了这些人。

　　太黑了，有人点燃了火折子，在不确定年代的时候，她选择了最原始的照明方式，莹莹火光的指引下几人聚集在了一起，她们互相观察，谁都没有做第一个出声的人。

　　姜逢春也挪到了火光能照亮的角落，长得幼脸色又白得吓人，没人会认为她是威胁，大多扫一眼就过了。

　　“你多大了？是生了什么病吗？”陆絮看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又不敢太过靠近，想起自己的孩子，心里怜悯了几分。

　　姜逢春悄悄收回打量别人的目光，苍白的脸庞看向陆絮时，乌黑的瞳孔中充满迷茫，眼角有着因为害怕产生的泪花，声音糯糯的还带着颤音：“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陆絮低头为她抹去眼角的眼泪，指尖冰凉的温度，还有似乎重病的惨白脸色，安慰道：“这里是能博得机会治好你病的地方……”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打针吃药了，爸爸妈妈也不用再为我的将来操心了……”姜逢春煞白的脸庞扬起天真的笑容。

　　“对，别害怕，你要努力从一个又一个的副本中活下来，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陆絮在提及一切想要的东西时，脸上控制不住露出神往。

　　姜逢春依旧保持弱小无助的状态，不动声色的观察陆絮的神态，她会来到这里自然是这个地方出现了问题，面前这些人应该是进入这个副本的任务者们。

　　她思考着利用任务者拿到这里所发生事情的可能性，她试探性抓住陆絮的手……

　　凉得刺骨的手把陆絮冻得一哆嗦，接触到姜逢春怯生生的眼神时，陆絮还是握住了，心中充满了怜爱。

　　“不要怕，我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你的……”

　　遮天蔽日的山林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哪怕是心理素质强悍的人，心里都忍不住咯噔。

　　“我们先往下走走，天这么黑，也不知道这山上会不会有什么野兽。”说话的人声音都打着抖。

　　“有什么事等离开山再说，大家谁有照明的工具？这里都是自己人，先拿出用用，见到本地人再收起来……”

　　‘自己人？’听到这姜逢春微妙的勾起了唇角，本地人想来是她们对副本里的人的代称。

　　这样的提议自然没有人有意见，再如何争抢，也需要先活下去，两束白光亮起，为任务者照亮脚下的路。

　　厚厚的落叶铺满了整个山林，看似平坦，一脚落下去说不定是一个深坑……

　　是的，这座山原始得仿佛不曾有过人迹，这里没有路，一行人只能小心翼翼的顺着高低起落的树下山，既要谨慎选择落脚地，又要支棱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忧心灯光引来凶猛的野兽。

　　陆絮带着姜逢春走在最后，她手里牵着一个一看就活不长还没有能力的人，自然没有人愿意为她的行为托底。

　　她们越往下走，树木逐渐稀疏，天上的圆月也能透过几分，影影绰绰的看见脚下，拿着手电的人见此，谨慎的将手电收了起来。

　　再往下数十步，暖黄和清冷的灯光，还有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黑夜里无比的耀眼。

　　任务者们睁大了双眼，在黑夜中久行的人才会知道看见光是多么的欣慰。

　　“你们快看，下面好像是在开传说中的篝火晚会……”

　　她们现在所在的山坡离冒着火光的地方不算远，借着不算茂密的树木遮掩，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便能清楚的看见那里的模样，坝子打造得非常平整，有着不少的人和热烈的火光。

　　干燥的木头架起的柴山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光映照下，坝子上每一个人忙活着手里事情的同时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人人都散发着幸福愉悦的味道。

　　“她们身上都充满幸福的味道，这里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乔岁望着下面的人群，眼里流露出艳羡。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眼里都有着相同的东西，她们成为任务者之后就在为活着而奔波，长时间生活在副本中，面对亲人都有一种微妙的距离感，这样平凡又热闹的幸福她们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姜逢春跟着陆絮的脚步，看着下面坝子里载歌载舞的场景，太远了，她判断不了下面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场景看着温馨，但也可能是诱捕任务者的诱饵。

　　任务者和副本可不一定是合作伙伴……
　　她也一样……

　　“我们直接下去吧，那些人看起来都很热情，说不定能打探些什么……”杨木盯着火上翻滚的肥羊道。

　　也不知道他是觉得人热情还是想去蹭一口吃的。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山肯定是要下的。

　　越往山下走光线越足，姜逢春自然而然松开陆絮牵着她的手，悄无声息坠到了队伍的最后。

　　他们的出现，坝子上的人停下了手里的活，所有人带着疑惑和不解齐刷刷的注视过来，就算是没有恶意，也让人吃不消，处在阴影处的任务者僵在了原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游客是吧？怎么这么晚才到？我们晚会都开始了，快过来坐……”拿着旱烟袋的老人凝神观察了片刻，才慢慢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着。

　　“我们迷路了，转悠半天都没找到地方，幸好篝火烧得旺，我们看见赶紧就找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刘青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脸颊微红，言语里都是不好意思和庆幸。

　　“哈哈哈，难怪来得这么晚，我们这呀什么都好就是偏僻了些，不过来玩的人都说我们这空气好，亲近自然，是个世外桃源呢……”

　　“你们应该打个电话的，我们就去接你，赶紧来坐，转悠这么大半天肯定饿了，不要客气……”热情好客的村民将手里的烤串塞到刘青手里，带着他们找位置坐。

　　阴影被篝火跳动的火光击退，炙热的火焰让众人浑身一暖，不由得露出了与村民一般的笑容。

　　“外乡人？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众人正要坐下时，嘶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仿佛一颗不大的石子在喉咙里摩擦躲避，让听见的人满身刺挠，怪异感不断攀升。

　　开口的是一位穿得乱糟糟的阿婆，她直勾勾的盯着众人，盯得任务者汗毛耸立，忍不住戒备起来。

　　中央的篝火太过刺眼，姜逢春微眯着眼睛都没有看清阿婆的样子，在感知到那位阿婆视线转动的时候赶紧收回了目光。

　　这时，拿着旱烟袋的老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对着阿婆叹了口气：“阿袖，他们是来玩的客人，乖，去跟孩子们玩。”

　　旱烟袋别在了腰上，老人牵着阿婆往篝火中心走去，篝火中心处，女人和孩子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唱唱跳跳，老人将阿婆的手交到了孩子们的手里，叮嘱了几句，再继续过来招呼她们。

　　“我是罗家村的村长，罗恒，你们叫我恒叔就好，阿袖脑子不太好，以前有外乡人来偷走了她的孩子，才会对你们有敌意。”村长砸吧了两口旱烟，对着鞋底敲了敲，脸上带着哀伤。

　　对于阿袖的遭遇他也非常同情，可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仇视所有外乡人吧，只能满怀歉疚的同这些外乡人解释。

　　“那还真是个可怜人，恒叔，村里是经常举办篝火活动吗？”刘青顺势接话道。

　　“也不常，最近啊，是丰收的日子，大伙一起热闹热闹，你们随便坐，那边在烤羊，我们村养出的羊肉质鲜美，没有膻味，一定得好好尝尝。”村长抽搭了几口旱烟，烟味熏得任务者咳嗽了几声。

　　村长示意他们找位置坐，拿着烟杆慢悠悠的回到了位置上，那是一个比在场所有人略高的位置。

　　不远处摆了十多个烤架上，浑身金黄的烤羊在烤架上不断地翻转，有人咽了咽口水，心虚的目光飘向左右，不想耳边也传来了难以自持的吞咽声。

　　姜逢春早就被吸引了，她毫不犹豫选了离烤羊最近的位置，陆絮回过神来找她时，就看见她蹲在烤架面前垂涎欲滴。

　　顶着个小圆脸眼巴巴的望着，把烤羊的村民都望心软了，拿出尖刀给她片了一片表面熟了的羊肉：“小妹仔，尝尝阿叔的手艺。”

　　没想到还能得到这样实惠，姜逢春眼睛都亮了，双手礼貌的接过肉片，嘴甜的道谢：“谢谢阿叔，阿叔能做烤全羊，手艺肯定是村里最棒的！”

　　一个没看住，这小孩就跟人家聊上了，陆絮只能没好气的捏捏姜逢春因为吃肉鼓起来的脸颊。

　　姜逢春对着陆絮嘿嘿一笑，又开始给阿叔灌迷魂汤：“阿叔，烤的肉真的好好吃，这是我姐姐，阿叔能不能也分她吃一点点。”

　　陆絮蹲在姜逢春旁边跟姜逢春用同样的姿势把两颊塞得鼓鼓的。

　　真的是太香了！！

　　不远处，同人打听没打听出什么消息的乔岁看她们跟村民聊了这么久，以为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毫不犹豫变了方向朝她们走去。

　　刚走近就看见她们油汪汪的双手，她看了看姜逢春和陆絮两人，又看了看那位烤羊的村民，委屈得瘪着嘴，眼泪汪汪的望着。

　　自然……得偿所愿……

　　只是这遭过后三人就被村民好声好气的哄走了，这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他有三头六臂也搞不定。

　　“有时候明知道副本危险，还盼着进来也是为了这一口了，现世哪里能吃到这些……”乔岁忍不住嗦了嗦手指，砸吧着嘴说道。

　　“唉，如果我们的环境也像副本中这样好，说不定也是能吃上这些的。”李华下意识接上了话。

　　“好啦，现在能吃上正常的肉菜就已经不容易了，还没进入副本之前，我都是靠领取政府救济的营养剂活着。”杨木的眼睛根本就离不开那散发诱人香气的烤羊。

　　忽然他越闻越觉得不对劲，这么浓郁的香味怎么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他耸了耸鼻子，一路顺着香味闻到了乔岁身上。

　　“你身上为什么有烤羊的味道！！！”杨木咬牙切齿的问道。

　　慢了乔岁几步的陆絮默默将姜逢春递给她叶子丢掉，哈气闻了闻，又闻了闻双手，肉味完全被掩盖，只有一股植物的清冽香气……

　　这样的植物她从来没见过，看向姜逢春寻求答案，姜逢春俏皮的冲她眨眨眼，就开始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可能是刚刚去看烤全羊的时候沾染到的吧……”乔岁打着哈哈试图糊弄过去。

　　她说话时带出的气味，杨木红了眼，怒气冲冲道：“你背着我们吃独食！”他抓着乔岁的衣领要她给个说法。

　　才进副本，乔岁本来并不想跟同乡起冲突，但在杨木如此咄咄逼人下，她也冷了脸，毫不客气打开了杨木的手：“哪怕是在家乡，获得食物也是各凭本事，我自己得来的食物，我吃掉算什么吃独食？你算我什么人来对我说教？”

　　手上的疼痛才让杨木清醒过来，从衣着上看被他纠缠的乔岁应该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任务者，他以往都是谨小慎微，哪里敢得罪什么人，今天也是饿昏了头，一时冲动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满脑子不断浮现出那些悄无声息就消失了的任务者们，害怕和饥饿让他腿软跪在了地上，崩溃得大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针对你，我只是太饿了……饿得昏了头……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任务者，每次进出副本得来的积分仅仅够温饱，他还没有渠道去用积分换取食物，全靠着家里人接济，饥一顿饱一顿……

　　他哭得太可怜了，在场的任务者包括乔岁都沉默了，他们很多在被系统选中前，日子都过得不太好，但也没见过杨木这样不好的……

　　“算了……”乔木轻啧了一声，算是揭过了。

　　杨木这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身体佝偻瑟缩着生怕再惹到别人。

　　“奇怪，我们进来这么久了，系统都没有通知任务内容。”罗玉生疑惑的问道。

　　众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打开系统，空荡荡的版面，让人心慌，不需要开口，大家都知道了结果。

　　“别丧气，先享受现在，至于任务，等吃了这一顿再想吧。”乔岁扬起一个笑容，混着食物的香气安抚了众人头顶悬着的阴霾。

　　陆絮面上不显，默不作声不断调动着眼前的系统版面，突然她蹙起了眉头，这种情况，她好像似曾相识。

　　听到她们说系统失灵了，姜逢春就知道自己偷懒的想法完了，她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姜逢春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篝火跟前被两个小孩牵着载歌载舞的疯癫阿婆身上，她似乎是和谐友好幸福村子里的例外。

　　还来不及仔细观察，一只蓝紫色蜘蛛毫无征兆的从她头发中爬了出来，姜逢春不着痕迹的看了陆絮一眼，换了个角度，试图同自己的小伙伴沟通。

　　小蜘蛛不断摩挲着脚，焦急的在姜逢春煞白的脸蛋上爬来爬去，它失去了理智，听不懂姜逢春的命令，整只蜘蛛都在表达它对这里的抗拒。

　　火光的照耀不到的阴影处，小蜘蛛越来越大，狰狞的挥舞着足部渐渐占据了女孩半边脸蛋，口器不断发出尖锐只有姜逢春才能听见的声音，它在示警，它想要变大挡在姜逢春身前，它要保护自己的主人……

　　短时间无法安抚它的情绪，姜逢春顾不上其他，只能强硬的命令它隐蔽，小蜘蛛执拗僵持，甚至发出了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暴鸣，让姜逢春完全慌乱了起来。

　　疯癫的阿婆突然直直的看向姜逢春，她用力挣脱两个孩子的手，步伐急促的冲了过来，她紧紧握住姜逢春的手，着急的问道：“怎么回来了？”

　　小伙伴出了问题，姜逢春哪里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并且硕大的蜘蛛已经覆盖了她整张脸，她只能不断的往角落处躲避。

　　却不想小蜘蛛突然放松，嘴里还发出了嘤嘤的撒娇声，缩小了自己，不着痕迹仿佛姜逢春眼角的一颗痣。

　　姜逢春看向那位阿婆，脑子里都是她是谁？是巧合？还是小蛛与她有什么渊源？

　　阿婆苍老的面孔上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装满了关切。

　　“阿婆想你了，只是……宝宝不该回来的……”阿婆枯槁的双手颤抖着捧住姜逢春的脸颊，眼眶含泪，仔细的抚摸着，寻找着她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蜘蛛悄悄蹭了蹭阿婆的指腹，姿态十分亲密，姜逢春呆呆的看着阿婆，心中的疑惑倍增。

　　“怎么了这是？”村长烟杆都没拿，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听见村长的声音，蜘蛛隐匿了起来，姜逢春睁着无辜的眼睛，怯生生的回答道：“恒叔，阿婆好像认错人了……”

　　“阿袖，这不是你家孩子……”村长上手将阿婆和姜逢春分开，又喊来两个村民：“你们把阿袖送回去，真是的，怎么又不清醒了……”

　　姜逢春目送着阿婆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架走，抿了抿嘴唇。

　　陆絮找了过来，看见她的眼神，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

　　在陆絮看不见的地方，姜逢春目光落在了她的左肩上，垂下眼睑，笑了笑，亲昵的靠近她的手臂，听着耳边气恼的咿咿呀呀声，挑了挑眉。

　　小蛛无声的恐吓，咿咿呀呀的声音中断，小蛛才满意的回到主人头发里。

　　姜逢春有着一头茂密的微卷头发，走动时还会微微弹动，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脸上白得不像真人，像一个被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那种一看就很贵的洋娃娃。

　　陆絮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失了系统的任务者在姜逢春眼里就等于失去了全部价值，她不再表现出一副雏鸟的样子，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一只烤得焦香的羊送到了面前，任务者们凌乱的分布在村民之中，刚刚分给姜逢春吃肉的大叔拿着一把刀，利索的将一整只羊分割，焦脆的皮，鲜嫩的肉，软糯有着嚼劲的筋头巴脑连接着的骨头，整齐有序的摆在大铁盘中。

　　又一批村民抱着一坛坛酒，给每个人面前的碗里倒满，粮食酿出的酒，香气扑鼻。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是在现实世界中普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吃着喝着任务者忍不住在心中忌度起这些原住民，忍不住想自己能一直生活在这里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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