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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
“轰——”
屋外的雷声响个不停,我从书桌前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随手关掉了窗户。
长时间用眼,让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为了赶稿,我人都快傻了,我闭眼躺在了旁边的摇椅上,试图缓解一下疲惫。
刚酝酿出来的一点睡意,就被雨点子砸在窗户上的声响驱散的一干二净。
我真的是服了。
每次都这样,想睡觉的时候永远都睡不着。
南方的夏天,多少是有点儿阴晴不定的,半个小时前,还阳光明媚的,这不,还没一会儿,雨点子就噼里啪啦往下砸。
在摇椅上躺尸了一会儿后,我爬了起来,准备下楼觅食。
我住的这里呢,是我的一个表姑家的老房子,他们全家移民,就让我给盘了下来。
我呢,是一个北方姑娘,要问一个姑娘家的年纪轻轻为什么有钱买房,那当然是我从大学起就开始疯狂搞钱,当然哦,我没犯法。
我虽然爱钱,但我有道德。
上大学时,我学的是数字媒体艺术,so,大二以后,我经常接单给人剪辑视频,大钱算不上,至少,我很少向家里伸手,然后嘛,就做自媒体,小火了一把,攒了不少钱。
等到毕业以后,因为我经验丰富,进了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干了一年就转正了,由于我工作努力,还真攒了不少钱,至少能养活我自个儿很久。
干了四年,25岁的我从公司辞职了,别说,还挺舍不得的。但是吧,干我这一行的,得三天两头熬夜加班,身体是真的吃不消,待遇是挺好,但我怕猝死啊。
于是乎,在我攒够了能花一辈子的钱之后,选择了离职。
毕竟,人这种生物大多贪图享乐。
我本来也就是一个俗人,温饱问题既然都解决了,那就轮到我享乐了。
至于谈恋爱啥的,可拉倒吧,我是真没那想法。
我想要的是吃好,玩好,穿好。
我想过一种轻松的生活,毕竟,谁还没有一个"诗和远方"的梦啊。祖国的大好河山总得亲眼看看。
于是,在25岁那年,我开启了一场只有我一个人的旅程。就像我少年时代无数次幻想过的那样。
由于心理莫名情结作祟,我开始学着去做一个文艺女青年。在旅途中,我领略了各式各样的自然风光,认识了不同的人,知晓了他们的故事,尝试了各具特色的美食。然后,我拿起了笔,我想试着写下他们的故事。
我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去旅行、去写作。我成功成为了一名作者,虽然是不温不火的那种,但对我来说,却刚刚好。
半年前,我想找个以后能一直居住的落脚点,机缘巧合之下,就买下了我表姑家的老房子。
我表姑家住南方,但是呢,和我们家常有联系,所以他们当时听说我要买房时,就联系了我。因为他们要出国,又舍不得家里的老房子,怕没人照料,卖掉吧,又觉着可惜,一愁莫展,就听我妈说我想在南方买房,就联系了我。
因为是亲戚,联系上了,我也不好拒绝,我就过去看了房子。
这一看,其实还挺符合我心意的。房子是老房子,但是挺雅致,是南方常见的青瓦白墙的小院,院中铺着青石板,房子是小二楼,挺有韵味的。
我也就很爽快的和表姑办理了各项手续,之后将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
表姑一家把房子卖给我一个月后,就举家搬迁去了美国。表姑其实也是挺舍不得的,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卖掉的话,任谁都舍不得。
房子里的东西表姑他们都搬走了,除了大件的家具外,房子里再没其他的东西,这对于我这个懒人来说,就好收拾多了。
房子里其实没啥需要装修的地方,我前前后后大概收拾了一个多月。大概在三个月前,我搬进了属于我自己的小窝。
于是,我正式成为了枝南路的住户。哦,忘了说,枝南路呢,就是我所居住的这条巷子的名称。而我现在的家呢,是枝南路二十二号。
我现在居住地是c市,一个典型的南方小城。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姑娘跟北方姑娘差别真的很大,这里我遇见的姑娘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给人的感觉真的很舒服。说实话,跟她们说话的时候,我都挺自惭形秽的。
所以我就一直很想写一个南方的女主人公。
当然,我也就一直在想而已。
因为没什么灵感,这个想法也就被我搁置了下来。
直到两个月前的某天,我因为家里有事儿被我妈叫回了家,在去老家的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怪人!
那人看着和我年纪差不多,身形高挑,目测约莫一米八五,二十八九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休闲款的运动衫,鼻梁高挺,剑眉浓密,此人还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不过他那双眼睛呢,离眉弓的距离很近,就让他的长相看起来很有攻击性。
都说桃花眼看着很多情,但是在他脸上是真的看不出一点多情的地方。
还真别说,这人虽然看着凶,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
就是吧,他那双眼睛看着有些空洞,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之阴郁。
我当时瞅了他几眼后就赶紧收回了视线,
主要是害怕尴尬,好在他没发现。
不过嘛,命运往往会给人沉痛一击。
他离我的位置是真的不远啊!我打死都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和他对视上。
结果就是,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谁他妈能想到,这家伙的神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快啊!!!那家伙脸上当时真的有种疯批感啊!!!
我当时内心在疯狂咆哮“妈耶!完蛋了 !碰上病娇了!”谁能料到,就在我起身假装要去厕所的时候,那家伙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于是乎,我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我试着往开挣,结果就是他抓着我的手臂的力道不减反增。
……
天杀的,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反正也挣脱不了,我索性就放弃了无所谓的挣扎,任命的转过身来。
大概是看清了我的脸,这家伙瞳孔地震,猛地甩开了我的手,就跟魔怔了似的,喃喃自语,“不是……你不是……你不是她……你不是枝南。”
“你不是她!”好家伙,越说越激动,我内心崩溃,我不就是转了个身嘛,谁知道这家伙反应会这么剧烈。
这儿闹出来的动静是真的不小,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一大堆的视线就落在我们身上。
前有精神不大对路的男青年,后有目光灼灼的吃瓜群众,我当时真的是压力山大啊!
当然,那场小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我面前的男青年不知怎的,精神忽然就对路了,
平静了下来。
只见那双桃花眼变得清明了起来,就是人还有点儿茫然,我不禁松了口气儿。
渐渐地,他好像反应了过来刚刚做了什么。
就见他剑眉微蹙,薄唇轻抿,似是在思索。
见这边没太大动静了,周围人的目光渐渐地退去,只留我,沉思哥,以及闻讯赶来的乘务员杵在那儿思考人生。
见我俩儿都没啥动静,乘务员小姐姐是肉眼可见的尴尬啊。
倏地,他开口了,“报歉,我刚才认错人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他刚才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不光是我,旁边的乘务员小姐姐也明显被吓了一跳。
听到他出声,我连忙摆手,露出得体的笑容,“不打紧的,不打紧的,您没事就好。”
我不禁腹诽,开玩笑,我要是不见量,万一你又发癫,我估计都没地儿哭去,就我这一米六几的小身板儿,能干的过你?
大概是看我们之间气氛有所缓和,乘务员小姐姐忙不迭地离开了现场。
这场小闹剧最终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而我的手里也多出了一张名片。
本来呢,人家还打算给我以金钱形式的补偿,当然,最后被我给拒绝了。
见我态度坚决,他就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名片,告诉我想要精神损失费的话,随时都可以联系他讨要补偿。
虽然他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意思。
出于礼貌,我还是收下了这张名片;但是吧,联系是不可能联系的。虚与委蛇了一阵后,我麻溜回到了自己座位。
那张名片我瞄了两眼后,就直接揣包里了。
不过,我也算是知道了这位帅哥的名讳——许临。好像还是个律师 ,至于人家待的律师事务所的全名嘛,好像是叫……什么慰难律师事务所,读着还怪拗口的。
以上呢,就是我和许临的初次见面。
我以为,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谁知道,造化弄人,在我正式成为枝南路住户的第三个月,我又一次见到了他。
距离我上次见到他,才堪堪过了两个月。
枝南路的街道是由青石板铺就成的,乌云涌动,雷声阵阵,雨珠断了线似的,如碎玉般滚落,滴滴点点,敲在青石板上,再溅起千万点水珠,不一会儿,竟是愈演愈急。
眼前这景象,可谓是“堕空万点跳珠乱。”
这好像还是我上高中那会儿为了写作文专程背的,时间太久了,那首诗我忘得也差不多了,能记起的就这一句,要不是这场雨,我可能也想不起来这句诗。
我百无聊赖的盯着窗外,檐头、枝梢不断滚落的雨珠,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的叩着桌子。
瞧着这雨势,我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下倒好,一时半会都回不去了。
“小姑娘家的,整天愁眉苦脸的可不好。”
悦耳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我一扭头,便见这家店的宋老板笑意盈盈地站在桌前。
那双好看的杏儿眼微弯,朱唇轻启,两旁的梨涡若隐若现,麻花辫柔顺的垂在左肩,天色的旗袍衬得她整个人温柔若江南的四月天。
我不由地在心底感叹宋老板的美貌,三十八岁的年纪,皮肤依旧白皙紧致,鱼尾纹很淡,单看脸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年纪,着实是羡煞我也。
唉,果然是江南水乡才能养出来的美人儿啊,不像我,三十未到,某次出去竟然被高中生叫阿姨,我真的看着有那么老?
“原来是听澜啊,刚才离得远,没瞧清楚。”她边说边将托盘上的点心往我桌上放。
“我现在有点儿近视,还没来得及去配眼镜,平时看见个熟人得离近些才能看清。”
“怪不得呢。”我笑着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茶盏,逐一往桌上放。
“那婷姐还是早点儿去配副眼镜吧,不戴眼镜的话,度数会上涨得很快的。”
“正打算去呢,这两天有点忙,过两天闲下来再去。”
宋老板坐到了我对面,笑着回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斟茶。
窗外风雨潇潇,屋内美人坐于窗前,纤纤素手执青瓷,茶汤滚滚,香气四溢,天青色的釉面应声玉碎,金黄色的茶汤盛在牡丹杯中,釉面内壁的冰裂纹在醇厚的茶汤中化成了冰片。
看着茶汤中化成冰般的釉面,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好吧,是我没见识了,长这么大,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瓷器居然还会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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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空万点跳珠乱”的原句是“紫金蛇光谁掣断,堕空万点跳珠乱。”该句取自宋代诗人释德洪所作诗文《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