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语都市

　　第一章
　　“飞来的横星，指预未来可见的增长，他们丝毫不惊于世时的僭越。不受行罪的诉控，时代已经远去。”
　　.......
　　歌剧：《红河川乐园》
　　出品：星街娱乐影视集团
　　编剧：诃书
　　导演：诃书
　　……
　　“我想回去。”
　　“去哪？”
　　“去上个世纪，那个没有苦痛而单纯的世界，似乎都在善待我们。即使愚昧无知也被原谅的时代。那个让我们和平共处，平等的憎恶，平等的相爱的，那个时候。”
　　少年顿了顿，语气从惊叹变成遗憾，一把伞，他转身，摘下脸上五彩斑斓的面具，换上洁白但边缘破损的另一副。灯光聚拢，将他和女主演分割的异常明显。一个受灯光洗礼，另一人蜷缩黑夜一角。
　　“很遗憾啊！我也是庸碌中的一人，匆匆忙忙的，成为了别人的风景。”女主演如是答道。她穿着红衬衫宛如一个男孩，而不是红色的裙子。坐在舞台的边缘，向他伸出不可触及到的手指。
　　“我想回去。”
　　“去哪？”
　　“去踏入，名为，明日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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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园庄严的大门被两侧仆人推开，严肃的管家身拉开车门，从黑色宝马里出来的是陌生而稚嫩的脸。和家里的兄弟俩不一样的是，近乎相似的脸庞却有着碧绿色的双眼，看上去并不是像普通小孩一样，他眼睛并不清亮。
　　那野孩子浑浊的血液里流淌着和自己同样的基因。诺瑟斯每日每夜都会惊醒在血泊和尖叫的噩梦里，梦的尽头是那令人畏惧的双眼。
　　但是回想起来已经过去了十年。遥远的十年。
　　诺瑟斯靠在床上，发丝凌乱。低头看着自己满是疮痍的双手，接口处的裂缝里触手正在扭曲着向外涌动。血红色的眼睛眨了眨，目光里皆是冰冷，他看着触手像虫子一样攀附全身。他这般模样也有了十年。充满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溢满房间。
　　爱德华：“诺瑟斯，我会诅咒你。被所有人憎恨着......”
　　我真他妈多余开那一枪。诺瑟斯想。要是十年前没有开那一枪也不会落得这种自暴自弃的地步。
　　他使用着触手去拿床边的抑制剂，对着手腕扎了下去才在恍然中清醒。浓烈的烧焦红茶味才缓慢散去。穿好衣服，打上规整的领结，带好手套——拉开窗帘后的城市被晨曦怜爱着，破晓的阳光却异常刺眼。
　　“总裁早上好。”
　　“嗯，早。”来到公司，诺瑟斯没有心思理秘书，敷衍的回应了一声，坐回了老板椅开始翻看堆积成山的文件。眉头紧锁。
　　VENA科技，N市的龙头企业，以领先全世界的芯片研发和人工智能技术独霸一方，其总裁也是N市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来自路易氏的家族，仅十八岁就当上家族继承人的魔鬼。诺瑟斯·路易。不过大部分背地里称他为疯子。有钱，但是精神不好。
　　“昨天几点睡的？”助理艾钟站在他身边，略带批评的询问。
　　“昨天？刚睡着没多久就醒了。艾钟，那个画家约的几点？”
　　“下午一点半，少爷。”
　　略作沉思，诺瑟斯点点头。视线落到发黄的相片上，他用手轻轻抚摸上面的蓝色水晶装饰物。映射出他血红色的双眼，他眯着眼睛。水晶在指尖发出震颤的虹光。
　　爱德华：“你的所有都是虚伪，是浮沫！”
　　那家伙对自己的斥责如同无止境的呓语，总会在自己精神紧绷时再给自己的神经重重一拳。
　　最近因为一些神秘学的研究和科学理论相悖，公司的科研部高层吵的不可开交，甚至隔着走廊都能听见叫喊着骂着自己诺瑟斯名字的声音。也是，那些科学家也是按部就班的书呆子，不过这样想，科技怎么不算是被剥离出来的神秘学呢？无论是古典音乐，还是美术创作，或者歌剧......现在应该说是影视。都应该归于神秘学的范畴。相信科学，但我们公司又没有宣扬科技就是一切，对吧？
　　飞驰而来的跑车稳稳停在科技大楼门口。助手黑色的伞挡住来人的面容，白大衣披在来人的身上却是摇摇欲坠，长腿跨过车门和台阶间的沟壑雨水缓缓走到前台。收好了伞，omega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前台台面，声音清冷平静，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打扰了。请问总裁室在几楼？”漂亮白净的脸上有一对冰冷的蓝色双眼，黑色毛衣显得身材瘦削。往前一站像是容易碎裂的玻璃花。前台的接待也是看得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才慌神回复：
　　“啊，啊！是这样的不好意思......请问有预约吗？”
　　“一点半。”
　　“是凯文·梵高先生吗？还有半个小时啊，您要不先等等，这边坐。”
　　“嗯，谢谢。”
　　低沉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用了。凯文先生，跟我走吧。您的时间很宝贵，我们不要多耽搁了。”艾钟走过来，手里拿着几张文件。画家的助手点头，示意他可以先等待。然后艾钟带着画家走进电梯。
　　观景胶囊电梯直缓的奔向六十七楼，凯文低头看着这宏伟的科技大楼，一切由白色构筑的现代新概念结构。没有像是言情剧一样的转场，艾钟推开了总裁室的门，请画家进去，诺瑟斯坐在那里，托着腮盯着他。alpha直白的眼神像是盯着猎物，他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对他感兴趣。
　　“坐吧，随便坐哪里都好。我亲爱的先生。”诺瑟斯从老板椅上转了一圈站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艾钟出去。“艾钟，你先去忙，让我们单独聊一会。”
　　艾钟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只听见皮鞋轻踏地板和仿若静止的关门声。
　　“大画家真的考虑好了？”诺塞斯亲手给他沏了红茶，递了过去。“我们公司可不会亏待一个充满创意的艺术天才，总不比你天天呆在大学教一些昏昏欲睡的还要讴歌自己的白日梦的咸鱼强？”
　　“这不算，你买通了我的助手让他那个蠢货一脚油门踩到这里。你想干什么啊。”凯文幽幽的瞪着他，气势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omega。
　　诺瑟斯忍不住低声轻笑。“来了就算，今天您不签这个合同也没关系。”他指向办公桌上摆的那个工艺品。“那这个项链，我不会还您的。您也知道，那个是危险品,是神秘学造物.......我们会拿去做研究。我都知道，我们都一样，我是神秘学家，您也是，不是吗？VENA科技，不过是拿着科技研究神秘学。过着畏惧世人的生活，不如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家人’，被大家喜欢，你和你的妹妹都有一个靠山，不是吗？您的画作我都会收购的，我很欣赏你。AI可代替不了您的奇思妙想。”
　　轻声温柔的言语让凯文感到疑惑。他更像流浪的猫一样警惕他。“好，按你说的两倍给我开工资。”
　　“好，当然，有骨气的omega先生。VENA永远欢迎您回家。”诺塞斯满意地拍手愉快的笑着，露出嘴角一边的尖牙，像是大型的犬科动物。他伸手递给他合同，看着凯文签下名字，凑进时，他敏锐的嗅见omega淡淡的酒香味。心情更是愉悦。钱完全不是问题，他有的是钱。可不只是这一栋VENA的破楼更不止一条破商业街，一圈科技园。诺塞斯从办公桌将那无瑕的珍物拿过来，试图戴回失主的脖颈，却被原主人以一句别失了家族身份拍掉了多余伸过去的双手，抢回了项链。诺瑟斯摇摇头，轻笑：“可以的话我还希望您能赏脸吃个饭什么的。是我失礼了。”
　　诺瑟斯眼中的光芒眯成暗自涌动的血湖，希望自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和蔼表情。
　　他知道凯文·梵高在想什么。聪明人总是会给自己留后路的，单纯靠画作出名的画家不可能在上流社会混的风生水起。更何况是有一个软肋的omega。再者，他也是神秘学支持者。
　　3402年，建立在alpha和omega早已平权，世界被人类推动成新世纪明日科技时代，仿生科技已经投入社会使用。人类对高质量生活的需求断崖式提高。同时带来的断崖式经济使得贫富差距悬殊更加明显。饥饿，嫉妒带来底层无畏的暴力。
　　同时，空前绝后的高科技时代进入了缓置期时。仿若文艺复兴般，艺术的崛起来自于对科技无限制发展的抗议。古典主义结合超现代美学形式顺应潮流发展在年轻人中大受欢迎。——不过都是那些因为AI创作快饿到吃不起艺术家往食而无味的生活里倒的胡椒粉。
　　部分科学家开始注意世纪之前的神秘学，这似乎是一个谬论。
　　那个alpha和自己的契合度太高了。凯文·梵高出了大门不禁吸了一口气，他现在被对方的信息素搅和的晕头转向，钱和名气，他都需要，他更需要以后能带着妹妹通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船票。
　　他不擅长表达，更容易被别人用枪抵着后腰威胁。
　　脖颈的项链闪烁，似乎在示意他什么。凯文梵高把项链整理进衣服里。选择无视。
　　交通信号交换着闪烁，汽车的鸣笛声，轮胎摩擦地面，人流经过，都在画家的耳朵里加工变成吵杂的噪音。压抑。
　　凯文梵高对他的学生说：“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趟医院。”
　　画家在地铁上回想他在诺塞斯办公室看见的，独自思考着。alpha的双手和脖颈间隐约扭动着的触手，在接近自己时变得安静。他本来可以在普通人面前掩饰的很好。不过那种扭曲本不纯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在画家眼里就是一片绚烂的颜料，一眼就瞥见了它。
　　怪物。
　　暗暗的评价道。
　　我也是。
　　地铁轻柔的播报：“下一站，深江大桥，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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