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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003
001.
御幸一也真的是很不引人瞩目的一个男同学。
他座位在我右边,平时戴一副黑框眼镜,不怎么说话。明明看着像个聪明人,上课的时候也很认真,结果用我双眼 5.0 的视力定睛一看,课本里面居然夹着一本棒球杂志!
到了夏天的时候更是装都不装了,每天都能看见他呈躺尸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一条被晒干水分的咸鱼。
我感到担忧,每天会带一支花放在他脑袋旁边表示慰问。
然后是零食。
然后是牛奶。
不过最后大部分都会被周围一圈同学吃完。
“其实你只是感觉好玩吧。”我后桌的野崎对着御幸摆满慰问品的课桌面无表情地吐槽我。
后来我就会跟别人说御幸一也被我用 99 朵花泡到的男人。我这么厚脸皮就算了,结果御幸这厮也很不要脸地承认说对啊,我可是她用 99 朵花泡到的男人。
不过这都是后话。
快考试的时候御幸问我借课堂笔记,他觉得我成绩这么好,笔记应该也会很有用。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我上课根本不记笔记,都是拿着笔敷衍地抄两个关键词就完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上课的时候有空四处乱瞟然后抓到他在看棒球杂志。
我就跟他放大话说:“这么简单的题目不懂的你直接问我好了,松本老师包教包会。”
“真的?”
然后第二天他拿了一道奥赛题来问我,“这个也很简单的吧?松本老师。”
“这个、这个当然很简单了,”我一本正经地说,实际上整个背上都是冷汗,对着题目看看五分钟,说,“嗯……嗯……这个啊,这个等我回去想一下怎么讲明天再告诉你。”
御幸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但他又没想到的是,我爸爸可是数学竞赛老师!我回去就毫不讲武德地发出了援助申请。
我爸爸一看题目,叹了一口气,“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出去不要和别人说你是我女儿。”
哦……
我学完了,隔天下课的时候又去教御幸,把题目摊开放在他桌上说:“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出去不要和别人说你是我学生。”
御幸一也:“……”
讲了一遍之后我问他:“这样能理解吗?”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想看棒球杂志了。
我就叹了一口气,“没办法,那只能再给你讲一遍了。”
御幸一也:“……”
我给他讲了三遍之后他老实了,拿了一盒草莓牛奶上供说对不起我们还是换个问题吧,我们就开始正经划考试范围。本来就是嘛,“奥赛”这两字跟他御幸一也不能说是息息相关,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临考试的前一天我出了张卷子给他做,御幸一边震惊地嘟嘟囔囔说“居然这么正式啊”一边磨磨蹭蹭地把那张卷子做完了,我花了十分钟批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御幸紧张。
我在试卷右上角画了一个鲜红的“75”。
御幸松了一口气,用一种“平均万岁”的语气说:“比我预料的要高很多嘛。”
我推了推(没有度数的)眼镜,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桌子,“御幸同学,你可不可以有一点追求?”
他就打个哈哈过去:“我的追求就是平均分啊哈哈哈。”
我有种辅导明美作业的暴躁感,顺带一提,明美是我正在上三年级的妹妹,她那点小聪明全都用在偷吃冰箱里的雪糕上了,每次辅导她的作业我都好想死。
但总之第二天就考试了,科学已经救不了御幸了,我决定采取一些玄学的办法。
我把考前提纲递给他,“你晚上睡觉可以把这个垫在枕头底下。”
御幸狐疑地接过去,“干什么?”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祈祷知识从高浓度的地方流向低浓度的地方。”
“喂喂。”他抗议了两声,最后还是被我逗笑了。
我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这么做,考完了也没有去问他的成绩,反正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应该是及格了。为了感谢我在考前还抽时间给他补课,御幸给我买了一个星期的草莓牛奶。
真的很奇怪,我既不喜欢吃草莓,也不爱喝牛奶,但是草莓味的牛奶我就很喜欢喝。可是草莓牛奶又很难买,每次我去售货机前面草莓牛奶那一栏货架都是空的。
但是御幸就是能在每天早上踩着铃声踏进教室的时候给我递上一盒草莓牛奶。难以置信。
我就开始数下一次考试是什么时候。
“还是晚点来吧。”御幸拿着棒球杂志哈哈一笑。
002.
野崎梅太郎真的是很不引人瞩目的一个男同学。
虽然身材高大,但是长相朴素,而且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上去眼神有点凶恶,是会被女生敬而远之的类型。经常会说莫名其妙的话,也没有参加社团,所以和班里的男生也不很熟。
所以体育课上他拿着篮球杀翻全场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
“野崎国中的时候是篮球部的正选哦,”我波澜不惊地指出,“他们学校是全国大赛的亚军。”
“真的假的?”御幸看上去吓了一跳,因为体格不错他本来也被挑上了场,然后因为走步只五分钟就被罚下场了,所以现在坐在这里,“你以前就认识野崎吗?”
我指了指自己,“因为那一年的冠军是我们帝光啊。虽然我不太关注运动啦,但是都打进决赛了总要去看看吧。”
比赛没看懂,但是我们学校篮球部的正选都挺帅的,脸和肌肉都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我高中第一天在青道看见野崎的时候:
“啊,是你,你是——”
“既然被你知道了也没办法,小声一点。”野崎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签名板,“欻欻”画了几下之后递给我,“感谢你的支持,请收下吧。”
我接过来一看,“……梦野咲子。谁啊?”
“结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梦野咲子是谁。”我说,“你认识吗?梦野咲子。”
“梦野咲子?不认识。”
“也是啊。”男生那边比完了,换女生上场了。我因为身高也被叫过去充数了,我站起来重新扎了下头发,做了一个热身动作,“不跟你说了,我也要去战斗了!”
“能行吗?别被球砸到了哦。”
什么叫乌鸦嘴呢?他这个就是乌鸦嘴。我在篮板下面守得好好的,跳起拦球的时候一抬头,硕大一个篮球正正落在我脸上。
当场就把我砸哭了。
……听见旁边大家仿佛集体放屁的“噗噗”声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你们啊一个个幸灾乐祸!”体育老师一本正经地说,“呃,你们谁,谁送松本去一下医务室?”
其实我只是脸疼,根本没有去医务室的必要;但是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空间,马上!
御幸一手捂着嘴小跑过来扶我,笑得眼睛都弯弯的。
我闭口不言,等离开体育场了才捂着鼻子怨念地说:“明明体育老师才是第一个笑出来的……”
“噗,”御幸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我等了他三十秒,他还在笑;我等了他一分钟,他还在笑;我等了他一分三十秒,他还在笑!
“御幸一也!”我本来不气也被他笑得气了,跳起来捶他的后背和肩膀,“好了,不许笑了!笑得没完没了了,好过分!”
“好了好了不笑了。”御幸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我感觉鼻腔忽然一股热流往下淌,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御幸又“噗”的一声笑喷了。
我摸了摸鼻子下方,毕竟被砸到了流点鼻血也是很正常的。用没沾到血的那只手用力又捶了御幸两下,扔下他转头走了。
“欸,等等我,对不起啦。”
捶!
“好痛,所以说,对不起啦!好痛!……松本你知道吗?你走这么快会加速血液循环,鼻血会流得更厉害……好痛!”
003.
我们班有个女孩子叫藤原美雪,我们都是放送部成员,最近因为社团活动关系变近了,我就从“藤原”改口管她叫“美雪”。
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有天我堂哥给我买了根新口红寄过来,我开开心心地涂了两下,看见美雪在前面和别人说话,就喊她:“美雪,快看我的口红颜色好看吗?。”
“很好看!”
“一般般吧。”
美雪和御幸的声音同时从我的前面和右边响起来。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转过头,看见御幸手上又拿着一本书,上面明晃晃的写着“野球”两个字,顿时大怒:“你根本没有在看嘛!美雪酱你看他好过分啊!”
这样稍微拌嘴了几句把尴尬的气氛糊弄过去,我扭过头就开始汗流浃背地思考称呼问题。真糟糕,为什么一个班里会有两个“miyuki”啊?还有同时和两个“miyuki”关系都很好的我!
从“美雪”改回去叫“藤原”是不行的,女子高中生可是会通过彼此间的称呼来调整社交距离的生物,这种微妙的改变会给刚刚开始的友情带来很大的隔阂,否决;但从“御幸”改到“一也”的亲密程度,对男女关系敏感的高中生来说似乎也有些过线了,瞬间就会变成别人的八卦话题,否决!
御幸一也……MiyukiKazuya……有没有什么简单易联想,又不显得过分亲昵的叫法呢……
冥思苦想了半天,我凑过去严肃地小声问他:“你觉得我叫你牛奶君(Milk Gun)怎么样?”
“……你半天就在想这个?那是什么奇怪的叫法,不要吧。”御幸露出分外抗拒的表情。
“好吧,”我用那种“真拿你没办法啊”的语气说着,伸手搭在他身上,“那你要记住哦,「美雪」就是在叫美雪,「御幸」就是在叫你。”
简直像什么绕口令一样,果然御幸也无语地吐槽:“谁分得清啊?不如说你念得有区别吗?”
“有啊,”我一本正经道,“不要用耳朵,用你的心来听——是爱!我在里面加了爱!”
御幸面无表情地和我对视了两秒,然后破功了,“噗哈哈哈……你有时候会说出很莫名其妙的话。”
这叫幽默感,幽默感!我没理他,“或者你也可以聪明一点,比如口红这种话题我是不可能和一个看起来就知道是大直男的人聊的。”
“那你和我都聊什么?”
我想了想,第一次和御幸说话的时候我在给他讲题,第二次也是讲题……后来为了拉近距离,讲题的时候我开始给他讲我三岁时候的糗事。
幼稚园放学回家,我妈问我在学校里怎么样,我说都挺好的,就是老师不让我吃饭,我妈妈大怒,冲到幼稚园一问,当天吃的荞麦面,根本没有饭。那天是我第一次被我妈打屁股,打得我的屁股就跟她的脸一样红。
御幸当时笑得要晕过去。
“不知道啊,就瞎聊?”我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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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恋爱真好啊,回想起了一些自己还没有当社畜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