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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沙与德助
“如果有一天你杀了人,绝对不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报警抓你的。”
高中的活动室里两人并肩而坐,看着书的有沙突然冷不丁地对身旁的德助这样说道。
“我杀人了。”
一个倾盆大雨的日子,德助握一把水果刀站在了有沙的家门前。
“…你等等。”有沙愣了一下,随后走回了屋内,再次出现在门口时,她的手里多了一条浅粉色的毛巾。
“把头发擦干了再进来,记得脱鞋。”
长泽有沙和滨田德助已经认识9年了。
中学的时候两人就是同班,也经常会一起回家,他们并不是只有对方这一个朋友,和对方的关系也不是最亲密,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只有和对方的联系一直这么保持了下去。
“你和滨田在交往吗?”
“不。”面对好事之人的问题,有沙的回答永远很坚决,她的心里没有一点迷茫,自己不喜欢滨田德助。
德助的头发总是微卷着,不知道是烫出来的还是自然卷,他好像有点营养不良,个子不是很高,头发也呈现出一种营养不良的微黄,刘海倒是刚好能够露出眼睛的长度。
这个男人的眼睫毛倒是出乎意料的长,眼睛也和他的头发一样,比寻常人的颜色更浅。
但是上了大学以后,德助就开始闷不吭声地长个了,一年两人的距离变成了一个头,然后生长的趋势一直也没有停下。
等到毕业的时候,有沙只能够到他的胸口了。
但是营养都好像拿填身高了,德助的头发颜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手脚也很瘦削。
德助来这里留宿过几回,有纱在自己衣柜的底下翻出了几件对方的衣服挂在了浴室的们门把上就没有再管,等德助洗完澡走进卧室时,就看见有沙趴在床上玩手机。
“谢谢你把浴室借给我。”一边拿毛巾搓着头发,德助传达着自己的感谢,眼睛不自觉的瞟向了自己带来的水果刀。此刻,它正静静的躺在这间不大的房间的茶几上。
“有沙,你报警了吗?”
“没,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再说。”有沙头也不抬,伸手指了指床另一边的地面。“你今天睡这儿吧。”
德助似乎被她惊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这样,没问题吗?我现在是杀人犯啊?”
“我是无所谓啦。”有沙的腿交替着敲在柔软的床铺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她用下巴指了指没有拉上的窗帘:“不过这种天气,你也不能睡外面吧?”
窗外的雨是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道路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的闪动着,树木在风的扭曲下变成了黑夜中朝牙舞爪的鬼魂。
“刚刚看了一眼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来了。”有沙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皱,就好像比起自称杀人犯的老友,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更让她困扰。
“你啊…”
“总之,今晚你就好好的在这里睡吧,搞不好这就是你人生中最后一个能安稳睡着的夜晚了。”对方不是第一次借住在她的房间,被褥在哪里显然也很清楚,有沙率先钻进了被窝,临睡前还示意对方拉上了窗帘。
德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在地板上铺好了床铺,就在有沙的旁边
“晚安。”
“晚安。”
两个人互相道过晚安后,房间里的灯也关上了。
有沙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德助不停地在一旁辗转反侧,这样稀碎的动静数次地将有沙从浅眠中吵醒。忍无可忍,她抄起手边的枕头朝床下扔了过去。
“安静点,我明天还要打工呢。”
“抱歉…”德助的声音听上去内疚极了,他好像钻进了被子里。
“你怎么回事?刚杀了人,兴奋地睡不着吗?”有沙趴在床上,困顿的大脑开始变得不清醒,“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你原来是个隐藏的变态啊?”
“好过分啊,你这说法…”德助从被子里重新探出头来抗议。
“那不然,你害怕了?杀完人才开始害怕,有点晚了吧?”有啥又把自己翻了个面,正对着漆黑的天花板。
“说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你痛下杀手啊?”
“是啊,是什么人呢?”
“喂?刚杀完就忘了,你是不是有点太无情了?”
“不,不会忘的,我永远都不会忘的。”有沙听见德助的方向传来了被翻动的声音,他又开始连环翻身了吗?
“那是个女人,年纪在25岁,身高不到1米50,只能到我胸口的位置。”
“她的头发是纯黑的,眼睛的颜色也很深,最近想要做白色的延长美甲。”
黑暗里传来了微小的动静,有沙皱了皱眉,什么情况,窗户没关严,雨进来了?
不对,不像是雨,更像是…
脚步声。
“她喜欢吃加双倍草莓的可莉饼,会在电影开始前把爆米花都吃光,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吃油豆腐乌冬面。”
是德助在朝自己走过来吗?而且他这个描述,说的不就是…
“德——”有沙撑着自己的腰,刚抬起一点,就被人摁回了床上,肚子上感到了一阵重压,隔着被子,德助的四肢将她牢牢禁锢在被褥下,有沙听见了被子被刺破的声音,被捂得热乎乎的尖刺物抵着她的腹部,是一把美工刀。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有沙也知道老友的脸近在咫尺,对方呼出的热气也喷在她的脸上。
“我‘杀的人,叫长泽有沙——’”
无人知晓的黑暗里,滨田德助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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