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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方阳羡卜新居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些著名的诗句似乎就是为了桃花山而书。
桃花山虽然用桃花取名,山上却没有一朵桃花。而是相传这山上有座桃花源得名。
这桃花源可奇怪的很,它出现时毫无征兆,倒是桃花源中的仙人,一旦有名士经过,必定会出现。被接见过的人例如先前的太祖皇帝,创立了当朝。如今圣上与同样被接见过的丞相申重携手,带领本朝欣欣向荣。
于是乎,桃花源成了伯乐,天下英才纷纷往来,文人墨客、江湖侠客、医药圣手、豪门权贵……齐聚于此,一年又一年,似乎真的慢慢变成了个世外桃源。
而这桃花源,当真是世外桃源吗?
“桃花源”是个门派,坐落于桃花山脉上。山门上书二字:“浮闲”。
浮闲浮闲,偷得浮生半日闲,其中弟子却并非想尽办法偷闲,反而各个努力用功,能文会武,惟有服饰仙风道骨,配这名称。
萧暮凄凄惨惨跪在“浮闲”前,一旁的人似乎已见怪不怪,丝毫没有理会他。即使这样,萧暮依旧无地自容,汗密密麻麻渗下
“你为何跪在此处?”阴影罩住了萧暮,萧暮抬头,一位仙长逸秀飘飞,弯眉凤眸,凛冽与柔和互相结合。他不禁感到有些自卑,“回……回仙长,弟子犯了错,被师尊罚在此处。”
“那也不该如此折辱才是”仙长蹙眉,四周的人已经习惯,看来是常有的了,现在看来这位小弟子也不是顽劣之徒,“你是谁座下弟子?”仙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萧暮抿唇,似乎是不愿说。
“松净,对么?”仙长直截了当问出来,虽然是提问,却是陈述句。
萧暮艰难的点点头。
仙长心中有了计量,“跟上。”仙长拽住他的后领,强硬的拉走。
“放开我!”萧暮不知缘由,也不敢反抗这位冷面仙长,“你要干什么?!”
仙长皱眉:“噤声。”
萧暮不敢吭声了。
周围风景快速消逝,萧暮越看越熟悉,但又隐隐不敢相信。
景宴轩。
这是掌门涧苍的住所,这位仙长走到门口,当然,终于松手不再拉着他了。
门口的弟子注意到了他,向他行礼:“疏柳长老。”
萧暮脑子糊住了。
天可怜见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被师尊所不喜的十岁小男孩,今天日常被师尊“教育”,结果撞上游历回来的疏柳长老了。
听师兄们的说法,这疏柳长老可是个奇人,天佑十五年时被前掌门捡到,据说有龙气环绕。姓楼,又有一些权贵偶然提到,传出长得极像当今圣上的传言。如此这般,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并且,他是前掌门的第五位弟子,浮闲有传统,历代掌门只收四位嫡亲弟子,正好掌管四个部门。道名也是早早取好,只等人来,前掌门以“烟敛云收”四字排行。
疏柳长老是那个破例。
当时,前掌门与掌门一起下山处理事务,在林间捡到了五岁的疏柳。而前掌门忙碌,其余弟子都在束发以下,于是,方才及冠的掌门担负起照顾小师弟的责任,这也造就他……
思索间,疏柳长老后退两步,正当萧暮疑惑他在做什么,疏柳长老一抬脚,把门给踹开了
踹开了…………
开了…………
了…………
啊?
萧暮这下是彻底宕机,脑袋如同浆糊,后知后觉的接上前面的念头,师兄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也造就掌门对疏柳长老过分的宠溺。
萧暮懵懵地跟随,和疏柳长老一起行礼后默默躲在角落。
涧苍颇为无奈,搁下茶杯:“什么事又把你惹生气了?”
疏柳面无表情,毫不客气坐下,“这孩子怎么回事。”
“安收那厮能不能安生点。”
“一天天的,败坏浮闲名声。”
“简直就是个邪修。”
“你别说你不知道,这事没你默许能做?”
“解释清楚。”
安收是自己师父,但…疏柳长老为什么直接叫他名字,师父似乎是疏柳长老的师兄。萧暮想着。烟敛云收,四位分别是:奚烟、储敛、陆云、安收。
一边的涧苍根本插不上话,见疏柳停下,递杯茶与他润口,方开口:“松净毕竟是你师兄……”瞧见疏柳重重放下茶杯,立马换话题:“松净向来这般,我也劝不动他…”
“你怎么会劝不动?”疏柳横他,“他可最听你话。”
涧苍不做声了。
疏柳明白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表明态度:“我等会直接去找安收。”提到“安收”二字时还嫌弃得微微皱眉。偏头:“你先出去。”这话是对萧暮说的。
萧暮稀里糊涂出去了。疏柳正色清嗓,“师兄,我在游历途中看见一小镇,名唤济阳。期间有邪祟作犯。邪祟实力倒是小,只是数量多。但在我准备离去时,发现牌匾变了形状。”
疏柳犹豫半响,还是说出来了。“发觉邪祟尸身组合成为一个箭头,直指京城。”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出城,发觉……济阳的牌匾变了,变成了‘项陵’。”
陵,陵墓。项是今上的名讳。
“而后我在客栈中醒来,本已忘却此地,只觉得路途很熟悉。”
“直到我走到济阳的地界,牌匾和地图上显示的,都是「斜济」。”
斜是疏柳的名(音同霞)
涧苍眉头紧锁,“济,救济,这话是不是说,要你去救那位?”
疏柳摇头,“不知。”
“稍安勿躁,交给我来,你先回罢。”
疏柳转身便走了。
阳羡阁
这名字听起来光明磊落,主人却是个阴险擅妒、道貌岸然的小人。这间居所明明是专门为了松净建造的,却取这种好不相符的名字,难不成在嘲讽他?疏柳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件事,去问涧苍,涧苍也不告诉他。他偷偷去调查,被发现后更是被骂了一顿。
穿过一片亭台楼阁、水池花海后,一座精雕细琢的亭子浮现。屏风三面遮盖,人影绰绰,绕到正面。一位青衣青纱的俊美的青年被藏于氤氲雾气之后,茶香四溢。青年浅笑,头发半扎半披,中间一部分头发用青色发带绑住,随着风微微拂动。
好一位仙风道骨的弱书生。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亭子内十分安静,竹叶悉悉索索,鸟的叽叽喳喳,甚至连翻书声都能听见。
青年先开口,他的声音也是悦耳,干净润耳:“疏柳师弟,别来无恙?”
疏柳淡淡:“劳您挂念,不才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就是不知师兄近来如何。”
松净微微扬头:“近来?师弟不都看见了么。”指的是萧暮。
萧暮偷偷往疏柳背后蹭过去。
“还不出来,怎么,想去另择明主?”
萧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先回自己住所。”
闻言,萧暮立马跑远。
“啧,你到底是谁徒弟,怎么这么听他话。”
萧暮一抖,跑得更快了。
…………
“师弟…”近乎气音的一句。
疏柳蹙眉。
松净似乎很喜欢以弱示人,显得楚楚可怜,如同疏柳在欺凌他一般。
“疏柳师弟难得来一次,就是为了抢别人弟子?叫为兄好是伤心。”
松净一口一个师弟,而疏柳的确理亏,任由他念叨,闻此,出声反驳:“并非。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斜会在山门口看见一位师侄?”
松净一脸无辜,“所以是大圣人心生怜悯,来找恶人算账?”
疏柳面无表情。
松净脸上浮了几分哀愁,“想来师弟没有细究缘由,只怕是听见我的名号,就笃定萧暮遭受不公,为兄在你心中当真有如此不堪?”
疏柳犹豫,难道真是错怪了他?
松净恢复笑意,“还真是没有缘由,就是单纯看他不爽。”
疏柳:…………
拂袖而去。
松净扔了俩山核桃仁进嘴,故意吃出响声,嘎吱嘎吱。
疏柳恨恨,他迟早吃上火。
松净扬声:“那小东西送你了——正好你座下还无人———不必言谢——————!”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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