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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一桶冷水当头淋下,被吊在柱子上的少年被刺激的一哆嗦,缓缓转醒。
他用力眨掉要落进眼眸的水珠,来不及观察四周和思考自己的处境,他脑海中第一个涌上的词就是疼。
如同全身骨头被拆碎,血肉全拉开一样的疼。
“还活着呢小道士。”穿着华绸缎子,脸上补满皱纹的男人,一手上握着只小巧的匕首,上面沾染了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一手狠狠的将一张符纸揉成团,砸到他的胸前,“那他们的命,就用你的命来偿还!”
少年记得他,是前不久才来求过符的的富农,还是他心上人的父亲。
他开口的声音沙哑,脸上是已经凝结了的一道道血痕:“你为何要杀我?”
富农一刀狠狠插进他胸膛:“为什么,因为你那符纸半点屁用没有,我一大家子人全死了!”
少年疼的呼吸一抽,急忙摇头:“不,不可能的,我每一笔都是按照师傅的嘱咐来画的……”
富农根本不管他说什么,一刀一刀的捅着,看着面前的人血流如注,他感受到了一丝丝痛快:“老子他妈才不管,你知道我最小的女儿才多少岁吗,六岁,她才六岁啊!”
直到少年挣扎的动作随着呼吸一起停下。
富农这才丢开匕首,吩咐一旁的人:“丢到乱葬岗去吧。”
宴禾睁开眼睛时,刚好和一只乌鸦对视上,后者黑漆漆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似乎已经想好,要从哪个部位开始吃他这具‘尸体’。
宴禾刚要驱赶它,脑子里突然闪过道机械女声音:“已绑定宿主宴禾。您好,我是挣不到钱就得死系统,尾号0085。已查看到您当前余额为十块碎银,属于红色危险区域,请您努力赚钱,否则我们会自动抹杀宿主。”
他有些无奈,作为赛博朋克的修仙者,在他眼中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尤其是传播力这么广的穿越一事。
这具身体弱得要命,宴禾试了好几次才站起身来。刚刚站稳,血瞬间又涌了出来。
他随意抹了几下,坐在尸堆上思考起来。
“既然你给了我第二次活的机会,那我便给你一个清白身。”宴禾轻轻念道。
乱葬岗这地方要爬上去,属实有点为难宴禾此时这具身体了。
宴禾拖着如同破布口袋的身体,从乱葬岗一步一步走回记忆中的住所时,已经是深夜。
开门的人是原身同住的朋友,此时的他满面红光,见到门外来人后却大惊失色:“宴,宴禾,你是人是鬼?”
宴禾苍白的面孔上纵横交错着干涸的血痕,他闻言歪歪头,笑得天真烂漫:“你猜猜看啦。”
“啊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朋友正想把门关上。
宴禾一脚踢上木门,满不在乎地捂住胳膊上再次流血的伤口,强行闯入门:“给你个机会,现在去跟富农解释清楚,不然你现在就死。”
朋友被恐惧冲刺大脑,口不择言地把他和富农的计划说出口:“是他,是他要杀你!”
“他不同意你和他大女儿的婚事,要找个由头把你杀死。”
宴禾皱眉:“那他死去的家人?”
都说到这一步,朋友只好继续说道:“假的,他家早就想搬离这里了。”
宴禾被气笑:“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由头。”
“那你呢。”宴禾说,“为什么要将我的符偷偷替换掉。”
他刚刚看过朋友画的符,和富农砸到他胸前那张笔迹一模一样。
“如果你死了,师父的亲传画符法只能传给我了。”朋友恶狠狠说道,“但是你为什么没死啊!为什么!”
宴禾侧侧头:“哈,我不会死,但你马上就要死了。”
朋友只感觉到一阵热流从颈间流出。
富农家。
富农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金城跟家人汇合。
准备开门的那一瞬,一股冷气从他背后传来。
紧接着是钻心剜骨的疼。
富农转过头,一条立起来的巨大红色蛇妖,正趴在他肩头吐着信子。
富农惊恐大叫:“呃啊啊啊啊啊——”
等宴禾走到时,门口只剩下一滩血,和很浓郁的妖气:“长得完整就是好,走这么快。”
他慢悠悠走到井边,故意拿出符来虚张声势,井水中立刻窜出只红色蛇妖。
“你既然已经修成人形,那为何还要害人性命?”宴禾问道,妖一旦吃了人肉,便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红色蛇妖化成人形,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说道:“妖嘛,总是要吃肉才能活下去。”
“而且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吃掉他,也可以算是为民除害。”
宴禾说:“吃了一次,就会想吃第二次第三次,你怎么保证你吃的会全是坏人?”
“我来渡你,下一世,做个好妖。”
宴禾正准备离开时。
“喂,你哪家的学徒?”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说话那人一头红发,藏青色的外袍随风飘扬,另一个人也是红发,藏青色的外袍,不过看上去要沉稳温和的多。
“问你话呢,怎么,你们东方人都喜欢装听不见吗?”
另一个红头发温声劝道:“伊瑟尔,不要乱发脾气,我们这次出来是招生的。”
“切切切,招一堆废物进来有什么用?”
宴禾直觉这俩人不好惹:“在下宴禾,无门无派,只是个到处流浪的道士。”
这世界修行分为两大派,一种派是东方和宴禾一样的修仙者。另一派则是西方魔法使。
西方魔法学院人多流速快,新旧交替也比其他地方快得多,无疑是个发财好地。
塔沃利不则是西方最大的一座城,而这座城三分之二的土地都伫立着一所叫塔沃利不的魔法学院。
全世界能叫得上名字的魔法使都从这毕业。
“所以。”塔沃利不魔法学院招生办的两位红头发中的一位询问道,“你要来报名的吗?小朋友。”
宴禾点点头,并将自己仅剩的几块碎银放在上面。
温和点的红头发勉强稳住了脸上的表情,另一位就没打算要装了,直言不讳:“这根本不够啊小朋友,你是家里很困难吗?”
宴禾低头想了想:“我从来没见过父母,那需要多少?”
“至少一百银。”叫做伊瑟尔的少年举起一根手指晃晃,他又抓了抓脑袋,似乎在为刚才那句话在后悔,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当然,如果你实在困难,可以向学院申请借贷,当然不是全贷,剩下的四十银得你自己想办法,而且,入院三个月内必须把借的钱还回去,不然会直接被开除学籍。”
宴禾填好申请书后,红头发指指下方的预报分院,好奇地问道:“你想报哪个分院呢?”
“哪所分院富家子弟多些?”
“那当然是有拉斐尔大人坐镇的塞拉菲尔了!”俩人都满脸崇拜和自豪,“拉斐尔大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阵法第一人。”
宴禾点点头:“那我就报塞拉菲尔。”
温和的红头发大惊失色,连忙劝阻:“别别别,塞拉菲尔的入学分班考是最难的!”
伊瑟尔倒看得好玩:“莫洛斯你别劝了,每年都会有几个这样自命不凡的。”
莫洛斯恨铁不成钢:“你少说两句吧伊瑟尔。”
他看着少年毫不犹豫签下的名字:宴禾
突然想到东方的一句诗:率土曾天无不乐,河清海宴穷廓。⑴
他感叹道,真是好名字,东方人真是浪漫。
塔沃利不魔法学院对于在读学生来说并不远,因为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摘下外袍上的勋章,就能落下直达传送阵。
伊瑟尔吊儿郎当地扯下外袍上的勋章,莫洛斯笑着对宴禾说道:“如果你通过了塞拉菲尔入学分班考试,就是我们俩的学弟了。”
“你少捧杀他了。”伊瑟尔漫不经心道,“你以为像我这样的天才,要多少年能出一个。”
但是。
如果宴禾真的成了厉害的魔法使,那就会有更多的魔法使因此而活下去。
可也无所谓,不要给小孩子压力,还有他和莫洛斯挺着呢。
伊瑟尔和莫洛斯替宴禾去办报名的事。
留下末来成了超厉害的魔法使本人,在塔沃利不魔法学院摆摊还债。他在原身被替换黄符上删删添添,这才画出了真有用的符纸。
只可惜,宴禾还没成交第一单生意,就被人一脚踹了摊子。
“喂喂喂,你小子是哪来的。”踹摊子的人趾高气昂,气势汹汹,“不知道这一片都是我的吗。”
宴禾淡漠地上下扫视他一眼,低头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那人却被他的眼神挑衅到,恶狠狠地说道:“谁允许你走了,让你摆了这么久的摊,我至少得收点利息吧。”
宴禾向来不和蠢货计较:“我没钱。”
“不要钱。”他的目光油腻地看着宴禾,“肉偿也行……”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就被狠狠一巴掌扇到地上。
“你,你敢打我!”那人呆愣在地上,直到连咳好几声才缓过劲,脸上红了一片,他立刻怒骂道,“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宴禾向来不和蠢货计较,这种主动把脸伸上来找打的除外:“也是个跟你一样只会欺压弱小的垃圾吗。”
“你你你,你完蛋了!”对方丢下这句话后,仓皇跑走。
有同样被这人欺负过的摊主纷纷为他担忧:“那人是麦克尔家的,家族势力挺大,你初来乍到就得罪了他,估计以后不会好过的。”
“对啊对啊,被家里宠着长大的。”
宴禾问号脸:“麦克尔家?”
对方一见他真的满脸疑惑的样子,便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
于是她再问道:“那你知道伊瑟尔吗。”
“知道啊。”宴禾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那是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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