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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开辟鸿蒙的是父神,父神归化之后,身体化作人世间天地山川,这世间有三千繁华,这故事发生在这三千世界的哪一面,我们也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我们所知道的是在这之后有一位同样开天辟地的母神造了这天地生灵,之后又是一位开天辟地的大人物,造了诸神。
诸神之中的神木族与众不同,是父神的身体化作神木,母神赋予神木族神性,居住在钟毓之山。神木族天生是为了守护这天下苍生和所有生灵命数而生。
不过现在探讨这些也毫无意义,因为自旷古以来唯一一次神魔之战后,神木一族全族陨灭,连神木族时代栖息的钟毓之山也同诸神魔一同消逝。
临川搁下笔,拿一块丝帕擦拭头上那如同暴雨的汗珠。旁边着烟青色衣裳的男子坐在他对面看他写完的天界史的完稿,或是蹙眉或是含笑,见临川搁下笔,便抬眼看他。
只见对面的人身上深色的衣袍已经被汗浸透了,头上还有绵绵的细汗不断渗出,拿丝帕怎么擦似乎都擦不尽一般。而临川见对面的人望向他,脸色煞白,汗出的就更多了。
那烟青色衣裳的仙人放下书,换了一副格外温和的神色对他说话:“史官大人这是怎么了,出了这样多的汗?”
临川不敢细瞅眼前人,只眼神飘忽的观察面前人的神色,明明长得一副清俊美男子的样子,此时畏畏缩缩,倒显得略有些猥琐。
只见面前烟青色衣裳的仙人如同杏子般的眉眼如同铺开的水墨丹青一般有一种深邃、高远之感,鼻梁微挺,脸上挂着些微笑意。
面若白玉,说不上是惊才绝艳的样貌,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寡淡温和,这寡淡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姿,一种遗世独立的姿态。这分寡淡在别人处或许就变成了泯然众人,凑在他身上则变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流姿态,令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见面前人神色安然,他心里稍微安定些,“无妨无妨,天热的很。”说完他又拿袖子楷额头的汗:“仙君——,下官这样写可还合适。”
面前青衣的男子面色含笑:“不错,这一份野史还需史官大人多上上心,写的令人信服更要令人想看下去,天界正史语气还应更端正严肃些。”男子放下书看着临川道:“只是两份天界史出入莫要太大,相信大人心里有数。”
“这个自然自然,神木族陨灭,诸神魔陨灭,剩下些神君踪迹难寻,钟毓山山崩,天地间千万年太平永保!”陵川十分熟练的将这些话如数家珍般念来。
“甚好。”青衣的仙人站起身来,那位史官大人自她来就一直如坐针毡,汗如雨下,她心里略微有些过意不去,当然也只是略微的感觉。
男子脸上再多堆些笑意,又是那个风流俊逸的普通仙君。“如此我便不多做打扰了,在下相信大人的笔力,此番便告辞了。”
手下悄悄变些法印,将暗处的结界悄悄收了。临川也起身来送他,他摆摆手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化作虚影一道离开了。
见那人走了,史官大人这才稍稍放松些,却也丝毫不敢懈怠,回屋更加卖力的编起野史来,皱起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咬断的笔头零零散散丢在书桌各处。
话说令史官临川如此惧怕的人是谁呢?他正是钟毓山最后一位仙人,唯一一位活下来的神木族人,历过三道天劫大神君——瑾疏神君。
只是这神君颇为奇怪,除了自上次神魔之战中活下来的人之外无人知道他还活着,当然现在还多了他临川和他的七妹临歌。
所以自然钟毓山陨灭是假的,万世太平也是假的,那钟毓山之下压着的是能令整个三界胆寒的神魔之气。
只是钟毓山的事端连临川也不能清楚知道,他所知道的都是瑾疏神君告诉他的,天界史具体要编成什么样子也要听那位表面笑眯眯实质覆手却能灭了整个天界的神君的指示。
他想要安稳待在这个天界史官的位置上,除了服从再也不敢有别的想法了。
临川现在不知道是做一个闲散的花天酒地没出息的散仙好,还是做个有正经职位不受人唾弃的仙官好了。想起来他和这位神君的渊源,他到现在都觉得头皮发麻。
他是神界武威将军之后,虽然是武神将之后,却不爱刀兵剑戟只爱斗鸡遛狗舞文弄墨。忽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就想不开,看了几本闲书,便以一壶仙为名写起了上古野史,写的还是那钟毓山颇为神秘的寒英女神和先火神祝炎的故事来。
他只当所写的人估计早已身归混沌,所以写起来格外肆无忌惮。
没想到那冰山仙女和蛮横仙君的风流故事,竟然大受仙界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神仙的欢迎,茶余饭后都要拿出来讨论一番才算得上是熟知天界诸事。写完第一本后不断有人哭着喊着要看后续,于是他写的更加卖力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天君云雾缭绕的后花园的某处仙山的某处仙洞福地奋笔疾书时,那烟青色衣裳的神君出现在他面前,他初时以为只是个喜爱看他书的普通仙人。
那烟青色衣裳的神君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来情绪:“请问阁下是一壶仙吗?这本《青玉秘史》是否是阁下大作。”
他那时只顾着低头写字,也未曾注意来人的神色,很不耐烦的回着:“谢谢阁下喜欢我的书,不过新书还在写,烦请阁下略等等!下本书写神魔大战寒英仙子和祝炎神君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生死不离的故事,早先便已经说过了,要签名实在是没空,阁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那青衣仙人沉默了一会儿,沉沉说:“我便是那寒英君!”
他抬起头很是不悦只当是这个仙友大约是魔障了:“你开什么玩笑!仙友若是无事请别处寻开心去。”
那青衣仙人看起来很是无可奈何,便现了本来面目。
临川眼见着面前人由一个身形纤瘦高大的男子变成一个浑身溢出纯正仙气的女子,山洞的石壁被她的仙气照的华光四溢。
身上还是那件烟青色画着淡淡墨竹的衣裳,脸上虽然带着笑看起来却有几分冷淡,俊秀而挺的鼻,杏子般的眼如同高远的水墨画一般看不出内里的波澜,叫人心生敬畏。
肤色如同雪光,身形立在那里,是同一般仙女不同的风流俊逸,成就了别样的绝色。
随后是一柄威风凛凛的剑飞出插在他面前的玉台上,那柄长剑发出淡淡蓝光,寒气逼得人浑浑噩噩的心绪也为之一振。
先前或许不信,这柄裂魂剑如今就插在他面前他不敢不信了。人或许可以假装,上古神剑却是无论如何也造假不得了。而这把剑除了寒英君无人能使,那么面前人不是寒英君又能是谁。
后来的事情也是很令人意外,寒英君没有找他的麻烦,先史官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如今不知所踪,天帝亲自去了神将府邸找到他父亲将他提到了史官府。
他虽然终于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奈何这位神君每次见到他便要他改天界史也是很令人头疼。
如今这位瑾疏仙君仍旧在天界,九重天上五城十二楼仍旧是各处有各处的繁华也各处有各处的冷清,她四处略站站。
许久不上天界了,青衣的仙君提了一只泛着白色荧光的星灯去了天河。天河清寒刺骨,除了每日值日的星君外,恐怕整个天界没有人像她一般格外钟爱天河的风景。
步星台的星君已经歇息去了,剩下个小仙童守着观天象。天河的星子一颗颗悬在身边,仿佛是被从更高处的天顶悬了一根根透明丝线吊住。
她对于天河总是有格外的情感,原先师傅明罔总是喜欢在天河摆弄天机,然后假装自己有胡子一般抚抚他光洁的下巴,故作高深的眯起眼睛:“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
在星君回来之前,她离了天界回了钟毓山,如今钟毓山已经改作钟余山,一个格外普通的名字。
加上无机大阵和她自己步的相功阵的加持,没有她瑾疏的允许,就是天帝也无法强行入内,当然以一身修为强行破进结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人会想要那么做,况且这样做也仅仅能进第一道阵法而已。
在夜幕降临之前,她将结界又进行了一遍检查和加固,虽然看起来可能并不必要,但是她日常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最近各处也很太平,没有棘手的事情需要她亲自处理。
山里的新来了一只玲珑心的五色神鹿,头上的鹿角长成了一棵树的形状,树上开满嫣红的细碎花朵。
这神鹿对神山似乎还不太熟悉,十分好奇的四处张望蹦跶。随着夜色来临,那只鹿的头上闪出淡淡白光,瑾疏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瞬息之间瑾疏就回了木府扶月山庄。当然山庄里也就只有她并两个鹤童。两个鹤童太一、太二站在门前恭恭敬敬的作揖:“恭迎神君。”她摆摆手,回了洞府。
进了洞府不见多久钟毓山之后禁制大动,从钟毓山的西南角发出耀目的光来。瑾疏皱了皱眉,随后在木府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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