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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这是一个没有庄园的世界。
“伙计,你是因为做了什么进来的?你看起来毛都没长齐,该不会是偷了便利店的牛奶?”撒尔西一脸恶意的笑着,用他那仿佛几个月没洗过的臭脚踢了踢刚进来就因为一身伤痕而卷缩在地上的青涩身影,应该是碰到了少年的伤口,少年因为疼痛狠狠的抽了一口气。
“都老实点人渣们,今天是你们大爷我值班,敢闹事的就让大爷试试新到手的好东西。”满脸疤痕的中年狱警笑得一脸□□。
看到这位来了,那些个围成一圈的罪犯纷纷逃窜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撒尔西硬着头皮把众人的疑惑问出来:“大人,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抓错了吧,这个监狱对小朋友来说可不友好。”
“哼!”狱警撇着嘴冷哼出了声,“这臭小子杀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说起来洛伦兹教授我和家父去年还去拜访过他呢,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你个小蝼蚁!”狱警越说越生气,直接把少年从地上提起来狠狠的给了他一拳,少年捂住他本就有伤的左眼惨嚎了一声,这场景让撒尔西看了就发悚。狱警发泄完自己的怒火后不屑的一口浓痰吐在了少年身上转身就走了。
等狱警走远了之后一群人又重新围了上去,一个人对着撒尔西吧唧吧唧嘴:“没看出来这个小伙子还是个杀人犯,嘿!狠小伙!”
“那些人模狗样的大人物就应该狠狠的杀他们一身血!这小伙子是个好孩子,我对他刮目相看!”
“好了好了,默克多,你皮糙肉厚的就把你的床板让给这个孩子吧,这个孩子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天呐,居然还发着烧,这个鬼地方可没有药!”撒尔西拨开众人向少年探出手,却被他手下不正常的高温给吓了一跳。
“没办法了撒尔西,我这里还有我姐姐上次给我带的外伤药,给那孩子用上吧。今天晚上得有个人照顾他,撒尔西你和他挤在一张床睡吧,谁叫你长得最瘦。”
撒尔西看着这个可能和自己遭遇了同样苦难而伤痕累累的小东西起了些怜悯之心,接过别人递过来的药膏就将少年收拾好抱到自己床上上药了,有个小矮子咋咋呼呼的怪笑道:“看啊各位,我们撒尔西照顾这小子的动作像个婆娘!我母亲当年也是这么给我换尿布的!哈哈哈哈我们的撒尔西妈妈!”笑声肆意的吵成一片,将撒尔西的整张脸涨的通红,直到狱房外伴随着脚步声和一段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这才都歇了声音。
“卢卡斯·巴尔萨克!你简直是个天才!父亲以拥有你这样的好儿子为荣!你去找你的母亲吧,你的母亲为了庆祝你发明大赛获得了冠军在厨房和一群下人忙碌了一下午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还年轻着的赫尔曼面容模糊,但是还是能想象到他脸上的骄傲,神神秘秘的催促着卢卡斯去寻找他的母亲。
小卢卡被推着到了餐厅,他的母亲神色温柔的注视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卢卡心里一下涌上强烈的委屈眼泪收都收不回去,扑在母亲的怀中泪如雨下。
“卢卡斯,回头。”冥冥中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他从母亲的怀里抬起了头向身后看去,只见他们温馨的家立马变成了一片火海,他的父亲形似癫狂的站在一片火海之中,怀里的温度渐渐消失,他的母亲巴尔萨克夫人化作了灰烬被风吹散。
“不!父亲!母亲!母亲!你别离开卢卡斯!”卢卡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锥子深深扎进去一般的抽痛着,一转眼他也进入了那片火海中央,他父亲皮肉烧焦炸开,但他却疯狂的笑道:“永动机,永动机就要完成了!我马上就能完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卢卡看到了一屋子散落的白纸,感到了巨大的悲哀,这是用言语很难描述的伤痛,泪水糊住了他的双眼,一双眼睛轻柔的替他拭了泪,他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烧焦的赫尔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老师---阿尔瓦·洛伦兹!
老师嘴唇张了又张,但卢卡斯已经无心分辨他说了什么了,只会抱着头无助的后退,直到一阵冲天的火光将阿尔瓦笼罩,一阵无形的力将卢卡斯推出,焚葬了他整个梦境。
“嘿!小家伙!你是想掉下去吗?睡觉踹人闹腾是你们家的习俗吗?生病了都不能好好休息一会?”撒尔西打了个哈欠,刚才他去吃早饭的时候偷偷给少年顺了片面包,毕竟监狱里规定食物不能带出食堂,每个人都是定量的饭菜,多亏了撒尔西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扒手,不然这块面包还真带不出来。话说这小子昨天晚上睡觉一直不安分的乱动,卷走唯一的被子就算了,今天早上还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幸好当时别人都还没醒,不然他肯定又会被那个小矮人笑话。
卢卡记得这个人,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是这个人带头欺负他的一觉起来又是他在照顾自己。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任何事物了,看到撒尔西手中拿着的一片黑面包迅速的就将它抢了过来,又怕撒尔西抢回去就一把将面包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咽下去,被噎的直翻白眼。撒尔西无语的看着他,拿着自己的杯子到水龙头那里接了一杯水后递给卢卡:”给你,这片面包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再多就没有了,谁叫小宝贝儿你生病领不了食物的呢。“
”谢谢。“卢卡也不想追问什么,他现在脑子里一片乱麻,可能悲伤到极致就是麻木了吧,总之虽然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但是心里很平静。
“能说话就好,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你叫什么名字,小孩?”
“卢卡。”
“你没有姓氏吗?”
“没有。”他现在只是卢卡了,他想着,那个卢卡斯·巴尔萨克早就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囚徒,而已。
“这个老监狱已经很久没来过新人了,因为听说在西德利西边又建了一座又大又牢固的新监狱,真正罪名满贯的大囚徒都在那里关着呢。老监狱里关的都是些小偷啊、□□犯啊这类的坏蛋,没有多大的危险性,你被分到这里还是比较幸运的。”撒尔西带着卢卡在他们能自由活动的又破又小的区域溜达,还和他简单的介绍了这座老监狱的历史和构成,又口头嘱咐了他许多明面上或者众人默认的一些规则规矩。
“哦对了,你和我一样没有家人接济吧,那些有自己家人交伙食费的家伙不用干活,就算整天呼呼大睡都没有人管;可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干活就会被饿死,监狱是不会免费给你提供水、食物等一切生活设施的,你得去出卖你的体力去获得这些。”撒尔西想着这个小家伙和自己一样只有一个名字,一定和他一样是一个孤儿吧,不免对卢卡又带上几分有了共鸣的怜惜。
“我能做什么?”卢卡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用尽全力活下去。
“我们这些囚徒通常会被赶到一片被圈起来的老矿场去挖矿,嘿!那可全部都是黄金,你绝对没见过那金灿灿的一大座金山的样子,酷毙了!不过像你这样的细胳膊细腿也就只能做做搬矿的活计,慢慢等着长大吧,小孩!”撒尔西拍了拍卢卡的脑袋,他简直快爱上了这个感觉,自己就像那些大人一样做些照顾小孩子的事情,这使他感觉自己仿佛没有那么糟了。
卢卡被拍的震的左眼眶疼,左眼自从伤了之后一直没有消下来肿过,无时无刻不在火辣辣的彰显着他的疼痛。疼着疼着就习惯了,反正他也不是那个娇弱的贵族大少爷了。
卢卡渴望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因为忙碌会像酒精一样麻痹自己的神经,生物的本能让他首先保证自己的存活,至于他其他的计划,还是等自己缓一阵子再说吧。他又一个想要逃狱的计划,但现在因为各方面都不成熟,只能暂时放弃。这也很正常,谁愿意整天在监狱里呆着呢?他有一脑袋的知识,但是手边没有材料也就只能且行且过。
老师已经死于那场大火一个月了。
卢卡这段时间主要是养好自己的伤,本来他早就想去干活的但是撒尔西拦住了他,说他一身伤导致干活慢的话会被打的更惨的,并且自己愿意把自己积载下来的钱无条件借给卢卡当作伙食费,只要以后卢卡能工作的时候再还给他就行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一点真的很奇怪。”卢卡百思不得其解,直接当面问了撒尔西。
“谁知道呢,可能把你当作我的弟弟···不,儿子了吧,毕竟我当年要是成器一点恐怕儿子就和你一般大了。”他一脸怀恋,看来他在十多年前曾有过一段情。没错,卢卡此时只有15岁,比苦难者幸运,比幸福者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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