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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乱世
炎炎酷夏,在西夏国距离京城长安2085公里的剑南道西川,过路的行人神情匆匆,有在求天怨地的,也有在交头接耳低声说人祸的。
柳湘珺家就是在这样鱼龙混杂的闹市开了一家卤味。
“湘湘,二号桌一份卤猪皮、拍黄瓜,再来一壶米酒”柳招咏吆喝到。
柳招咏是柳湘珺的大哥,有着一群“狐朋狗友”,但也正是因为柳招咏和他的“狐朋狗友”,柳家的卤味店才能安稳的开在这乱世。
“好的!”柳湘珺利落地应道。
“客官,慢用。”柳湘珺头戴幞头,身穿窄袖圆领缺胯衫,腰系宽带利索又清爽,这装扮乃是时下流行的女着男装。
因柳湘珺含着嗓子发出而略显低沉的声音传到周司钰的耳里,正和武浪说着最近井口杀妻案周司钰抬头看了柳湘儿一眼,后又淡漠的继续与武浪说话。
……
夕阳西下,行人归家,就算是闹市也抵不住夏夜的寂静,渐渐安静下来。
“湘湘,明日要用的柴火我劈好了,走吧”柳招咏手拿抹布擦了擦手,又用手摸摸柳湘儿的头。
“大哥!说了多少次了,别摸我的头!”柳湘珺往旁边挪挪。
奈何柳招咏手长腿长的,无论柳湘儿躲到哪里去,柳招咏的手一直稳稳的放在柳湘儿的头上,还时不时用力薅一下。
东区是陂城的民宅。热闹的巷子或传来孩童嬉戏声,或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
柳湘儿和大哥一路吵吵闹闹,在家门口时,柳湘儿听到柳招敬和父母的声音时,灵机一动,猛等冲进家里和柳招敬告状。
柳招咏一走进院里,就看到柳湘珺躲在柳招敬的身后正朝着他做鬼脸。
“呵”柳招咏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柳湘珺,猛的冲到柳招敬的面前。
“大哥。”柳招敬朝柳招咏无奈的笑了笑,把手展开,做势要护着柳湘儿。
“啊啊啊——爹,爹!大哥又欺负我了。”眼看着柳招敬也护不住自己,柳湘珺连忙边跑边喊。
“好了好了,洗手吃饭了。”柳父猛地吸了口烟,待吐完最后一股烟气,躺在院里的躺椅上悠悠地说。
“又抽烟!又抽烟!腿还没好利索,又做死。”柳母一边拍柳石,一边念叨道。
“娘~”柳湘珺跑到孟元的身边摇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
“好了好了,别摇了,菜撒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吃啊,快去洗手。”孟元拍了拍柳湘珺的手。
“遵命”柳湘珺做揖道。
吃完饭后,柳家坐在院里乘凉,柳湘珺抱着柳母打瞌睡。
柳母一边搂着柳湘珺,一边给柳湘珺打扇子。
“老二,读完这个月就不读了,去店里帮忙吧”柳父抽着烟道。这是柳家早在康隆之乱开始之时就已经决定了的。就是柳湘珺的大哥柳招咏也只上学6年,便回家帮忙。
究其原因有二,一是当时人人都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柳家就让家里的两个儿郎读书。就算不出息,能懂理也是好的。
二则是现下国家四分五裂,各地诸侯举兵起义,农民占山为王的比比皆是,实在不是科举的好时机,就算科举中了进士,也会稍不注意就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是。”柳招敬站起来向柳父作揖道。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了,在家里就不要摆出这秀才样。”柳母笑着道。
“礼不可废。”柳招敬回复。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说不进。”孟元无奈地说。
“你懂什么,孩子知礼是好事。”柳父摇着手里的扇子说。
“行行行,就你懂的多,怎么不见你去考个秀才。”柳母没好气的说。
“嘿,你这老婆子,你…”
“行了,天不早了,早点睡。”柳母顺着柳湘珺的发丝,轻轻唤醒柳湘儿。
……
另一边,陂城桃直村。
周司钰踏着点点月光来到村尾的青砖瓦房。还未靠近,就传来小孩激动的声音。
“大舅舅回来了,爹,娘,二舅舅,大舅舅回来了。”杨戈友边向屋内跑边喊。
“钰儿回来了,你大姐估摸着你也该到家了,在火房热菜呢。”周司钰的姐夫杨总晖道。
周司钰朝杨总晖点了点头,到后院井边冲凉。
再回到堂屋时,桌上已摆上了几盘热菜。
周司钰刚坐下,周司武就凑上来:“哥,井口杀妻案的凶手找到了吗?会不会跑到其他州去了,要是凶手真的到其他州去了,你们…”
周司武一直在周司钰耳边吧啦吧啦地说。
“听说你们上月考核,考的怎么样?”周司钰头都没抬就淡淡地说了句话,成功让“话壶武”收了嘴。
……
第二天,衙署。
周司钰从刺史府刚回到衙署就有衙役围了上来。
“头,刺史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给了你期限,让你快点把井口杀妻案的凶手捉拿归案。”
“头,刺史有没有说被害人和他什么关系啊?”
“是不是和传言的一样,…有一腿。”黄忠说着就朝刺史府指了指,又努努嘴。
“诶,这我知道,我小舅母的姐姐的女儿就在刺史府干活,听她说,刺史府经常会有小轿子抬进刺史府的……”武浪立马接话。
……
“钰哥,刺史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就和我两说说呗,保证不乱说。”黄忠扒拉着周司钰的手臂,凑到耳边说。
“是啊,钰哥,几年的兄弟,还不信任我们吗?”武浪凑到周司钰另一边摇着周司钰手臂说。
从衙署出来到六二巷井口,黄忠和武浪就一直缠着周司钰。
“你们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刺史和黄娥娟有关系?”周司钰道。
黄娥娟就是井口杀妻案的被害人,脖子被她丈夫王综从左侧砍了一刀,案发于前天下午申时一刻,当时很多妇人都在井边洗菜,汉子准备回家,所以案发时有很多目击人。
没一会儿,周司钰和武浪、黄忠就到王综家里。
“钰哥,我们不是昨天来看过吗,除了正门,没有哪里可以到外面,可以藏人的地方该找的也都找了,还来干什么。”武浪念道。
“昨天案发时,他正从店里放班,手里没点银子,连衣物都没带,他家里整整齐齐,还有几百两银子,想来那王综不是有预谋的,现在他人是跑了,但在这乱世,没点银子是活不长的。”
“呀!老大,你真神了,衣柜夹子里的银子真不见了。”黄忠大叫一声。
“老大,现在怎么办,人没抓到,凶手还有可能成功拿到银子跑路了。”黄忠烦闷地抓了抓头发。
武浪看了周司钰一眼,默不作声,跟着周司钰出门。
“诶诶诶,你们就这么走了?不再找找线索啊?”黄忠一看周司钰两人转身就走,连忙问道。
黄忠追上去一看,原来是周司钰养的“破案神器”在前面带路。
周司钰的“破案神器”是一条训好的黑狼狗,名字是普月,能追踪一些人们闻不到的味道。
周司钰能在17岁就当上剑南道西川的总都陂城的官吏头目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普月。
就在昨天周司钰和武浪勘察院子时就已经在银子上悄悄撒了药水,只待凶手或凶手同伴来拿银子。
其实昨晚也是安排了两名衙役来守着,但并没收获。只能今天一早再来看看。
周司钰三人跟着普月来到大发街的一家钱庄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面面相觑。
这下连武浪都稳不住了,“老大,现在怎么办?”
“没事,昨天拿银子的人身上有味,这种味道可七天不散。继续,普月。”
下一站,周司钰三人看着湘水河再次陷入了安静。
河边的石板上三三两两的妇女一边聊天一边洗衣洗菜,另外还蹲着六七个小孩在打水漂。
“这…”武浪看着周司钰喃喃道。
这次周司钰的脸色也变了。
周司钰撒的药水乃是三年前从一位镖师那来的,当初那镖师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这药水人是闻不到的,只有吃了掺药水2年以上的犬类和鹰才能闻到。
更重要的是,周司钰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这药水的事,连家里人都不知道,旁人只以为是普月厉害。
最终,周司钰一行人也只是在河边的深草里找到了一套身高六尺男子穿的黑色圆领袍衫。
而此刻,陂城外的长亭。
柳湘珺将包袱递给一个身高六尺,手携帷帽的男子,“都在里面了,快走吧,周司钰不是个蠢的,他应该马上就追上来了。”
如果周司钰在场,就能认出这个男子就是井口杀妻案的嫌疑犯王综。
“湘珺,保重!”王综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心里有万分的感激之情,却也只来得及说声保重。
说完王综便骑上马挥鞭而去,只留下声声马蹄声。
……
待柳湘珺回到家中时,柳湘珺的大哥柳招咏早已关铺子在家等柳湘珺几许。
“湘湘,来我房间一趟。”柳招咏一看到柳湘珺进家门便严肃地道。
“大哥,我错了。”柳湘珺清楚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躲不过柳招咏,一进堂屋大厅,柳湘珺立马跪下,扯着柳招咏的衣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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